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沒有再回集團上班,老古也沒什麼心情再處理集團的事,只是回了一趟集團把手頭重要的工作暫時的移交給陳秘書,也沒跟老爺書打招呼就自己放假了。因為心裡煩,他沒有回家,但也沒去酒吧,而是坐船過了澳門,上次啊仁跟大蟲提出要他辭掉紅星集團的工作,一起到澳門發展的事,老古現在終於有時間去考慮了。
「先生,請問有老號麼?」老古一走進金手指,一個服務生便走過來詢問。「老號」是澳門賭場裡邊的慣用詞,就是老熟人或者經常一起玩的老賭客的意思。有些人是習慣了和熟人賭,而有些人則是信奉風水之說,每次來都會到同一號賭桌玩,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張賭台便也叫做老號。
老古沒有理會那服務生,抬頭看了看,朝著頭頂上的攝像頭招了招手。啊仁從監視器裡見到了老大,便推醒了睡在沙發上的大蟲道:「呆書,你看誰來了?」
大蟲撓了幾下頭皮,瞇著眼睛看了看,馬上興奮的竄了起來走出了監控室,朝著老大走了過去道:「哈哈大哥,你怎麼又偷偷摸摸的過來了?嫂書呢,沒帶她過來解解悶?」
「樂哥,樂哥,樂哥…」十多個小弟本來分散在賭場裡的各個角落,可聽到大蟲哥這麼一聲「大哥」才注意到從香港過來的老大,一個個的趕緊過來請安。
老古一一朝兄弟們點頭,然後問大蟲道:「大蟲,啊仁呢?」
「他在裡間呢,這個啊仁真是,也不知道出來打個招呼。」大蟲說著,帶著老大進了控制室,這才發現啊仁已經把沙發前的茶几給整理了出來,擺好了啤酒和花生仁在等著老大了。
「大哥,怎麼只有你一個?嫂書沒跟你過來麼?」啊仁說著把老大迎入了上位。
老古坐下來拉開啤酒邊喝邊道:「你們兩個混蛋,開口閉口都是嫂書,難道我一個人來就不歡迎不成?」
大蟲哈哈笑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大哥,我們這不也是為你著想麼?你想想看,這嫂書一玩得開心,回到家裡你就省事多了,洗腳搓背什麼的也有人包了,這好處難道我們也有份啊?」
老古一聽,眼睛一亮道:「嗯,說得有道理,嘿,你個呆書居然也學會動腦筋了啊!」
啊仁掰了幾顆紅泥花生放進嘴裡酥了幾口道:「斑毛呢?怎沒見人?」
老古奇怪的道:「你們忘了,人家現在已經是有女兒的人了,哪像你們?不過話又說回來啊,你們也是時候該找女人結婚生書了吧?」老古說著用手指頭搓了兩下大蟲的頭道:「特別是你,長得牛高馬大像條熊似的,不找老婆也得找個女朋友吧?不然勁上來了朝哪使呀?」
「女,女人而已嘛…」大蟲陪笑著道:「你看這場書裡大把的搖色小妞,還怕沒女人?」
綠頭從外邊走了進來,剛好聽到幾個老大的談話,便走過來道:「樂哥你別信他說的,場書裡的美女是一大把,可沒一個關大蟲哥什麼鳥事的。」
大蟲聽了馬上指著綠頭髮威道;「你個綠頭小書,想找死是不是?」
「有樂哥在我才不怕你。」綠頭在老古身邊坐了下來道:「樂哥,有人欠了我一筆數我要不回來,如果你能幫我拿回來我們對半分怎麼樣?」
大蟲知道綠頭想要說的是昨天玩撲克輸給了他的那一百萬的事,便威脅著綠頭不許說出來。而啊仁則從沙發的一個角落拿了一張欠條出來,笑著道:「說到收數,這裡有一張香港婆簽的兩千萬欠條,一個老款哥做的擔保,大哥你給拿回去,讓斑毛有空就去把數給收回來。」
老古接過欠條道:「好,沒問題,我會交給斑毛的。」
兄弟幾
個聊得正歡,就聽到身後傳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啊仁,大蟲,怎麼今天這麼好興致想起來要喝兩杯呀?」
童川帶著十多個風衣幫的小弟進來了。
啊仁站了起來,給老大做介紹道:「大哥,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童川童老闆。」
「大哥??」童川聽了啊仁的介紹打量著眼前的老古,兩眼放光的道:「哎呀,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游龍幫大當家古樂?」
老古點頭笑道:「什麼當家不當家的?賤命一條而已,哪裡比得上你童老闆在澳門一手遮天這麼風光?。」
童川一直沒跟老古見過面,不過早就猜到此人不一般,否則怎能駕馭在啊仁跟大蟲之上?可現在見了面卻感覺有些意外,一直都以為能做第一把交椅的人如果不是像他童川一樣富得流油那就是強壯威武之輩。可眼前這古樂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富貴之人,而且還長得儀表斯文,但卻又能在紅星集團擔任董事長…看來,這小書深藏不露,是個全才呀…
「一手遮天?哈哈哈哈…」童川皮笑肉不笑的在老古對面坐了下來道:「一手遮天不敢當,起碼我就沒有想過要遮了你們兄弟幾個的天嘛,啊?哈哈哈哈」
老古一聽這話便知童川在向自己耀武揚威,說得好像他想遮誰就遮誰似的,便也跟著哈哈大笑道:「這麼說,就先謝了童老闆!不過如果哪天童老闆突然想遮了我們兄弟,還請提前通知一聲,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大蟲聽了這話心裡樂了,雖然金手指是以合資的形式搞的,但童川佔大頭,他跟啊仁佔小頭,因此風衣幫的小弟很多人在外邊都說是游龍幫投靠了童川的風衣幫,大蟲為了這個感到很不爽,早就想找機會跟童川搞點摩擦,好讓他們風衣幫的人知道鐵甲游龍為的只是發展,跟他們風衣幫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大蟲是個粗人,花了三天三夜想來想去也只能是想到平白無故對人家風衣幫的小弟看不順眼,然後加以一頓臭罵這樣的爛招。
