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台上觀眾的怒火可以燒到羅列,此時,他可能已經化成灰燼了。
鑒於有可能發生的暴動會產生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數百人合力才可推動的獸鬥場的大門開啟了,一批批帶著肅殺氣息的軍隊拿著明珵發亮的武器,衝了進來,這才把持住全場。
可場內這些震耳欲襲的吵鬧聲,爭議聲,叫罵聲,穿透力實在太強了,依然傳到了場外。
不斷有無聊的人,路過的人聚集在獸鬥場外,遲遲不肯離去。
「你聽到了嗎?好熱鬧啊,裡面肯定出了什麼事。」
「是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好想看看啊。」
「讓我們進去,開門,我有票,開門!」
「開門,還沒到時間就關門。按照帝國法律,對於買到票的我們,你們沒有權利對我們這樣。」
獸鬥場貴賓室內,羅蘭十三世臉上的神色愈加古怪了,似乎想笑,卻硬憋著一樣。
不行,不能笑,這種事太荒唐了,絕對不可以笑。
「尊敬的陛下,您看臣是不是該下去停止掉……」
「不!我希望……他能再給我一點驚喜。」
羅蘭十三世對這個少年開始感興趣了,心中有點期待,他脫下衣服要幹嗎?
還有剛剛的那個聲音,難道是傳說中的精神系攻擊魔法?
挪了下屁股,盡量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羅蘭十三世擺了擺手,示意瓦克公爵不要支聲了,他要認真看下去。
安娜塔西雅整個俏臉通紅,羞澀地看著羅列脫衣服。
這個男人真是個謎,從空中降下來不說,竟然能靠著長戟和頭環使出失傳的精神系攻擊魔法,他難道就是戰神始祖派下來救我的嗎?臉上都是灰塵,也不知生得好不好看?
想到這,她臉上的紅霞染至了耳根。
脫,我脫,我再脫。
這會兒,羅列全身已經脫到只剩一條內褲了。把衣服隨手扔給那個女人,他只把褲子留下了,並且急急忙忙,手忙腳亂地把褲子反翻了過來。
已經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了,他才不管台上的那些人拿什麼眼光看待他呢。此時,活下去才是硬道理,死要面子,那是傻瓜。
把褲子內翻了過來,呈現在十萬人眼前的,赫然是一條艷紅四射的褲子。
接著,他拿起那皺得可憐巴巴的紅褲子,就朝暗牤挑釁式地晃了晃。
「他這是幹嗎?」
差不多全場的觀眾都猜測起他的用意,然而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那邊剛恢復不久的暗牤發瘋了。
只見它看到羅列手中的紅褲子,就如同看到它的「殺父仇人」般,整個眼睛瞬間暴紅了。
不顧三七二十一,它的頭猛地向上一甩,就朝羅列疾衝了過去。
可能用出了吃奶的力氣吧,甚至在它跳出去的同時,原地被爪子刨出一個足有半米的深坑。
有效!
眼中閃過一道喜悅之色,羅列努力地讓自己的心平靜安穩下來,腳下不停地調整位置,就在它撲過來的同時,他一個橫跨就躲閃了開來。
「哧~」
動作有點不利索,他的腰並沒有完全閃開被爪子抓到了,還是留下了一道驚心觸目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不過啊,幸好沒有抓到綁著內褲的繩子,不然可能就要十萬人面前裸奔了。
吐了口氣,轉過身來,對於那生死一際,羅列還心有點慼慼。
看來真是老天保佑了,羅列也沒想到,他那天馬行空式的想法竟然湊效了。把一隻類似於牛的魔獸,當成牛來鬥,看來全大陸也就只有他一個了吧。
在蝶翼大陸的史記中,可從來沒有看過有記載著有的魔獸,會對猩紅色的東西產生什麼情緒。
可他這麼誤打誤撞,還真讓他碰到了一隻對猩紅色物體會產生憤怒的魔獸,不得不說羅列那是非常地幸運。
看到暗牤的反應,除羅列以外,所有人都摸不著腦袋了。
最後,他們只好勉強認定了個事實,那就是——暗牤瘋了。
「精神系攻擊魔法裡,有能使對方發瘋的法術嗎?」就連羅蘭十三世都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驚叫出聲。
想一想,這太可怕了!
要是在戰場上,對方的魔能師揮一揮手,發出這種精神攻擊風暴,那會出現什麼情況。
不用說,己方肯定全軍覆沒,而對方呢,完好無損。
額頭滴下一滴冷汗,羅蘭十三世這才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了,咳了一聲,又坐回那金黃色的軟墊大椅上。
不過,他臉上還是免不了殘存著一些震驚的神色。
把手指放在嘴上磨擦著,他瞄了一眼瓦克公爵,琢磨起什麼來……
倒吸一口涼氣,瓦克公爵分明可以看到,剛剛羅蘭十三世的眼中閃過的殺氣。
難道,他要把這個精神系魔能師收歸己用,害怕自己傳出去,要滅口嗎?想到這,他頓時面無血色。
不不不,搖搖頭,他又否決了,這十萬的觀眾也是見證人,他總不能把他們一起滅掉的。
就這樣,貴賓室裡,心懷鬼胎的兩人都打起了個自的算盤……
閃,轉身,調整位置,晃布,再閃……
這樣的情景不斷一輪輪表演下去。
全場的觀眾在憤怒之後,也被這奇怪的現象所吸引住了,獸鬥場再次安靜下來。
通常在獸鬥場裡的表演,要不就是廝殺,要不就是虐待。那種完全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表演,哪比得上這種精彩刺激,一直把人的心吊在嗓子口的表演好看。
這完全是兩個概念,可以說羅列在幾次躲過暗牤的衝擊後,動作已經越來越完美了,再加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簡直讓他們看得是如癡如醉。
呃~~當然,要是表演者不是只穿著條破褲衩的話,那就更加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