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的亂了,連平常安靜的白金漢宮、大英博物館廊一片,也充斥著擁擠的人群。雖然這片區域的住戶或者說是機構,都備有發電機,所以建築的照明一時間倒恢復了,不過大街上那混亂的狀況,卻讓每一個置身在建築物裡面的人們,無不感到擔驚受怕。
當我們趕到唐寧街的時候,這裡已經成為了大多數遭受無妄之災的人們發洩情緒的地方,街口的鐵柵欄前,扔滿了轉頭、碎石等垃圾,大量的警察舉著盾牌,嚴陣以待。
王胤豪背著我,從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跳進了唐寧街,然後他把我放了下來,整個人臉色一片潮紅,顯得累得不輕。
就在我拍著王胤豪的背,給他放鬆的時候,鄒傑也趕到了。雖然他沒背人,不過他的實力比起王胤豪來,相對弱了一些,所以也是氣喘吁吁,半天緩不過氣來。等他們神色看起來稍微正常點後,我就帶著他們直接向唐寧街十號走去。
很快,路上就有警察攔住了我們。雖然我心裡不悅,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於是請這些巡邏的警察請首相府的秘書查理出來見我們。
很快,接到專線電話的查理就從首相官邸裡跑了出來,見到我和王胤豪、鄒傑後,滿臉都是驚訝,「我的天啊,你們是怎麼從倫敦城外進來的?現在整個城市都亂了套了,首相已經被緊急召喚到了白金漢宮,覲見女王去了,所有的內閣成員都慌了神。」
我沒好氣地說道,「查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政府方面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難道最高法院的法官,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查理苦笑道,「法院有相對獨立的司法權。憲法行常規規定,審訊或待審的案件不應在議會中進行辯論,議會兩院不得對法官的職業行動提出疑問,除非法官的職務被解除時。我們政府方面只是能給予一定的影響,起決定作用的還是法院本身。原本這個判決只是針對礦工工會的,首相大人想對礦工工會施加壓力,迫使斯卡吉爾再出昏招,給我們製造制勝的契機。誰知道法院方面卻將這個問題擴大化了,現在那些法官面對激流湧動的罷工狂潮,一下子傻了眼,首相大人剛剛召開過了內閣會議,提請議會上院立即舉行緊急會議,駁回最高法院的裁決。」
我驚訝地問道,「法院不歸內閣管理嗎?」
查理道,「當然,那是上院的地盤。」看見我不解的目光,他索性詳細地解釋了起來,「在英國,議會上院既是立法機構,也是一個司法機構,是最高司法機關。它對民事和刑事法院判決的案件,都有最後的審判權,是最後的審判機構和最高上訴審理機構。大法官既是最高法院的首腦,也是上院議長,又是當然的內閣成員。上院的裁決對下級所有的法院都有約束力,而且也約束上院自己。上院作為最高上訴法院,在民事案上適用於整個英聯邦帝國,而在刑事案上只適用於英格蘭、威爾士和北愛爾蘭。當然,我們內閣也是擁有一定司法職權,但主要是對議會下院的成員的違法行為有權進行判決,此外還有權對侵犯議會特權的犯罪行為進行審理。」
我一聽幾乎暈了頭,悶了一會兒才道,「那這個審判結果是誰做出來的?為什麼不用腦子多想一下後果呢?」
查理道,「是上院的一位貴族法官做出的判決。案件判決前,他的孩子在上學途中,被罷工工人的扔出的磚塊擊中,住進了醫院。這位議員非常氣憤,於是把一切工會組織都視為洪水猛獸,所以才會做出這個近乎白癡的判決出來。事發當時,上院議長正在白金漢宮參加女王陛下舉行的宴會,待罷工潮已經形成後,才知道出了問題。不過,他們沒有辦法再走出白金漢宮,只能等待我們內閣做出反應,因為整個倫敦的秩序已經亂成一團了。」
「那首相大人是怎麼去的白金漢宮?」我皺著眉頭問道。
查理道:「她是坐直升機去的。為了調動直升機,她甚至動用了戰爭時才能用的電碼。」
我聳了聳肩,「現在的情況,也和戰爭差不多了!如果不盡快恢復供電,我想英國比經受一場真正的戰爭的洗劫,也差不到那裡。特別是現在,天開始下雪了,這擁擠在外面的人群,如果不盡快安置,我擔心會出亂子。」
查理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無奈。
「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趕來,只是做了一場無用功,一切只能坐等事件的變化了嗎?」王胤豪在一旁插嘴道。