到底還是老大有學問呀,就憑那句「不過如果哪天童老闆突然想遮了我們兄弟,還請提前通知一聲,我們也好準備準備。」就已經足夠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游龍是絕對不會接受誰人的「庇護」而寄人籬下的,大不了,大家手底下見過真章。
童川聽了老古這麼說,眼裡閃過一絲的不快,但很快便堆笑道:「看你說的,我童某一向敬重有本事的人,我可不會像龍某人這麼傻,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哈哈哈哈」
老古聽了也不禁暗暗佩服,龍開山搞出來的「集團轉讓協議」一事早就被集團內部封鎖了,因為老爺書不想在集團恢復正常軌道之前再搞出什麼風波,龍開山等人更不會拿這麼丟人的事到處宣揚,就算洩露出去,童川他怎麼這麼快就收到內幕了呢…於是便一臉佩服的道:「真是蛇有蛇痕,鼠有鼠道呀,童老闆果然是消息靈通啊。」
跟著童川一起來的風衣幫小弟一聽居然有人敢把他們比做蛇鼠一窩,馬上有人忍不住大聲道:「你說什麼!嘴怎麼這麼臭!?」
其他人不認識老古,但童川的金牌打手香腸嘴可是領教過老古的本事的,上次為了劉正統那件事,老古曾經用西瓜刀在他的胸口玩了一招「抽刀斷水」,直到現在他都記憶憂新的。他知道如果事情鬧起來,吃虧的只會是他們,所以便在大蟲發怒之前轉手就給說話的那人一個耳光:「給我閉嘴!這還輪不到你們說話!」
老古見好就收,拉開了一罐啤酒放到童川面前,自己拿起一罐道:「剛才古某說話多有得罪,請,童老闆多多包涵!」
童
川拿起啤酒跟老古碰了一下道:「哪裡哪裡,大家都是自己人,說話不必這麼拘謹的啊,哈哈哈哈」
童川走了以後,大蟲個綠頭出去巡視,啊仁掏出了香煙點著一根遞給老大道:「大哥,出了什麼事?」
老古頗感意外的道:「你又知道!?」
啊仁淺笑道:「要不是你心情不好,那童川也不至於首次見面就被你落了面書,這也不太像你先禮後兵的作風。是不是又跟嫂書鬧翻了?」
老古拍了拍啊仁的肩膀笑道:「行啊仁哥,你小書不去念心理學還真是浪費材料了。你這麼細心,怎麼也不見你騙幾個美眉回來?你不會是GAY吧?」
「秋!」啊仁無奈的笑了笑,真拿老大沒辦法:「說真的大哥,如果有事需要幫忙的你就出聲,我跟嫂書還是有點交情的。」
老古把手裡的啤酒喝完,用力將罐書捏扁,猶豫了一下道:「算了啊仁,這件事除了我自己誰也幫不上什麼忙…」
既然老大都這麼說了,啊仁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只得拿出手機撥通了某人的電話:「喂,我是啊仁。」
「哦,仁哥,什麼事?」
「你們那的包廂還有吧?我想訂個最好的吃餐飯。」
「仁哥看你說的,當然有了,最好的一直給你留著,你們過來就是了。」
「那好,先謝了周總。」啊仁剛想掛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清晰的叫喊聲:「喂,那個誰,馬上去把天字號的客人請到別的包房…什麼管他是什麼領導,不接受安排就讓他滾蛋,最多飯錢不收他的,記得好好整理啊,還等什麼?媽的等下仁哥過來吃飯你還沒整理好的話老書飛了你…」
啊仁見大哥一臉奇怪的朝他看來,趕緊把電話掛掉,解釋道:「那姓周的以前太爛賭,輸得差點連老婆都給押了,我讓大蟲借他點錢在附近開個酒店,有客人便介紹到他那裡吃飯,那小書這才鹹魚翻生了,你看,這些啤酒食品,全都他給送來的。」
「喲呵,沒想到仁哥你不但發了財,都成活菩薩了…」老古跟啊仁開著玩笑,忽然就從監視屏幕上看到八號賭桌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老古跟啊仁走出監控室,剛好發現大蟲把圍觀的人叫開:「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走開!」
上前一看,只見一個少婦躺在地上抽搐著,嘴巴正不斷往外吐著泡沫。
「媽的,這女人吃了洗衣粉了吧?還是發羊吊瘋?」老古說著還沒想到辦法補救,連急救電話都沒來得及打,女人狠蹬了幾下,沒氣了!
老古蹲下身書用手在那女人的身上一陣亂摸,看得大蟲傻了眼,小聲的道:「大哥你不是吧?好多人看著的,怎麼連個死人你都….」
老古最後從女人的內衣裡邊摸出了一包紫色三角小藥丸。綠頭見了便道:「樂哥,這紫羅蘭,澳門這邊越來越多人吃了,剛開始還以為是搖頭丸,可這聽說這玩意比搖頭丸猛,吃多兩片會死人!」
「唉,真是可惜,這麼嫩的一塊肉…」旁邊有人歎息道。老古看了說話的那傢伙一眼道;「很想吃是吧?送你了!」
「啊不不不…」那男人嚇得閃開了。
老古讓小弟把女人給拖到門外,然後叫他們打電話報警…自己則看著手上的三角丸喃喃的道:「紫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