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鋒王座 正文 突刺(2)
    「突突突……」一串長點,眨眼在大約直道發散出去的主交通壕掀起酣暢淋漓的腥風血雨!隨著一泓如飆般拋落的滾燙彈殼,剎那雨落似的掉進了塹壕中,遍地混濁的水窪中啵啵作響,如嗜血蝗蟲般掠空撲翅的一簇簇子彈霎時間,紛繁密集,興奮尖叫著向著塹壕中一具具措不及防鮮活的肉體咬了上去;一股股爭相迸現而出的可樂噴泉,頓時暴雨如注的電光閃亮中,剎那綻放出令人眼花繚亂的猩紅猙獰!不論的是撲倒,是戰立;是愣神等死,還是拚死反擊;同一塹壕中,當面已經失去先手,措不及防的近數個敵人,轉眼就像推倒的多米諾骨牌;數秒之間,幾乎全部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稍後就像炸了窩的兔子,不顧一切閃身進分支塹壕裡的敵人,想拔出手雷,悍然反擊;下一刻迎來的卻是再度飛身暴起的我,又一枚手雷的如影隨行。

    「崩」一聲悶響,就像一條短促未完造句末端的句號,把心急如焚悍然撲向我突破口一側的近前一撮敵人,瞬間徹底終結。奮發出全力,自土包後,遍散開魚貫衝向陣地群的戰友們,也大部毫髮無損的跳進了縱橫交錯的塹壕裡。

    面對著不過短短數息間,未達目的,反倒被守株逮兔的我倆殺了個橫屍一地。一照面,便丟下了近十具屍體,惱羞成怒,怒火中燒的後續一條條瘋狗,立時爆發噬人獸性!趕死的骨幹精英的領頭,喪心病狂的督戰者隨尾;就近狹窄塹壕裡,不顧及絲毫袍澤之誼的一條條瘋狗,立馬拽過剛剛斃命,血還溫熱的不幸者屍體以為肉盾,在其叢叢火力的掩護下,怒吼咆哮著衝了上來!

    稍遠交錯的溝壕裡,覺察到我們已衝進陣地群,必將敵我難明慘烈膠著混戰在一起的敵人,更是瘋狂!遍散開,真格兒悍不畏死的爬出塹壕;就在離我最近百米外,我通通重炮炸開篷篷沖天而起,高逾十數米怒海狂潮似的濁浪中,緊貼地面,手足並用,凶獸似的嗥叫著,撲騰了過來!

    任憑重炮犁開,粉碎碎骨,灰飛煙滅;任憑殘肢斷足,血肉模糊,裹著激流瀑布般的泥水,衝擊、傾瀉滿身也絕退縮;反像聞到人肉血腥味的喪屍,愈發興奮的衝我剛剛佔據的弧形橫向塹壕匍了上來!而後通通炮火轟擊中,急風暴雨般不吝彈藥的子彈,正在暴雨朦朧的百十米外,如毛細血管發散開,支離破碎的斷斷溝壕之間,衝我一線塹壕縱橫滌蕩起來!

    「唰唰……」帶著天崩地裂,泥水駭浪下已經黯然失色,周近十數具火箭斷斷續續的持續轟擊;打得霎那尚未完全在塹壕裡展開防禦的後續兄弟們基本沒有回應,反擊!

    沉默,只有剎那間亂作一團中,相對的沉默才是敵人最擔心的……誠然我們的兵力,已經枯竭;我們的彈藥已經見底;然而嗥叫著散開,在地面艱難爬來的敵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得見蜷塹壕中的兄弟們,究竟在哪裡;放任著一群不得不向我撲來的不要命瘋狗,如願撲近了與我同一塹壕。一群敵人將迎來的是六連最後驟然火山似的爆發一柄柄早已擰上的灰褐刺刀,在裂電橫空激盪群山嶽的暴雨淋漓中,閃耀著攝人心魄的森然寒意!

    「突突突……」「吼!」抵近百米的亂槍急作,抗著屍體聲嘶力竭的嗥叫衝擊,當面立時被我和楊庭鋒殺了個屍橫一地的敵人,眨眼越來越近!機敏閃身回到支壕彎角後,「崩!」一發呼嘯撞了過來的火箭彈,立馬在我們的眼前炸開了沖天而起的土坯!撕開不深的交通壕上緣,瞬間在準備投彈的我犀利眼眸中發現了對角,散開悍然在地面上頂著重炮轟擊向我撲來的一條條瘋狗清晰人影!

