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毛頭小仙是哪冒出來的,哪邊兒涼快哪邊待著去。」若不是瞧出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一身修為已有洞天仙人的實力,玄風恐怕已經一腳把他踹出去了。
「您一定就是在天人界大名鼎鼎的玄風大人了吧。小仙天凡,見過玄風大人。」對於玄風極其惡劣的態度,那人竟是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原來楚衍一路行來,竟是不見了西天眾仙的大部隊,後來巧遇一名西天仙人一打聽,才知道無機真人親臨發出了禁令。這可和自己原先的計劃大相逕庭,幾經思忖之下,想起來在出臨聖雀原之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玄風,也許這人該是個好的突破口吧。問詢了一番就來到了玄風的修行府邸。
被楚衍這麼恭敬客氣的一說,玄風本來惱怒的情緒倒也稍微緩上那麼一緩,不過依然是沒好氣道:「我可不認識你。」
「玄風大人自然不識得小仙,只是小仙久慕玄風大人在天人界的名聲,又聞得玄風大人號召西天眾仙力抗南仙侵我聖雀原的豪舉,特意趕來略獻綿薄之力的。」
聽楚衍說得誠懇,這好話,恭維話誰都愛聽,便是仙人也不例外,玄風本來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立刻轉為滿臉的不忿,賭氣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子為了西天眾仙的利益,喊打喊殺忙了十來天。倒是落了個裡外不是人,老子不幹了三清使者了不起嗎?我呸!」
知道這番話不是針對自己的,楚衍見玄風罵罵咧咧的說了一通後,心中一樂,這倒好。自己還沒使力,西天仙人之間就已產生了矛盾。沉默了片刻,見玄風火氣沒那麼大了,楚衍從容笑道:「無機真人下的禁令,小仙倒也有所耳聞。此次前來拜會玄風大人,正為此事。可不想玄風大人卻已生出隱忍之心,那小仙也無話可說了,就此別過,告辭。」說完,楚衍頭也不回的就大步朝外走去。
「站住凡是吧。你且把話說說清楚,再走不遲。」玄風頓時被楚衍這招以退為進給套了進去。連語氣都客氣了不少。
緩緩轉過身來,楚衍不答反問道:「玄風大人可知為何此次會遭無機真人親臨下達禁入聖雀原的嚴令嗎?」
玄風衝動好勇,但卻不笨。自然聽出了楚衍言下之意,略帶驚異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非也,但亦相差無幾。」楚衍眼神中流露出一縷智慧的光芒,不疾不徐道:「小仙是猜的。不知玄風大人可有興趣聽小仙說上幾句。」
被楚衍勾起了興趣的玄風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解釋的機會,這才想起,到現在自己這個主人還讓人家直愣愣地站在下首說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略帶僵硬的笑道:「天凡老弟,坐下談,坐下談。」邊說邊示意楚衍就坐在位於自己右側那玉石搭砌的精緻太師椅上。
落座後的楚衍說道:「據聞之前玄風大人曾遭遇了南仙為搶奪聖雀原而遣來的大隊人馬,而那領頭之人正是南天仙王的得力手下玄光。」
「不就是仗著人多嘛,不提這個了,你先說說為何無機真人會前來下達禁入聖雀原的命令吧?」
「這自然要提,正是因為玄光率領了眾多南仙霸佔了整個聖雀原,無機真人才會下達禁入聖雀原的命令的。」
「哦,此話何解?」見楚衍說得如此肯定,玄風心中的疑惑更是濃厚起來。
「玄風大人可有想過,為何本是小規模的爭地之戰,卻引來了絲毫玄光這個南天仙王的得力手下呢?」
玄風似乎明白了一點,「你的意思是說,玄光此次前來乃是領南天仙王之命」
楚衍心中暗誇一句「孺子可教也」,神情不變道:「正是如此,而我們西天的洞冥仙王大人也定是看破了這一點,是以才會派來了三清使者之一的無機真人前來下達禁令。其實說到底對於這件事,洞冥仙王一定會有所行動,只是在此之前,仙王大人不想我們有所損傷,這才特意讓無機真人前來下達了禁令。」
玄風並沒有立刻接受了楚衍地想法,而是沉吟了片刻問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猜測而已經」
