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微微一笑,抖手再擲,口中再次念道:「梅影天上月!」
蕊兒這次也不說話,只等著碗裡的色子停下。素娥也看著碗裡結果,卻正好看到一個「ど」。只好拿起酒杯淺淺地飲了,笑道:「只玩玩就可,別醉的沒了樣子叫官人笑話。」
錦娘在旁邊抿嘴笑道:「官人看著,若是誰醉了不認賬,自然會有評判。」
這時,輪到錦娘來擲,結果連擲了兩次都被了酒,連飲了三杯這才算完。素娥看到幾人興致不錯就笑道:「不妨去把玉娘也叫一聲,她身體雖然沒有大好,但是也該去招呼一聲。」
說著,吩咐錦娘的丫頭過去,錦娘的神色便有些不大自然。
李成見狀,不覺笑道:「還是讓孫園過去看看吧,你們都還是繼續玩吧。」
孫園聞言,忙答應一聲,去了。屋裡幾個人又繼續玩。
正玩著,李全進來躬身道:「廚房的叫小的來問官人,前日田莊上送來的牛肉已經準備好了,其他的東西,安息茴香上次和西夏的商人買了二十斤,一直按照官人的吩咐留著。」
李成聞言,想起烤肉來,不覺笑道:「你們玩吧,我去烤肉吃,邊吃邊看,美人和牛肉下酒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哈哈……」
素娥忍不住掩口笑道:「哪有官人這樣的想法?可真是大宋一絕了!」
李成看到素娥因為多飲了兩杯酒,雙頰緋紅,含笑的雙眸中也是霧氣氤氳,看向李成的眼神竟是十分地嫵媚**。
大約是察覺到李成目光中的異樣,素娥玉容一紅,輕笑一聲,推著正要罰酒的秀娘道:「這酒要涼了,快些喝了,命人去溫了再拿來。」
正說著,孫園進來小心地躬身道:「玉娘身體不適,剛躺下休息了。奴婢把官人和夫人的話說了,她讓奴婢給官人和夫人問安,說是身體不好,恐怕來了反而讓官人掃興,所以就不過來了。」
李成點頭道:「她自己一個人雖然有丫鬟照顧,可是終久是大過年的,太冷清了些,把這裡的席面叫廚房再弄一桌送過去,若是她能行就自己和丫頭玩玩熱鬧一下。」
素娥點頭道:「今年妾身多多備了些爆竹,節下多放幾個,圖個大吉大利。」
這時,錦娘在旁邊推了推秀娘,嬌笑道:「秀娘最愛放這個,看她文文弱弱的樣子,其實最淘氣。可惜王府雖然不稀罕幾隻爆竹,卻難得讓我們沾手。今年跟著官人出來,她又要顧著身份,不敢盡興,這時先和官人說了,便可好好盡興了。」
素娥嗔笑道:「想不到你喜歡這個,我倒是也喜歡玩爆竹,只是這東西太危險,倘若出了什麼事情反而不好。」
秀娘滿臉通紅地笑道:「那時候小,老是貪玩,也沒少吃苦頭,只是如今大了,怎麼能再去做小孩子的事情?」
李成忍不住笑道:「我晚上正巧不在家,你若想玩,便去找孫園要了爆竹,好好地玩,只是要注意安全,千萬別傷了自己。」
素娥在旁邊笑道:「今日午飯也不用吃了,這時又是點心果品又是酒的,官人晚上還要出去,倒不妨吃點東西先去休息。」
聽到素娥這樣說,錦娘失望地看了一眼李成,幽幽地點頭道:「官人可用奴婢服侍?如今奴婢已經很久沒服侍官人了呢。」
李成聽著那幽怨地輕歎,心中一動,不覺仔細向錦娘望去。一段時間沒留意,竟然覺錦娘似乎成熟了幾分,從前的機敏沒變,多的是一絲過去沒有的妖冶的嬌媚。看到李成那驚訝的目光,錦娘原本就滿面嬌羞的玉容更添三分春色,看的李成心中一動,大感疑惑。
勉強控制著狂跳的心臟,李成乾笑一聲,點頭道:「我這裡也沒什麼事,本來就用不著服侍,你們還是接著玩吧。」
說畢,轉身來到屋內,準備躺下休息一會。這時孫園進來,低聲道:「官人,蔡絛這幾天似乎十分得意,一些人前去辦事,總是可以得到他的讚賞。若是官人找他做什麼事情,這倒是個好機會。」
李成心中跳,淡淡地笑道:「你是怕我去找蔡絛,還是怕我去找蔡攸?」
