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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沒有慘叫,迅即碎裂在我右側剛想肆意張狂的敵人數個敵人的肉體。但沒完,緊著又一簇轟擊,長了眼似的155mm榴彈炮彈再臨!在但覺敵人的驚呼,不甘的慘叫聲中;暴虐的戰神露出了塊狀分明,賁張堅實的臂肌,雙手擎著臨頭高舉的戰斧,橫越連綿蒼莽的山脊,當頭在墨色的重雲中,劃拉出一條絢麗奪目的光弧,帶著火的灼熱,帶著死的冰冷,揮灑出冰火交融的刺目鐵色,沒有分毫遲滯的向著短崖邊緣的敵人奮力輪了過去!
「轟隆——」無匹的罡風,裹著呼嘯橫飛的彈片,讓無數聚在一堆,奮力攀爬的短崖的敵人淹沒在像煙花般暴散在幽夜中亂濺橫飛的彈片裡。飛土四濺,揚塵滿天,在我先鋒突擊部隊正前扇面,驟然突現出兩塊半個足球場面積,黑上加黑,被犁了個七零八落空曠地域;脆弱的肉體,脆弱的單兵武器都無法承受這樣恐怖的衝擊波壓力,被碾了成了粉碎零件,隨著剽風亂射進其下狹長蜿蜒的中越4號公路上,激起無數敵人的哀婉痛惜和怒喝獸嗥。但一片光禿赤地之上獵獵燃燒野火和隨著瀰散氣勁,滾滾烏騰的凝重硝煙卻迷亂了他們的雙眼。抬眼,驟然衝上了墨色蒼穹達到頂點的一排照明彈正緩緩下落,暗淡消逝……
「摩薩!」(快啊!)
——在猝然迅即壓倒一切山峪裡所有聲響,經久迴盪在空闊山峪中的瞬間。剛被我一通炮,犁空了攻擊正面的敵人,又一波即如撞破深淵地獄,源源不竭從縫裡艱難爬出的食屍惡鬼,幽幽鬼嗥著,在我單眼微光夜視儀中自我攻擊正面二側的短崖陡壁上,散發出愈發清晰的熒熒碧綠。點點噴薄白熾又至,令炒豆似的雜然搶響愈發急促緊密。
電台裡,高甚頻,迅速傳來了肖劍卿TRC554背負式電台的聲音:「通報,『卻山』緊急調配接近完畢!配屬炮兵正逐次投入中!」
終於快到了麼?經歷了太多艱難困苦,生死訣別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攥緊了手中M16,頂著敵人射擊轟擊,努力將自己團身蜷縮在淺淺炮坑裡的我,鉚足了勁兒:這是六連真正最後的戰鬥與復仇!
「嗚……」一浪數十穿透腦顱的尖酸刺耳如波動的長鉉驟然戰慄起山峪每一絲濃黑厚重,令人窒息的空氣。不過眨眼的剎那,彷彿在我凝滯一生的記憶裡,禁錮了漫長的一個世紀。近了!更近了!「轟……」驀地,狂雷大作,雷火乍現之時,在幽暗夜色中閃著火色,爭相綻放的鋼花,四射橫飛的彈片,就像驚濤拍岸,撞上亂石穿空的洶湧巨瀾,捲起萬堆赤鐵飛沫四散彌天!山嶽顫慄,風雲嗚咽,天旋地轉。濃濃夜色,滾滾硝煙,久久迴盪於空闊山峪的強音彷彿壓倒了一切;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的敵人也在這戰神暴虐的叫囂中,潰散了最後的癡心妄想,輪入剎那的死寂之中。此刻,深埋在起心底裡的沮喪、懊惱、憤恨、羞愧,連同慘敗的陰影,求生的渴望,化作了久久徘徊其心間揮之不去的夢魘;憑依冥頑不靈,凶蠻頑抗勉勵支撐的脆弱心理防線,在督戰隊和驚見我再起的炮群齊射的雙重重壓之下;終於轟然潰壩,令巨浪翻騰的恐怖潮水,肆虐橫行起來。是時候了!
