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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你們也知道,「槍炮合璧,天下無敵!」這句話狂妄的叫囂現在是全軍太多特戰們不甘鄙夷仰視著,揮之不去的陰影。因為這裡的『槍』是指邱平,『炮』並非指葉老而是指胡金銓。當『槍』和『炮』並在了一起,產生的是令敵我都欲哭無淚,驚心恐怖戰鬥力。這回,混蛋和老胡又給了我和老甘倆走著大運的難兄難弟一個驚喜;在我見慣不羈,老甘駭然絕倒的眼眸裡,老胡從滿背綁滿繩套,掀開油布裹緊的分裝掛件,亮出的是我們無比熟識同樣無比陌生,一顆顆恐龍蛋一般與人震撼的圓實物體——120mm迫榴彈!他娘的,這回不想拉風,也被迫招風了……
迅速跟上低姿態匍匐到了我跟老甘身前,遞上被繩套綁成了掛滿枝頭的兩掛彈具;小心藏身石頭後的老胡沖貼在一處的我和老甘低語道:「一共2掛;每掛長(楊廷鋒)身上還有1掛,我們分了減輕負重。導火雷管我已經作了個小改革,看見發火錘尾巴這根銅線沒有?拉開了這就是個能打、能砸的大概延遲1-2秒的詭雷;現在這樣,雖然不置於一碰就脆;但要注意劇烈顛簸,硬磕。」
「媽的B,延遲1、2秒?當我們什麼?人肉擲彈器!?」老甘頭皮發麻,遍體生寒,掂量著每顆不少於10KG120mm迫榴彈的份量,估量滿身勻稱堅實的肌肉,罵咧著。此時,他真恨不能立馬變身鋼鐵戰士,架起了傳說中無限彈藥的RocketRifleMCL-140(『火神炮』威力加強版。給個提示:『生化危機』……再誇張點就是『守門員』跟『潮汐』了。汗!)把滿地爬蟲掃了個橫屍遍地,但事實卻是要他綁著一顆掄上去都會把人悶了隨風而去的一串炮彈,跟下面的鐵甲怪獸們同歸於盡。都是TM的玩兒命,差距咋個怎麼大的?能耐啊!
「全當TMD擲鐵餅!就這都得節約著,對付皮糙肉厚的T-72!」對於這樣的窘境,我只能全盤接受。與此同時,在延路多點上,六連的兄弟們也同樣不得不利用最後剩下的爆破筒,炸藥包對付單兵火箭筒、槍榴彈陷在山峪裡難以啃下的硬骨頭。又一場殘酷,壯烈的絕決難以避免……但這就是我們光榮軍隊中最優秀的士兵!
「鐵餅!?不成功,便成仁!」老甘獰笑著,耐不住的,是同樣在騰騰硝煙,沖天火柱映襯下,獵獵燃燒著的一顆滾燙內心。在迅速綁好迫炮彈,登山繩後,我和老甘,一左一右幾乎並肩,借濃濃金紅氤氳掩蔽,向著幾米遠,短崖下,槍焰灼灼,彈雨橫飛,打得一片火熱的盤龍江峽口,小青山-無名高地河谷山峪,中越4號公路,潛行。
聽不見湍急的江水轟鳴,只聽得見簇簇炸起,久久迴盪在山峪裡振聾發聵,層層疊起,一浪壓過一浪,驚濤拍岸般的曠世強音。越來越近,透過團團滔天烈焰,在這片廣袤寂寥的天地裡,我終看清了盤龍江那濁浪排空,浩蕩奔流的雄渾身影;水似躺著的火,火似粼粼的金,千回百轉,紛飛玉碎不了的是那一往無回的奪目艷麗……
「老甘,咱們比不?」摸到了正憑借BMP-P車體掩護,正專注於同陶自強一車兄弟激烈交火,混然未覺的敵人頭頂。我一邊小心出兩枚擰開蓋兒的77手雷,一面無比自信的沖老甘輕聲笑著,滿心是熊熊怒火起其的森森殺氣。
「比什麼?」老甘借過我遞給的77手雷疑問道。
我瞄了瞄下前20米距離圍繞靜止的BMP-P雙人炮塔、車體掩身,聚在一起大聲斥唾著槍口打得一片火熱的敵人。冷道:「輕身功!」