孫園嚇得微微一顫,急忙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奴婢不敢,奴婢是怕……」
李成歎了一口氣,點頭道:「你是怕我被王爺誤會?我知道你的心思,你這樣勸我,也是為了這個家。怕沒了王爺這棵大樹,我們會越來越艱難。畢竟蔡京童貫一夥勢力不是我們能夠撼動的!」
孫園吃驚地望了一眼李成,低頭垂淚道:「官人如此體諒奴婢,奴婢深受官人大恩若說還想著王爺,那真是情願一死!」
李成無敵,再次歎了一口氣,上前扶起他點頭道:「你是意思我明白。只是這其中還有很多事情,你還是不能知道的,我這樣做也是希望大家不要被一些事情影響,這樣開開心心地過了年再說吧。」
孫園看著李成,堅定地道:「官人有事何不帶著孫園?這樣即便王爺知道,也會放心一些。若是官人不放心,奴婢只要去了就行,到時候自然迴避。」
李成想了想,點頭道:「好吧,你說的不錯,晚上和我一起去吧。」
說到這裡,忽然向孫園問道:「珠兒母女的事情怎麼樣了?」
孫園猛地一振,鄭重地道:「她們已經安頓好了,而且有件事,奴婢正要向官人稟明。」
李成看到孫園神色凝重,心知不妙,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頷道:「可是她們的身份出了什麼意外?」
孫園小心地道:「開始的時候,奴婢按照官人的吩咐,告訴她們,官人不忍她們東西街頭,所以給她們一點錢,讓她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從此隱姓埋名。可是那貞娘卻忽然告訴奴婢,她們前來祈求夫人收留乃是別人指點而來的!」
李成聞言,大吃一驚,如果真的有人操縱身份危險的貞娘母女前來自己這裡,那麼這次禍事就大了,說不定還會波及康王趙構。
正想著要不要殺人滅口,忽然想起這時侯再做這樣的事情可正好落入對方的圈套。而自己知道貞娘的身份孫園並不清楚,不由立刻皺眉道:「貞娘不過是普通女子。這人是什麼人?究竟想幹什麼?你可查清楚了?」
孫園看李成並沒有想像中的驚慌失措,也就冷靜了不少,忙點頭道:「貞娘說,她們逃難的路上遇到一個大約五十上下的火頭軍,指點她們來的咱家。」
「哦?這個人難道是……」李成心中一動,舉目向孫園望去。
孫園神色一冷,低低地道:「奴婢仔細查問了這人的樣貌,和奴婢從前認識的一名樞密院中押頭十分相像,因為事情j緊急,沒有稟明官人。便去找人請了他出來喝酒,同時暗自叫貞娘在後面內室相認,果然是那天指點她來咱家的。」
李成聞言,心中略放鬆一些,孫園既然已經想到這些,估計他十分明白應該怎麼做了。
看到李成詢問的目光,孫園壓低聲音,在李成耳邊道:「奴婢已經把那人關在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只要官人需要,隨時可以提人!」
李成聞言,不動聲色地道:「你這次動手,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吧?」
孫園立刻搖頭道:「應該不會,奴婢去約那人見面,乃是換了衣著樣貌。又找了一名乞丐遞得消息,若是這樣都能被人認出來,有些不大可能。只是不知道這人指使貞娘來咱家,究竟想幹什麼。」
李成冷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這自然已經十分明顯了。樞密使現在除了童貫兼著之外,還有高俅。童貫領兵在外,正在追繳方臘,根本不可能在知道貞娘母女身份的情況下不抓住瓦解方臘軍心的大好機會的。
有了替岳飛出頭,掃了高衙內臉面的事情,加上高俅的幾次為敵,事情就十分清晰了。好在搶先現這一切,所有先機終於捏在了李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