亂宋 第三卷 風雨飄搖 第三十二章 蔡絛勸降
    對於徽宗,李成並沒有這時代人慣有的愚忠,他所看到的是千年以後的中國,他所熱愛的,也是五千年偉大文明的中華,並非懦弱退守的宋朝。所以對於徽宗寵幸正盛的時候出現這種意外,心理上並沒有特別巨大的反差,一切都能從容應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裡的素娥和幾名嬌艷動人的小丫頭,若是自己出了事情,她們就要面對未卜的前途,在這樣一個視女子為財物的年代裡,她們才是自己難以安心的牽掛!

    一念及此,便覺心痛不已,有些懷疑自己還應不應該在這個時代繼續下去,或者自己應該在重新去神農架的深處,尋找那個讓自己穿越而來的山洞,帶著妻妾們回到二十一世紀去。可是時光流轉,兩個時空相差千年,滄海桑田之後,能夠找到那個山洞幾乎是奢望。

    坐在草墊上,李成苦笑著手上的長鐐,心知三天後的正是審訊必定是一場惡戰,若是落敗可就真的沒有後退之路了。即便是嚴刑拷打也必須的堅持下去,絕不認罪的前提下,還有反證對方提出的證據,一場辯論自然是不能少的了。

    好在蔡京以為他們已經掌握了絕殺的王牌,這才留下了三天的餘地,卻正好可以給自己留下翻轉局面的機會。生死或者只在這三天之內見分曉,種種推測雖然不能絕對肯定,卻還是可以有很大勝算的。而且隱隱地記得歷史上也似乎有過一段蔡京父子爭權的記載,能不能利用好,就是自己三天後成敗的關鍵了。

    正想著,卻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大牢裡聽的份外清晰。李成急忙舉目望去,卻看到蔡絛身穿紫色公服,頭戴帕頭巾,得意洋洋地大步而來。

    李成看他的樣子,便知道是來炫耀身份和地位的,便淡淡地歎道:「囚室污穢,蔡大人竟然不避污濁,真叫人感動啊!」

    看到李成並沒有想像中的樣子,蔡絛怔了怔,遠遠地停下腳步,四下打量著,皺眉道:「你竟然感激本官?」

    李成見他完全沒有聽懂自己的這句反話,心中好笑,不覺點頭道:「蔡大人不顧囚室污穢,能夠親自前來看望,難道不叫人感動?」

    蔡套臉色一變,一張國字臉漲的通紅,看似儒雅的長髯微微地抖動著,恨恨地怒道:「你竟然膽敢嘲諷本官,好大膽的惡徒!」

    李成這時只是在盤算著三天以後的審訊,能不能扭轉得回來還難說,這時便強壓怒火,冷冷地都動了一下手腕上的長鐐,淡淡地笑道:「這裡不是大人應該前來的地方,大人還是早點出去吧!」

    說畢,轉身躺在草墊上閉目假睡起來,氣得蔡絛恨恨地盯著李成,卻不能對他動手。旁邊的一名獄卒見狀,罵道:「大膽的犯官,竟敢如此蔑視當朝少宰,想吃打了不成?!」

    李成這時雖然已經捲入到這種謀反的大案之中,只是他背後畢竟還牽扯著康王和童貫,這兩人康王雖然只是尋常王爺,童貫卻是手握重兵深得徽宗寵信的宦官。

    蔡絛這時還是不敢真的對李成下手。這種時候,他們想要的不僅僅只是李成一個人,而是李成身後的童貫,以及童貫**下面的位子。更是想借此機會把朝中的反對勢力一網打盡,到那時,天下恐怕都可以是蔡家的了!

    所以蔡絛想了想,忽然點頭歎道:「李大人果然性子中直,下官深為大人這樣落為階下之囚而惋惜啊!」

    李成看了一眼蔡絛,心知是蔡京疑惑,想先拿糖衣炮彈來促使自己投降,然後藉機剷除童貫為的宦官集團的勢力。只是,宦官在皇帝身邊幾乎是無孔不入,想要剷除,哪有那麼容易!

    而且遇到李成這樣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早已十分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只是故作不知地望著蔡絛黯然道:「李成忽然遇到這樣的無妄之災,實在是冤枉,希望大人能明察秋毫還李成清白!」

    看到李成忽然低下了姿態,蔡絛毫無所覺地繼續歎氣道:「李大人與下官同殿為官,蔡絛的確十分羨慕李大人的年少有為,不似我等,日漸老朽!今日一見,心中更加惋惜,只是崇寧公主乃是皇上的姐姐,先帝之女,身份尊崇。駙馬也一向謹慎守禮從來都沒有引人非議的行為,對於大宋,更是忠心耿耿。早間所為實在是為了避人耳目,這才略有得罪,李大人還不要放在心上。」

    李成聽他囉嗦半天,便知道蔡絛前來一定是想說服自己了。可是如果不是考慮到三幾年後,金兵南下的那場災難已經近在眼前,還真有些拿不準主意了。不過既然他已經知道歷史上這件最重要的歷史事件,這時就決不能同蔡京攪合到一起。

    而且蔡京父子的惡名也並非政治鬥爭失敗導致的,而是民間百姓對於蔡京之流深深痛恨才造成的。

    想到這裡,有心讓蔡絛早點把話說明,黯然點頭道:「李成如今陡然被人陷害,想來性命即將不保,只希望大人能轉告皇上,李成之心天地可鑒!」

    蔡絛聞言,心中暗喜,表面上卻還是皺眉歎道:「李大人雖然深得皇上信任,可是這樣的謀逆的大罪,若無等閒人相助,絕不可能辦到。」

    李成心中一動,知道對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難過地看著蔡絛,想起家裡的素娥,真情流露地含淚點頭道:「李成自知性命難保,如今別無所求,只求李成一人身死,保住家人安危!」

    蔡絛果然上當,立刻搖頭歎道:「其實這件事最叫人驚訝的是崇寧駙馬昨日忽然從馬上衰落,至今昏迷不醒,生死難料。如此一來。若是駙馬不幸去世,那就真的死無對證,大人的遠去可就危險了!」

    李成並不知道崇寧駙馬出事,這時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崇寧駙馬忽然墜馬?這分明是另有蹊蹺啊!大人既然主審此案,可一定要為李成……」

    說著,退後一步,假意要給蔡絛行禮。蔡絛果然上前扶住李成,點頭道:「蔡某今日前來,就是希望,能夠挽回此事,只是……」

    李成急忙迫不及待地道:「大人可有辦法?」

    蔡絛望著李成,緩緩點頭道:「蔡某倒是有個注意,可以幫助大人或許逃過一死,大人乃是文官,只要不死,便是流放,過上幾年,皇上氣消了,或者查出真兇,自然就可以官復原職,那時就是皆大歡喜了!」

    李成見他說的頗為自信,也有些奇怪他究竟是什麼辦法這樣來說服自己?聞言,心知已經到關鍵時刻,不敢猶豫,立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真摯地道:「大人若能挽回李成這天大罪名,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下定了!」

    蔡絛上扶起李成,得意地笑道:「這個辦法其實並不難,只要李大人承認謀反,並且說出其他人,就可以戴罪立功,我就可以聯合蔡相一同為李大人進言!如此一來,李大人檢舉有功,即便皇上怪罪,那也還有檢舉之功,兩者相抵,定然可保大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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