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下去後,我就一直做夢。
夢裡,依稀有王琴美麗動人的笑臉,不過在吻向她猩紅的唇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卻變為了林丹的臉龐;有我兩世的小時候的記憶,可是自小在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的身影,卻都模糊不清;有上一世大學畢業後,一直沒有找到工作的迷惘與無助,只得南下打工,被人騙去幹傳銷,最後硬是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走了一個月的路回到了家鄉;依舊是前一世,為了賺生活費,窗外飄著雪,我正發著高燒,不斷地咳嗽著在電腦前顫抖著身體熬夜碼字,直到昏倒在電腦前。
這其中,最讓我驚心動魄的一個夢,是林丹靜靜地坐在一張沙發上,周圍全部都是火。她所處的位置,好像是一個臥室。她臉上帶著微笑,嘴裡念叨著「少龍,我來找你來了」,滿天的紅色融為了一體……
然後,我就在一身冷汗中驚醒過來。
我用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抬頭看了看時間,居然是第二天清晨五點了。一旁的艾琳睡得非常香甜,臉上掛著笑容,手指含在嘴裡,嬌憨可愛。
我搖了搖頭。這一覺還真是睡得古怪,從昨天下午居然一直睡到了現在,期間老媽他們肯定叫過我吃晚飯,可是我卻一無所知,看來最近確實是累了,居然沒有任何知覺。
我翻身起床,洗漱了一番後就精神抖擻的下了樓。
我的肚子餓壞了,在這寒冷的天氣裡,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廚房找點東西補充能量。
客廳裡面,朱仙元正冷著臉坐在那裡。看見我下來後,立即站了起來,向我跑了過來,一臉的焦急。
「咦,小豬,你怎麼在這裡?他們呢?」我隨口問道。
朱仙元沒有說話,走到我身邊後,一把抓住我的手,便往大門外走去。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我還沒吃早飯呢!」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聽到我的話,朱仙元反而加快了腳步。「喂喂喂,怎麼了?說話啊。」我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走出門後,朱仙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道:「鄒傑受傷了,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可能……醫院裡說…….可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朱仙元說著說著,聲音便慢了下來,充滿了憂慮。
我聽了,彷彿頭頂響了一個炸雷,驚慌失措地道:「這是怎麼回事?說清楚點。以鄒傑的身手,我不信還有誰能威脅到他的性命。」
朱仙元一臉焦急地道:「現在我們得抓緊時間,等上了車我再跟你講。」我聽了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跟上朱仙元的速度。
朱仙元拉著我上了輛紅色的蓮花跑車,自己坐到駕駛座上,便啟動了起來。
油門猛轟之下,車子剛剛駛出莊園大門,便在四五秒之內,衝上到了一百公里的時速,而且速度還在往上攀升。
在這冰天雪地的情況下,這種極速讓我心驚膽顫,不過我卻沒有讓朱仙元減速。雖然平日大家看起來大大咧咧地,似乎關係極為淡漠。但在關鍵時候,朱仙元情感的爆發,卻可以看出他們間的情誼是如何深厚了。
生平至交好友出了事,換作我,也是要玩一回亡命奔馳的。
我索性不去看窗外的情形,閉目凝思: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鄒傑居然會受傷?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受傷?有王胤豪朱仙元和他們的一干戰友,他怎麼會受傷?這些問題,不停地在我腦海盤旋著,心中彷彿被巨大的石塊堵塞著,非常不舒服。
我和鄒傑的感情非常深厚,他是最早跟著我的,幫我擺平了所有的難題,還找來了這麼多戰友,一個個都這麼厲害。我根本無法想像,在他的戰友身邊,兄弟身邊,朋友身邊,他居然會受傷,而且還有生命危
不通嘛。
我終於忍不住了,睜開眼睛,看向了朱仙元,一臉嚴肅地問道:「小豬,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點,鄒傑為什麼會受傷住院,而且還病情垂危?」
朱仙元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面的路面,眼裡滿是回憶:「昨天晚上,我們突襲了黑黨的總部,安全地救出了安德魯先生一家人,幹掉了參與綁架的所有歹徒,然後一路很輕鬆的殺進維薩的臥室……」
我有些奇怪地說道,「那怎麼會……」
朱仙元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憤怒,「可是,當我們功成撤退的時候,三個一身黑色裝束人的人,突然毫無徵兆地冒了出來,突襲了鄒傑。當時我和胤豪他們離鄒傑比較遠,一時沒來得及支援,鄒傑重傷了兩人之後,被第三個人捅了一刀,傷口在靠近心臟的位置。」
「我和胤豪趕了過去,擒住了這個人,但鄒傑已經傷到了心脈,流血不止。雖然我們緊急處理過,但也不能阻止噴湧而出的鮮血。我們當時便帶著鄒傑去了醫院,現在醫院還在給他做手術。因為傷到了動脈,在血壓的擠迫下,傷口很大,治療起來很麻煩,而且前面又一直出血……直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區。」
朱仙元冷冷的說道,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微微的顫慄,顯示著他心中強大的憤怒和自責。
我聽了沉默了下來。鄒傑他們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上次處理骷髏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遇到對手,並且在倫敦大停電亂成一團的時候,鄒傑和王胤豪出類拔萃的輕功,更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誰知道,鄒傑一個人執行任務的時候,能全身而退,而在戰友兄弟的配合下,他居然身受重傷。這次的對手,難道有著更深層次的背景?
這時,我對那三個傷害鄒傑的人恨得牙癢癢的,心裡也自我檢討了一番。看來以前真的有點夜郎自大了,小看了天下英雄,一個疏忽,便能置我身邊的人於險地。
「小豬,那三個人,你們怎麼處理的?」我緊咬著牙,語氣發寒。
「都抓起來了,現在關在裡士滿公園附近的我們公司的一個倉庫裡。胤豪叫我來接你去醫院,鄒傑很困難……我們想他或許有話要對你說。」
朱仙元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眼睛紅紅的,聲音裡充滿了悲傷。我們城堡裡面的生活方式很奇怪,一點不像正宗的英國貴族那樣,人與人之家相處,永遠都戴著一副假面具,所以彼此間情誼深厚,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速度再快點吧,我一定要盡快知道,鄒傑是生是死!」說到這裡,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突然潮濕了。
朱仙元狠狠地踩下了油門,轟鳴著的發動機,驅動著車輪飛快地轉動著,我的身體再次向後緊貼。
儀表盤上,速度已經接近了200里,.在這樣的天氣下,開這麼快簡直是找死。但我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好在朱仙元的技術非常不錯,再加上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其他車輛,所以有驚無險地駛進了倫敦市區。
半個小時後,我們趕到了倫敦皇家馬斯頓醫院。
朱仙元車子還沒有停穩,我便開門跳了下去,直接跑進了醫院。朱仙元停好車後,便追了上來。
「鄒傑在幾樓?幾號病房?」
我大聲問道。朱仙元沒有說話,直接跑到了我的前面。看著電梯還在往樓上爬,我們相互看了一眼,索性不再等電梯,直接便衝到樓梯口,往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