楚衍心道你還不笨嘛,不使上份力還真是套不進你了,當即從容笑道:「玄風大人也是三十六宮九宮仙人之一吧,以您這般身份在西天地域內也是大受尊崇,否則也不可能一呼百應,隨隨便便就帶動了百多名仙友共禦南仙了。想必玄風大人定然也是深受洞冥仙王賞識,不妨試想下,就以玄風大人對洞冥仙王的瞭解,仙王大人會任得南仙侵我西天疆域而不顧嗎?再細想,應該不能發現,天凡之前的猜測也不是不無道理吧。」
見玄風露出深思的神情,楚衍乘勢繼續鼓動道:「如今從表面看來確實是南仙勢大,可那只是洞冥仙王大人尚未發動而已,而玄風為何不乘此良機發動對付南仙的行動,玄風大人也可以輔以助力,如此一來,實是一舉兩得,既能一洩被南仙欺壓之恨,更可為洞冥仙王出上一份力,何樂而不為呢?」來之前楚衍就特意從岳家三兄弟口中瞭解了天人界五大域的詳細情形,更是將一些重量級人物逐個記了下來,現在說自然是頭頭是道,更何況楚衍並非胡掐。猜測之事確實有根有據,只不過在大方向上有些誤導而已,洞冥仙王囑無機真人下達禁令,定然是為了讓一些不相干的西天仙人不要插手進來,而洞冥仙王則可以讓心腹手下出面。與南仙一爭,看誰能將那件聖雀原中即將出世的神器得到手。
玄風確實有些心動了,頗具深意的大量了楚衍一眼,面無表情道:「你為何要來告訴我這些?」
聞言,楚衍心知玄風已然多半相信了自己的話。只是對自己這番看似吃力不討好的遊說生出了懷疑,如果這一點應變不好的話,先前的說辭都將付諸東流。
「天凡生為西天眾仙一員,一直以來都想為西天眾仙做些什麼,怎奈何修為淺薄,身份低微,有心無力。此次南仙居然欺到我們頭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說著說著,楚衍眼珠一轉。想到了以何種辦法可以得到玄風的信任。當即接道:「還有就是天凡在仙人界中孑然一身,碰上些麻煩事的話總是不免吃虧,久慕玄風大人最愛提拔新人,待自家兄弟如手足。為人仗義,所以天凡就斗膽前來了」
聽楚衍所言,玄風頓時心中釋然,原來如此,是想來巴結我的,不過看這個毛頭小仙倒也頗有智計,修為嘛,也還湊合,若是收為己用,倒也能派得上用場。
「好,既然天凡老弟這樣看得起我玄風,待我助仙王大人將南仙逐出聖雀原後,我力保你到西天掌刑部任職,那可是份美差哦。」
又是掌刑部,怎麼自己和這個掌刑部老是脫不開關係啊!見玄風果然信以為真,楚衍忙一副感激狀說道:「多謝玄風大人栽培,天凡絕不會令大人失望的,以後天凡就是您這一系的人了,但有吩咐,天凡一定甘當馬前卒。」
玄風見楚衍如此識趣,也頗為高興,「天凡老弟,何來那麼客氣,我們這就出發,召集眾仙友去,這回定然要玄光那個混球好看。」
從岳家三兄弟口中,楚衍不但瞭解了五大域的詳細情形,更是知道了原來在天人界中也有著十分複雜的人際關係網,較之人間界實在是有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中天都如鐵桶一塊,由仙帝軒轅一手把持之外,其他四大域中,雖說四大仙王各自有著絕對的權威,可是在他們之下卻有衍生出諸多的派系,一般而言,只要是實力在九宮級以上的仙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著一些擁護者,這種情形的構成是雙方面的,一來想在在天人界過得舒服,修行迅速地話,實力,地位,這兩樣都是缺一不可的,所以就有些個實力低淺,地位不高的仙人就抱著大樹蔭下好乘涼的態度,尋找強大的靠山,而那些個已經頗具實力且地位較高的仙人也希望自己能夠些可用的心腹,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般情形。
而正因為如此,先前本事懷疑楚衍另有所圖的玄風,在聽到他是為了投靠自己而獻上的一計,這才叫合情合理,自然馬上釋疑了。畢竟這種事在天人界中比比皆是。
不得不佩服玄風的手段,短短的七日內,居然邀來了兩百餘西天仙人,看來他這回是卯足了勁要大展拳腳了。以楚衍的立場而言,自然是來的仙人越多越好,這樣到時候才能夠混亂嘛,攪局大任就擔在以玄風為首的一干西仙身上了。
同時玄風還接到了消息,果然如楚衍之前所料,一隊近千仙人組成的大部隊在三清使者的帶領下,剛剛開進了聖雀原。這讓玄風好是興奮了一陣,三清使者可都是太清級實力,可說是在整個西天地域中就較洞冥仙王的地位低上一等而已,這般的大陣仗,玄光所率的南天眾仙想不倒霉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