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敲詐勒索的信件!信上用非常直白的話告訴我,因為我曾經得罪過他們組織的一個高級成員,為了安撫那位高級成員受傷的心靈,我必須無條件支付五百萬英鎊,否則後果自負,署名則是一個大大的骷髏頭。
「安德森,這是哪個白癡送來的?敲詐勒索嗎?」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少爺,骷髏頭是骷髏會的標誌。該組織是倫敦排名前五的黑道組織,實力很強大,商界和政界都有他們的人脈,我們目前不宜和他們結仇。」安德森一臉擔憂地對我說道,隨後他告訴我以前特伯樂伯爵就是被這個組織騷擾過,後來不得不找了一個跟骷髏會有點關係的傑倫到公司養著供著,這才讓骷髏會停止了騷擾公司。不過我一來就把傑倫給開了,當時他就曾言要報復,看來現在來真的了。
「不宜結仇?現在是他們都殺到跟前了,還談什麼不宜結仇?」我聽了安德森的介紹搖了搖頭,這次真的麻煩大了。
對付幾個街頭混混還有可能,但是對付有著充裕人手和槍支的黑道組織,這就顯得太勉強了。而且我的家裡人和公司顯然也禁不起他們折騰,看來必須得找一個妥善的方案來解決問題。
可惜啊,現在留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走,一條就是屈服他們,另一條就是反抗他們,其他再沒有其他轉圜的餘地。
左思右想,屈服這些人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些社會的寄生蟲,有一便有二,有二就有三,現在屈服他們,那麼以後帶給我的,將會是連續不斷地被吸走血汗錢,而且我也很難再在公眾面前抬起頭來。想想看,作為一個有著伯爵爵位的貴族,號稱英格蘭王室守護者的特伯樂伯爵家族,居然會向一個黑道組織屈服,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屈辱,公眾以後會怎麼看我?王室又會怎麼看我?
我想了又想,終於做出了決定:「安德森,報警,立即報警!就說我受到了黑道組織的無恥恐嚇,現在生活舉步維艱!另外,馬上去招聘一批保鏢,注意這次要招的是具有豐富實戰經驗的保鏢,不需要那種裝點門面的花架子。我倒要看看,最後到底誰先撐不住。還有,記得找人將這則消息散發出去,骷髏會能成為倫敦最大的幫會之一,要說後面沒有人,打死我都不信。」
安德森見我應付得滴水不漏,非常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
地區警察局接到安德森的報警後,非常重視這起案子,很快將這件事情捅到了蘇格蘭場(蘇格蘭場是根據1829年的法案而建立的倫敦警察機構,是倫敦警察廳總部的別稱,准且地說應該叫城市警察局或特別警察分局)。
一個小時後,蘇格蘭場便派了行動室(蘇格蘭場4個分支機構之一,負責重要人物的保護工作)的高級督察與安德森接觸,隨後安排了幾十位警員入住城堡和公司,並對這兩個地方一平方公里以內的可疑目標進行監測,以確保我和家人的安全。
隨後,安德森派人放出去的消息漸漸在公眾中流傳開來,特伯樂伯爵繼承人受到黑道組織威脅敲詐,生活和安全沒有辦法得到保障,並且背後有政府高官和貴族的流言,傳得到處都是。
此言一出,英國政界和貴族中頓時掀起一片軒然大波,很快,各大報刊雜誌,以及電視媒體全面介入此事,對新聞進行了全面的追蹤報道。
如果這種局面繼續下去,那將是對英國這個國家形象最大的摸黑,是對王室和政府能力的嚴重考驗。
果然,很快伊麗莎白女王就在白金漢宮發表演說,抨擊黑道組織的這種行為是公然向英國王室挑釁,向英國政府挑釁,向整個英國挑釁,是對整個英聯邦人民的挑戰。她表示一定會立即追究這件事情,對於破壞英國公民安定生活的行為決不姑息。
保守黨政府的發言人在女王發表演說後,也隨即召開了記者會,宣佈黑道組織這種敲詐勒索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是在破壞英國社會原本就已經急劇惡化的社會治安形勢,是想給英國貼上一張恥辱的標籤。
該發言人強烈譴責了黑道組織這種無聊並無賴的行為,要求警方一定要嚴懲這些社會敗類,給英國人民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
這其中最出乎我意料的,是撒切爾首相居然和我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撒切爾夫人一反平常的鐵娘子形象,擺出一副親人的架勢,安慰我不要著急,一定要相信政府的能力,相信警方的保護,絕不會讓我蒙受半點損失。總之一句話,要相信並她,她才是這個國家的唯一保障。
能夠和撒切爾夫人拉上關係,我自然求之不得,她的客套話剛結束,我就開始大力吹捧了首相大人進行的「撒切爾式的革命」,並對她大力強化私有化的政策進行了讚揚,表示在合適的時候,我們特伯樂家族集團也會介入收購一些國有企業。
撒切爾首相對此非常高興,並表示日後會抽出事件來和我會晤一番,我當即就答應了。
掛完電話,我非常高興。事前我真的很難想像,一個普通的黑道組織威脅勒索的事件,居然讓我和政府拉上了關係,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吧。
當然,我這麼做引起的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看著骷髏會送來的措詞更加強烈的第二封信,我不禁搖頭苦笑不已。
這些渣滓,居然敢威脅我家裡人,並且還說由於我的態度非常的不合作,他們決定將索賠金額提高到1000萬英鎊,否則將採取非常不禮貌的行動。
看完信,我心裡有些好笑:這些傢伙,明明是黑社會,卻把自己搞得像個紳士一樣,連說話都帶著一股酸味兒,真不愧是正宗的英國人啊。
我剛想撕掉信,但想到它還將成為有利的證據,於是又徒然地放開手,小心翼翼地將信放在了一旁的文件夾裡。
不過,我並不信這些人敢真的對我動手,怎麼說我還是掛著伯爵名號的貴族,而且還是一家著名企業的董事長,並且現在還有警察的重重保護,我看他們怎麼動我。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舊敢動手,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而是他們瘋了——這代表著他們將成為整個英國的公敵,再沒有退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