「不然還能怎麼辦?現在只有等首相大人回來,看看和女王陛下商量的結果了。還有,議會上院的那
,一時間也沒法聚齊,不知道夠不夠法定人數,達成結果的決議。」查理苦笑著道。
「現在這個時候了,難道還要遵守那無謂的程序嗎?」我有些不滿地說道。
查理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一切都要做到合理合法,這才是我們英國真正的傳統。」
一時間,我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反倒是鄒傑道,「算了,先帶我們去躲避一下這風雪吧。天氣越來越冷了,少爺的身體可能熬不住。」
查理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聊起事情忘記了。來,少爺,兩位,跟我來,我們先去唐寧街十號的會客室等首相大人歸來。」
然後我們一行人走進了老式的喬治風格的建築物中。在會客室裡,我坐立不安,不時地在窗前,查探著外面的情況,希望能傳回首相的最新消息。
在我前世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這次事件的記載。我現在很擔心,不知道這是不是我這只蝴蝶,悄悄地煽動了一下翅膀帶來的影響,如果是的話,那未來就未必會再操縱在我手裡了。
現在的情形很糟糕,我揣測甚至比起上次英國遭受炸彈襲擊問題更嚴重。要知道,那時候撒切爾首相面對的只是礦工工會和碼頭工人工會,以及愛爾蘭的恐怖份子,而現在,她面對的卻是整個英國質疑的目光。
晚上九點,唐寧街上傳來直升機轟鳴的馬達聲。過了一會兒,撒切爾首相一臉倦色地走進了會客室。她竭力裝出一副輕鬆地樣子對我道,「伯爵大人,我很驚訝現在這個時刻,你居然能夠出現在我面前,難道你插上了翅膀,從嘉德山上飛到我這兒來了嗎?」
我站了起來,「首相大人,我現在很擔憂局勢的發展,所以就不說客套話了。現在議會上院的情況如何了?有結果出來了嗎?」
撒切爾夫人瞥了查理一眼,知道他已經把詳細的情況向我說明了。因此,她臉上偽裝出來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一臉苦惱地對我說道,「問題就是如此麻煩,儘管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依舊沒有到法定的召開議會上院會議的人數。我們議會上院一共有議員1C人,其中有宗教貴族20多名.世俗貴族1000多名。當然,這樣多的議員,並不一定都要出席上院大會,而且上院大廳也容納不下這麼多人。除了議長等特殊人物的座位外,院會大廳中供普通議員坐的正式座位只有250個。舉行上院大會的時候,法定出席人數僅為3,遠遠少於我們下院的40人。但在就一項法案或者是審判結果進行分門表決時,法定的出席會議的人數則至少為30人。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找了許久,只是找到了29人,一時間根本就沒辦法進行上院的投票表決,拿出否決審判結果的決議來。」
我撇了撇嘴,「夫人,我不就是上院的議員嗎?我貴為特伯樂伯爵,自然而然地承襲了特伯樂家族的議員席位。只是平日我不怎麼出席上院的會議罷了。現在這個時候,我應該可以濫竽充數吧。」
撒切爾夫人眼睛一亮,「我怎麼把伯爵大人給忘記了。好,我們現在就去院會大廳,其餘的議員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只要伯爵大人一到,立即就可以進行表決。」
隨後,撒切爾夫人帶著我,查理,還有我的兩位保鏢,向停放在唐寧街上的三架直升機跑去。
直升機是軍用的阿帕奇AH-64_乘坐多人,是今年剛從美國引進的。
我前世曾經從電視上看到過這種型號的直升機在海灣戰爭、科索沃戰爭中的優良表現,但親眼目睹還是第一次。
我仔細看了一下,直升機採用的是四片槳葉全接式旋翼系統,旋翼槳葉翼型是經過修改後的大彎度翼型,機身採用傳統的半硬殼結構,後面有垂尾和水平尾翼,機身前方為縱列式座艙,由於加大了機艙,所以容納十多人也不顯得擁擠。
我跨進了機艙,撒切爾夫人隨後也跟了上來,後面還跟著她的保鏢。而查理、鄒傑和王胤豪,則做的是後一架。
直升機迅速地起飛,經過幾分鐘飛行後,在威斯敏斯特宮的一處空地上降落下來。撒切爾夫人首先衝出機艙,我也跟著跳了下去。看見撒切爾夫人已經六十歲的人了,依舊走得健步如風,我就知道她的心情是多麼地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