「比就比,誰怕誰?」老甘瞄了瞄右側下40米外,藉著被擊毀,燃燒著熊熊烈火的車體掩蔽四射的流彈,並沿路自南迅速增援上被驀地一發發長了眼子彈,打得蓬蓬迸血仆倒,卻依然凶悍堅持射擊圍繞BMP-P的6、7個敵人,冷冷一笑道。
30餘米陡直的短崖對於尤其精擅城市巷戰的你們來說,憑借繩索速降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對於有著80、90度凹凸不平坡面,下有群敵環伺的我們而言,若按正常標準姿勢下去,不被嶙峋、亂濺、滾落的山石給磕個頭破血流;就得被兵力和我不成正比的敵人給絞了。所以同樣身懷絕藝的我們決定用,更傳統,更江湖,更迅猛、凶險的武者方式給這群即將追隨胡志明的同志加兄弟,來個永生難忘的記憶。與此同時,分在我後負責隨後跟進的兄弟們也同時進入了戰鬥位置……
「是麼?這可30多米,即便吊著繩,功夫不到家,恐怕也是要摔死人的……」爭強好勝的老甘經不得人激,一激就會容易爆發更強戰力,尤其是向來微微壓了他那麼一線,還讓著他,發小的我。
「媽的B,誰功夫不到家?老甘家的金雕雲鵬功,不比你們淨會莊稼把式蟊賊祖宗差!」老甘不削一顧的反唇相譏,數落著。瞄了瞄駐足被擊毀正熊熊燃燒,倚為掩體的ZIS自行高炮似乎意識到我們存在,抬槍虛瞄,小心奕奕審視著,短崖上,赤霞濃煙裡。可惜由於熾烈濃煙,紅外線不頂用,微光完全洞察其裡;當我配屬炮兵炮響之時,他們便錯過了挽回自己的最後時機。
「誰莊稼把式?石大師(『鼓上蚤』石遷)也是莊稼把式,蟊賊!?」我故意把聲音揚了揚,雖然隆隆炮聲久久激盪山峪,令敵人不可能聽得真切。即便下去是個死,但我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藐視著敵人,激發著自己和兄弟們的鬥志。
「偷雞摸狗的祖宗,還TM不蟊賊!?笑話!」老甘森森一笑,攥緊了手裡的M9伯萊塔和77手雷。透過騰騰的灼浪,一雙似刀鋒般銳利,似冰風般酷力的眼睛,噴著火充盈著極度藐視與自負,鎖緊了似乎感覺到了我們存在,懵然中,手足無側,倉惶審視頭頂短崖上每一簇濃煙裡的隱約存在。
「屁!少TM拿施耐庵說事兒!石大師最那手的是這——『盜命』!」我佯怒著,也不拔M9伯萊塔了,一手攥緊了77手雷,一手提起,小指、無名指縮緊併攏,拇指、食指、中指緊捏成扣型,對懂行的老甘比劃著,道。
「隔……雞爪瘋!?我還以為就這手螳螂就夠瘋了咧!」老甘尷尬的吐吐舌頭,奸狡黠笑著,冷不丁的幽默我了把,幾乎想讓深悉我老底想給他來個震撼的我反被絕倒。MD,明明是人人皆知的鷹爪力,非得讓他個懂行的鬧成了雞爪瘋,氣煞人也!
「雞你媽個頭!算了,還TM老規矩,暗青子……」我氣不打一處來,悶聲立馬隨地抓了把被炮砸了個滿地的石簇緊捏手中。本想在他和兄弟們眼前顯顯虎擊鷹形的猛,結果被他這麼一絞騰,反倒會令不懂行的其他兄弟以為我又會丟了紅1團的臉,當眾發起雞爪瘋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哎……
「這才對,大頭……」老甘一聲應陳,埋首用牙拉去了77手雷拉環。
「對你媽個頭!」我一聲沉吟,也同樣埋首用牙拉去了77手雷拉環,任裊裊青煙嗆人,滿心壓著渾身彷彿都要熊熊燃起的火,匯作了凝聚滿腔積鬱猝然迸發的一聲大喝:「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