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池嘴唇蠕動幾下,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又忍住,轉頭望向門外,只見觀外一人浮空懸立,離地有三尺,腳底有赤色刀芒承載,披髮不束冠,身上沒穿道袍,著麻衣芒鞋,晚風吹來,衣訣飄舞,望之有出塵之態,傲視眾生之姿。
那人散發披額,面容看不分明,髮絲間的兩眼射出冷冽目芒,掃視間如臘月寒風襲過,令人遍體生寒。吳池與他對了一眼,不由打了個哆嗦,只得避過臉去,心裡道:好囂張的傢伙,又一個喜歡顯擺的騷包。不過,看他的模樣聲勢,似乎……似乎……配得上這個名字。
但是,對付這種拉風臭屁的人物,吳某人還是有許多種對策的。方大常委心裡盤算一會,便有了定奪。他轉頭對武當眾人道,「我是白癡麼?」。眾人一齊搖頭,答,「不是」。「那我比外面的人強麼?」眾人又是搖頭,回答,「不。」
「我是那種逞強好鬥,不知進退,不顧大局的人麼?」眾人搖頭又點頭,最後全部翻白眼,沒有答話。吳池根本不看眾人臉色,自顧說道:「這不就解了,我既然不是白癡,又懂得進退之道,如何可以與外面的蠻漢亂來,徒自傷殘肉體,而行無謂之戰呢。」
眾人皆噴,個個作嘔吐狀。夜歌哭笑不得,上來道:「吳池,你不與他戰,這沒關係,以你的脾性,能出去戰,簡直就是天方夜潭。但他們已經在外面堵了一個時辰了,總要想個辦法出來吧,難道就這麼耗著?」
「還有,淫歌,你總要出去說幾句門面話。我們躲觀內當烏龜,已經很失面子了,如今對方直接點名,你還一聲不哼,那會被人認為武當狗屁不如的。」英雄甲接上話頭,言內之意,就是讓吳池出應付幾句。
「你們太菜了,這種蠻漢,還怕個鳥。看我的,說他幾句,保管把他們攆走。武當不是狗屁烏龜門派,而是精英雲集之地,英雄甲你這話我不愛聽,簡直是自損臉面,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誰會鳥你。」吳池拍拍身上塵土,順口把英雄甲訓了一句,然後昂首挺胸走到門前。
「我就是方歌淫,是你要與我一戰?你叫殺人者唐斬?」吳池大大咧咧的問道。門外那人微笑,「不錯,正是鄙人,敢戰否?」
「蠻漢蠻漢啊,真正的莽夫。」
吳池歎息,接著道,「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麼,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也不奢望你回答。告訴你,現在是西元年代,人類已經征服了三大行星,太空艦隊已經在外層空間游弋,科學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文明已經進化到太空時代,你卻與我談什麼決鬥,不覺得可笑,不覺得自己很白癡麼?」
吳池話剛說完,站在殺人者唐斬後面的十幾個御劍者頓時大怒,紛紛喝罵不已,武當眾人相視幾眼後,立刻附和,「白癡,白癡,真正的白癡」,一時之間叫個不停。
方大常委頭昂得更高了,胸挺得更凸了,「愚蠢者,以武力服人,智慧者,以德服人。你看你自己的行為,憑著裝備與實力,硬生生的欺凌我們,還攻山門堵觀,這豈不是愚蠢之極,典型的蠢者行徑!」
「放屁,你這烏龜,不敢戰也算了,還亂放狗屁,簡直是無恥到頂,武當真***是沒人了,怎麼弄個這樣的傢伙當首席,呸呸呸!」會陰山玩家頓時鼓噪,把吳池罵了個狗血噴頭。
殺人者唐斬哈哈大笑幾聲,右手一舉,身後玩家頓時安靜,他道:「繼續,你繼續說,口才很不錯,我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道道來。」
「你不僅是個蠻漢,而且還裝逼,現在說話還算正常,剛才是什麼語言,酸得讓人嘔吐。什麼狗屁鄙人,賜教,古華國早已湮滅,之乎者也的玩意,千年前就被掃進歷史垃圾堆了。別把那些腐爛發臭的東西拿出熏人好不好,有一點現代人的覺悟行不行。」
吳池對會陰山玩家的辱罵,棄耳不聞,面色不變,繼續言正意辭的教育對方。他說得白沫亂飛,口乾舌燥,而對方側一直微笑,似乎很感滿意。最後吳池道:「你快退去,戰爭不是單挑,不是兩個人的事,別讓人笑話。」
殺人者唐斬手揮處,赤芒一閃,觀前地面出現裂縫,深有丈二,長有十幾丈,等就是幫玄都觀挖了條護城壕。他大笑道:「說完了?」。「完了。」某人回答。「給你兩個字,不退!」
吳池低聲道:「兄弟,給點面子,你看我都說了這麼久。演講還需要給口水費呢,我不要求多,你帶你的人先退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殺人者唐斬精芒射出,看了吳池幾眼,然後道:「你這人無恥絕倫,我也不與你多費口舌,今天你要不與我戰,我就堵你三天,言盡於此。」他說完,竟然盤坐在刀芒上,運功調息起來。
我靠,真來,還怕你不成。吳池回頭大喝,「去搬幾張椅子來。」武當眾弟子沒有一個人動彈,方大常委手下沒兵,沒個能指揮得動。會陰山玩家見狀,立刻笑得不停,吳池臉頓成豬肝色。
還是青面獸識大體,連忙叫自己的小弟去搬幾張椅子。太師椅搬來過,吳池面色才好了點,他拉過一張,大馬金刀的坐下,對觀門外的唐斬道:「今天,我就與你耗耗,讓你見識見識我武當非暴力戰鬥方式,看看到底誰強。」
夜色漸深,銀月高懸,玄都觀門處,一場意志力戰爭正在進行。一方盤坐調息,默然不語;一方歪躺道椅,談笑風生。看形勢,竟是武當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