一雙厲芒森寒如冰,洞若觀火,迅即橫掠戰場,彷彿洞穿了整個戰場敵人的靈魂。電台裡,連長平靜冷漠的聲音,飽含著無比的自信,迅速來了令我們熱血沸騰的命令:「全體都有,引誘交錯火力!有進無退,有我無敵!殺——」
「殺……」數十驚天喊殺,虎嘯深山,恫遏行雲,若一道橫空霹靂,無情粉碎了敵人的崩塌的脆弱神經。赤地,死一般深邃幽暗的夜,厚重煙幕,簇簇烈火掩映中我終於看清眼前面貌不一敵人;同樣猙獰扭曲的面容,同樣眥目充血的血紅眼睛!他們的眼中,噴湧著火,更噴湧著淚。在他們目瞪口呆的剎那訝異中,終於看清了撲出了炮坑,不遮不避奮勇向其撲來的我們身影。30個!加上兩突擊車組,一路勢如破竹,衝向他們整整4個營兵力,並給了自詡王牌中王牌的346師851團伴隨步兵致命殺傷的我們只有一個排!勇敢的挺起槍,迎上敵人的驚懼錯愕的目光和黑洞洞槍口的我,心中自豪而淡定的笑著。引誘交錯火力?生作一個軍人,生作一個步兵,生能如此用自己的驍勇與優秀將敵人不削玩虐於股掌,但有一死又何妨——
「斯塔勒!」(在那裡!)
「索拉!」(射擊!)
「薩斯勒!」(去死吧!)
數十夜梟般憤恨淒厲的嘯叫戰慄山峪,簇簇繽紛的子彈即如淋漓細雨在沉寂的夜色中迸發出爍爍細微的光焰,跳動著粒粒赤灼耀眼的彈鏈,向著被夾在中間的我們,交匯激錯,肆意橫飛♀風過體,火辣生痛;亂濺四射的土削,石簇,根本無法絲毫遲滯甚或阻撓在濃夜、濃煙中,盡數或貓腰激進,或翻滾撲騰,或匍匐潛形的迅捷身影。不時的慘叫哀號,憤怒叫囂,嘈雜槍聲迷亂了我的雙耳;豪氣沖天的我不知道這帶來的是喜是悲,但我知道慟哭、哀號的更多的永遠是敵人!
平緩地域,無遮無避,敵我近距交叉火力誠然可謂。但面對,濃重的硝煙,深沉的夜色,敵人缺乏夜視裝備,隨風搖曳,時遠時近,飄忽不定的視距。數倍於己,幾乎將我包夾在一起同樣沒有遮蔽的敵人兩面射擊,與其說是交叉火力,同樣難道不是對自己看不清情況,對面兄弟的射擊?個個散開了的我們就是在以身範險,奮勇向被我重炮火力砸開的正前空曠突破口同時,不忘以生死磨礪出的高超軍事機動閃避,把敵人的槍口向對面自己兄弟方向引。當然,這其間還參雜著高速機動中,我們看準機會的誓死反擊!濃夜硝煙裡,不辨敵我的噴薄槍焰和橫飛彈雨帶來不斷慘叫呻吟,每一秒每一毫都無情用死神的恐怖猙獰驚懼著敵人早已崩潰的心理,激發著敵人無限的求生欲。
六連是最優秀的,所以看似以卵擊石的死拼,在炮兵兄弟的輔助下變成了又一次趁黑亂戰的渾水摸魚和殘酷的心理戰。揮之不去的恐懼、懊喪心理帶來的是敵人愈發倉皇渙散的彈道;每一聲敵人痛苦的慘叫,憤怒的叫囂,其實都在無情蹂躪著表象瘋狂但卻早已的敵人內心。被六連的優秀死死套牢在心理枷鎖上的敵人,在六連驍勇跟富智慧用心的以命博命,軍事技術動作,乃至於體能、反應都在心理急劇的劣變之下都走了形。越打越攻擊乏力,越攻擊乏力越誤傷,越傷亡劇增越失去頑抗意志,越激發按耐不住的心中恐懼,求生欲。在不斷無謂傷亡,高速的惡性循環中,快速積聚由心理恐懼失敗,到肉體倉皇潰敗。這就是六連的壓箱底,連長的毒辣用心。
正因此,六連先頭攻擊部隊在短促看似慘烈的接火,一人不失的敵人裝甲車隊最後的有效防禦。由313師數十伴隨步兵的潰敗和恐懼,像黑死病一樣迅速蔓延了整個313-346混成裝甲旅;令其在6連的驍勇和殘酷殺戮推進中,滾雪球一般將死神的猙獰與倉皇的潰敗越滾越大,最終形成了六連能夠在那拉口創造一連潰2師的戰場奇跡。以點破面,由戰術勝利到戰役勝利,我那唯一的連長從來就是個天生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