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能夠監測到神木大陸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那千年前……」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天宗道:「雲震也曾經問過同樣的問題。」
雲霄輕吸了一口氣,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們能夠監測到神木大陸上發生的任何事情不假,不過,我們沒有這麼多人力,來記錄這些內容。」天宗看了一眼整個大廳寥寥百人,道:「我們人力有限,不可能時刻觀察著一個地方,記錄著那個地方所發生之事。」
「我只要結果。」
天宗一搖頭:「沒有結果。」
「聖人隕落,你們不可能一無所覺!」
「當時空間之門開啟,『崑崙』幾乎全部出動,去阻止那次空間之門開啟計劃。而留在總部之人,也是負責配合我們,從而忽略了對於神木世界發生事情的監測,包括人族第七聖——星芒真人的隕落。」
「空間之門開啟,星芒真人隕落?這不是巧合。」
「這不是巧合!」天宗肯定的確認道:「這個世界之人,懼怕人族九聖。因為,人族九聖掌握的力量實在太強,而且,他們也是唯一擁有橫渡宇宙力量之人。只要來上三、四位合道期高手,便能夠摧毀這個世界。所以,他們想方設法,引起我們人族九聖大戰,讓我們內戰,消耗自己的力量。」
「原來,這就是千年之前的真相……我師傅星芒真人之死,全是拜光明神殿所賜!?」
千年的疑惑,千年的糾葛,千年的宿怨,這一刻忽然理清了。不關沉雪的事,一切都是光明神殿在背後搗鬼,或許她只是被控制,真正行兇的,是光明神殿之人。
一切的懷疑,一切的迷惑,一切的痛苦,豁然解開,雲霄頓時感到一陣無比輕鬆的感覺籠罩心頭。彷彿一直陰沉沉,下了千年大雨的天空,這一刻忽然放晴了。藍天白雲,一束束明媚的陽光,自天空照耀下來,灑落在身上,是那麼的溫暖,舒服……
然而……
「或許是……」天宗冷淡的聲音,將心靈即將得到解脫的雲霄喚醒。
「什麼?」
「根據我們的監視,傲天雪閣打你們焚天星門的主意,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天宗有些同情,卻毫不留情的說道:「或許,一切是光明神殿在背後作祟,傲天雪閣是無辜的。這個真相,就是你所需要的,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這未必是真實的。也許,沉雪本身就是一顆棋子……早在你被星芒真人收為弟子時,這個陰謀,已經在籌劃中了……光明神殿……」
雲霄輕鬆的神情,頓時凝固下來。
「光明神殿之人的意識,要侵入他人的大腦,有一個極大的限制!那就是靈魂強弱。一位聖魔法師的靈魂意識,控制一位化神期高手,也十分困難,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因此,在控制目標前,光明神殿之人,一般會想方設法,摧殘此人的意志,令其失去生存下去的慾望,再讓意識入侵。而據我們所知,無論是返虛中期的傲天雪閣閣主冷霜,還是返虛初期的沉雪,當時皆毫髮無傷,且未受絲毫打擊,哪怕光明神殿教皇親自出手,也絕難控制她們二人!」
「……」
「的確很打擊人。」天宗這個時候,冷酷的不給人留絲毫情面。
「你想說明什麼?或者,讓我經歷仙境到地府的痛苦?」
天宗搖頭:「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
「你不願意明白。」
「……」
「我在幫你開解心境上的破綻。如果你能解在這個心結,靈魂昇華,達到真正的返虛合道!屆時,僅僅憑我們二人,便足以抗衡整個魔法世界。」
「你可以選擇給我那個真相,說不定我已經放下了一切……」
「不。你無法放下,如果是那個真相,你的心境,又將重新起步。很多時候,你以為你做到了,你以為你能夠忘記,其實,只不過在自欺欺人。超凡入聖,斬卻凡間恩怨,拋棄世間情仇!你能做到嗎?」
「人無完人,情為人之根本,無人可以拋棄。」
「我們稱聖。」
「不,是聖人。」
天宗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很難得,我能看到你的執念。一般超凡入聖,心態便會發生變化,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自然而然,會讓你淡看凡間之事。別人千幸萬苦爭奪之物,你卻唾手可得,還有什麼樂趣?而別人,面對聖人那種超然一切的優秀,也會自然而然的心生自卑,從而產生距離。因此,聖人無為,無事可為,無所作為,無所不為。」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我的猜測沒證據,你所說的也沒證據。最不濟,不過從新開始追查。」
天宗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如果有我們這種儀器,相信對你調查此事很有幫助。」
「讓我加入『崑崙』?」
「即便我不邀請你加入『崑崙』,無論是因為雲震,還是為了去調查真相,你也會自己去對付光明神殿。與其如此,還不如相互之間有個照應,至少,我們能夠為你提供很多你用得上的便利。」
「我不可能受制於人。」
天宗微微抬手,在在場眾人身邊一一掃了一眼,道:「這裡有誰受到了制約?」
「你們提供這儀器,協助我調查我星門之事,作為交換,我該付出什麼?」
「如果我說,你什麼也不需要付出,什麼也不需要去做,甚至還有權利調動一切、包括我在內的『崑崙』之人,協助你調查,成為新的『崑崙』之主。而你,只需要承認,自己是『崑崙』的人,你信嗎?」
雲霄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天宗的身形,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而天宗的目光,卻同樣炯炯有神的與他對視,並不避諱。
「我信。」
天宗並不感到驚訝,笑著點頭:「僅此而已。」
雖然看上去,加入「崑崙」,天宗給了雲霄難以想像的好處,更是給了他等同於「崑崙」之主的身份地位,同樣的,雲霄也要為此承擔起巨大的責任。而且,雖然雲霄有幾乎一手遮天的權利,但論在眾人之中的聲望,永遠不可能超過他天宗,喧賓奪主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只要他承認自己是「崑崙」之人了,看到「崑崙」子弟有麻煩,他就不可能視而不理,看到某一分部遭受攻擊,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崑崙」因此又多了一位聖級強者坐鎮。這是一種原則問題,修為越高,對於這種原則理解,就越徹底。
付出,就有回報,想獲得,就必須有付出。有因,就有果。因為所以,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