    一片混亂,四面皆敵!?這,正是我們所期望的。那一刻,已經臨近嗜血邊緣的我,根本就沒奢求自己能活著回去,只想多拉幾個墊背的!我們的兩耳已然失聰,但瞬間一對眼,一線塹壕裡,每一個兄弟們都知道自己該怎麼幹:保持距離,各自為戰!

    「干!」隨著我一聲怒吼,退回分支塹壕拐角後稍稍挪了挪位的我和楊庭鋒幾乎同時暴起!「突突突……」楊庭鋒一串後發制人的抵近準確掃射,立即把斜向主交通壕側,衝我射擊的敵人,嚇得縮回塹壕裡。轉身,跨步,擺臂,「倏」拎在我手裡的最後枚手雷同時脫手而出,稍稍延遲的又一枚M75手雷帶著我鉚足勁兒的強勁膂力,罩準了斜側主交通壕撲了過來的敵人紮了過去!死人擋得了部分子彈,但擋得了當頭砸來的手雷麼!

    「啊」面對斜向50來米外準確擲來的手雷,上一刻還怒不可遏的咆哮,下一刻只能瞪大了眼睛的趕死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絕望的驚叫!「崩」一聲悶響,血肉噴濺,臨頭當空炸開的手雷,立時在勁爆的罡風中揮灑出一蓬無一絲死角的密集破片橫飛,無情侵透了沿溝衝來的兩個敵人身體,使其應聲不甘倒在了塹壕中,鮮血浸透了的泥濘裡!

    「突突突……」「我掩護!我掩護……」立馬拽起槍來,憑著塹壕閃轉掩身,與敵人周匝就近百米上下不知其數的敵人激烈亂射在一起;一片嘈雜混亂,兩耳發蒙中,歇斯底里的我,不管身前楊庭鋒聽得見,聽不見,都扯破了嗓子咆哮起來!

    「殺!」同時一聲怒吼,趁著我手雷中空爆炸產生致命殺傷力;立即托起槍來,從分支塹壕拐角後,無所畏懼的向散佈在周近縱橫交錯塹壕中的敵人撲了上去!「突突突……」搶聲不停,腳步不停,用剎那間56式班機持續兇猛的抵近射擊,把近在百米內同一塹壕,被我空爆手雷頓時炸時炸了個七葷八素的趕死者,悉數槍斃!在用迅猛反應,凌厲的槍法,把就近倉惶閃身進分支塹壕,再敢於露頭嗥叫露頭的敵人悉數斃命。大約弧形走向的主交通壕,絕非一條完全筆直,由於地形限制,偕同困難,面對著單兵能力超人的楊庭鋒,從容不迫的壓了過來,收割著一條條人命,同樣閃身躲進塹壕中的就近敵人剎那剎那一對眼,發出一聲暴怒的咆哮聲!

    「吼!」「找死!」「突突突……」學我倆,依葫蘆畫瓢,妄想在塹壕裡露頭,沖楊庭鋒併肩子上手雷的敵人,立馬一串疾點,便像風刮了似的,眨眼被我在亂槍急作中,撂倒溝壕中這就是單兵素質的優劣差距!不閃不避,單憑迅即凌厲的槍法與56班機持續兇猛的火力搜索射擊,迅速強行逼近;敵我的最後明確分辨距離,也僅僅成了毫釐!

    楊庭鋒不斷用槍斃,刺激著敵人愈發暴怒與懊喪的槍聲,頓時停了!蹲在最近分支塹壕拐角後的敵人,立即摘下鋼盔,小心從牆腳後頓時間到狹窄塹壕中,就近根本沒有任何掩體可言,正扔掉了一個彈鼓清空,賦予其十數人傷亡的56式班用機槍,跨過浸泡一地泥濘中,塞滿塹壕的一具具新鮮屍體;貓著腰,大步向自己靠了過來!最近,離自己已不足3、40米;無視生死一臉酷厲的獰笑,更見到在電光照亮的暴雨淋漓中,他一手裡正緊攥著枚已經拔了出來的手雷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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