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輕盈地翻過圍牆,進入了院子。
劉峰讓許大可伏在院子的角落裡,做為接應。他自己毫無聲息地沿著外牆上的空調架爬上了二樓,從開著的窗戶直接翻身進入房間。
房間內有一張大床,黑魚頭和一個女人蓋著被子,露在被子外面的都是光著的,想來這兩個人都沒有穿衣服。黑魚頭的鼾聲響得要命,可能兩個人剛才的奮戰都累了,現在睡得香得很。
連劉峰都沒有想到這個事情居然如此順利,黑魚頭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打他的主意,沒有任何防範。
劉峰來到黑魚頭跟前,看著黑魚頭那黝黑的面孔,現在弄死黑魚頭對劉峰來說是舉手之勞。劉峰已經被李思賢逼迫打通了任督二脈,內功心法闖過了第一層,加上靈姐教他的人體構造,弄死黑魚頭甚至只要拍一下他的百匯穴。劉峰自從那天夜裡感到自己武功大進之後,對內功運用特地進行的專項的鍛煉。甚至能夠在一疊磚上拍一掌,上面第一塊磚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下面的磚卻粉碎。這種功夫曾讓許大可驚訝萬分,因為許大可只能拍碎第一塊磚,或者拍碎好幾塊磚,卻沒有劉峰這變態的「隔山打牛」的功夫。現在劉峰只要在黑魚頭百匯穴上拍一掌,黑魚頭就可以在睡夢中去天國了。而且不會留下任何外傷,不做屍體解剖打開黑魚頭的腦袋,誰也不知道黑魚頭是怎麼死的。
然而劉峰卻猶豫了,他下不了手。
劉峰雖然功夫不錯,但是卻從來沒有殺過人。雖然他明知道黑魚頭惡跡斑斑,還要對他和他的家人下手,但是這是親手殺人啊。劉峰以前連條狗都沒有殺過,而且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要他一下子成為一個殺手,難度不是大,而是非常大。
正在此時,黑魚頭可能是打鼾堵住了鼻子,呼吸不暢,一下子給憋醒了。朦朦朧朧看到有一個人站在自己床前,立刻魂飛天外。他畢竟是一個幫會的幫主,曾經也是歷經無數次激烈的戰鬥,這個時候一個翻身就把手伸到了枕頭下面。
劉峰一看就知道不好,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想什麼殺人不殺人了,假如給黑魚頭喊出聲來,自己和許大可今晚就麻煩。他如閃電般地出手了,一掌拍在黑魚頭的腦袋頂上。黑魚頭剛剛摸到枕頭下面的手槍,就覺得眼前一黑,就再也沒有知覺了。
這個時間非常短暫,從黑魚頭醒來到他被劉峰擊斃,總共不到半秒鐘。劉峰知道自己這一下有多大力量,黑魚頭已經毫無聲息地軟在床上了,兩隻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劉峰心中微微歎了口氣,伸手撫上黑魚頭的睜著的眼睛,又摸了摸黑魚頭的脈搏,確定黑魚頭已死,這才離開。而黑魚頭身邊的女人可能被黑魚頭折騰狠了,睡得狠香,根本沒有醒。
劉峰沒有動黑魚頭枕頭下面的手槍,因為他想讓黑魚頭死得不明不白,最好誰也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劉峰悄無聲息地翻出了窗戶,再順在空調架爬下二樓,對許大可隱身的地方晃了晃兩根手指,表示成功了。然後兩個人翻出了圍牆,消失在夜色中。
「黑魚頭死了?」許大可脫下絲襪頭套問。
「嗯。」第一次殺人的劉峰心情不好,也脫下絲襪頭套,簡單地回了一聲。
許大可理解劉峰,輕輕拍了劉峰的肩膀道:「黑魚頭惡貫滿盈,早就該死了。假如我們不動手,你一個人能保護得了家人和徐麗娜嗎?」
劉峰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必須做,但是還是心情很不好。
許大可道:「小七怎麼辦?」
「放了他。」劉峰道。
「什麼?」許大可驚訝地問道,「小七可是知道我們今晚要找黑魚頭麻煩,而黑魚頭今晚確實死了,傻瓜也知道是我們幹的。」
劉峰道:「小七是知道,問題是他不敢說,因為他說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的。否則他就是害死幫主的罪魁禍首,他擔不起這個責任。我們只要放了他,他一定不敢亂說的。」
「可是,萬一他露了口風,我們就麻煩了。」許大可急道。
劉峰抬眼看著許大可道:「黑魚頭罪大惡極,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小七不過是街頭小混混,罪不致死,如果我們為了滅口殺了他。我們和黑魚頭他們有什麼區別?」
「這?」許大可一時語塞,劉峰說得對,自己並不是黑社會,自己還準備考戲劇學院,投身演藝界呢,不能用黑社會的那一套行事,「那好吧,便宜這小子了。不過得警告他一下。」
「嗯,那是當然。」劉峰剛剛殺了人,內心正不舒服呢,現在要他再殺一個罪不至死的人,他怎麼也下不了手,這是他放過小七的主要原因。
劉峰和許大可來到林子裡,把小七拎出來。小七已經醒了,只不過被綁得緊緊的,嘴巴裡塞著從自己身上撕下的布條,根本說不出話來。
許大可對小七說:「小七,黑魚頭死了。」
小七一聽,驚恐地眼睛都瞪大了。
「不過他死得很平靜,沒有絲毫痛苦,看起來好像是馬上風。」劉峰有些嘲諷地說。
小七聽了,驚恐的眼睛才有些放鬆。但是轉念一想,黑魚頭死了,一定是這兩個殺神動的手,而自己是知情者,又是指路者,這兩個殺神還會讓自己活著嗎?他驚恐地再次瞪大眼睛,嘴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身子也不停地動。
許大可一腳踢上去,道:「老實點,黑魚頭死於馬上風,對不對?」
小七一聽,知道自己有可能能保住性命,連忙拚命點頭,唯恐表達得不清楚,而被幹掉。
「既然黑魚頭死於馬上風,那麼就和你沒有關係,你明白嗎?」劉峰道。
小七這下明白了,這兩個殺神是打算放過自己了,他連忙把頭點得像雞啄米。
許大可這才拿掉小七嘴裡的布條道:「小七,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那麼咱們就相安無事,否則」
小七連忙道:「兩位大爺,以前是我小七有眼無珠,得罪了兩位大爺,大爺要打要罵都行。能夠留小的一條性命,小的感激不盡。而且兩位大爺是我帶來的,我怎麼敢胡說?黑魚頭夜夜都離不了女人,馬上風是遲早的事情。」
「嗯。」許大可看小七挺懂事,拍拍他的嘴巴,解開了綁他的麻繩,「滾吧。」
小七連滾帶爬地跑掉了。
「我說小蜜,你不僅隨身帶著絲襪,還帶著麻繩?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縛束的雅好?」劉峰壞笑著問道。
「放你的狗臭屁,這是我押小七過來,順的晾衣服的繩子。」許大可氣得眼珠子都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