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石從穿邊返回,重新打起精神,坐在電腦前。楊洛走了,他要習慣一個人的早餐,現在常妹也走了,他要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或許這很難,可他沒的選擇,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網址輸入完畢,肖石按下了ENTEN鍵,網頁打開了,這次很順利。
肖石拿出准考證,對照著輸入考號,儘管他記得很清楚。進度條走到百分之百,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成績:試卷一:79;試卷二:7;試卷三:107;試卷四:91;總成績:284。
肖石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著試卷二的成績:那個孤獨而彆扭的「7」。
良久,肖石關掉電腦,燃了一支煙。沒錯,一點沒錯,一點***沒錯,總成績二百八十四,的的確確是二百八十四,用心算都可算出來,常妹和葉桂琴看得很真切,相當真切。
肖石抽著煙,氣呼呼地走到陽台。看到成績傻眼可以理解,這個小女人對他投入了全部的信任,那一時刻她是崩潰的。可***葉桂琴是特教,她白癡呀,白癡都應該知道那個「7」有問題!終於明白,葉桂琴為什麼不讓他看成績,她根本就等著這一刻呢!
如果說肖石有從沒痛恨過誰,那麼現在,他真的痛恨葉桂琴。作為母親,維護自己的女兒沒有錯,但不應該明知有問題還拿這個來作賤他、污辱他!太不是東西了!
不過痛恨歸痛恨,無論有什麼理由,「7」都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他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考試卷二的時候,剛答了幾道題鋼筆就斷了,他用的漂亮女孩借他的鉛筆,問題肯定就出在那只鉛筆上,或者那是一隻不標準的2B,或者是不合格產品,又或者根本就是假冒偽劣。總之,那只鉛筆做的答案全都做廢了,這就是事實。
最後一堂課,老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在大商場買標準鉛筆,楊洛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帶兩隻鉛筆,可沒想到還是陰差陽錯的……更要命的是,客觀卷只有零分才可以申請查核,這是明文規定,別說他的七分了,這刻,肖石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又想到那個和他一起考試卻不知名的漂亮女孩兒,她會不會跟他出現同樣的情況呢?萍水相逢,但他不希望她也一樣,這樣的天涯論落人不做也罷。
手機響了,肖石返回房內。
「哥,成績出來了嗎?」是妹妹肖凌。肖石暗歎一聲,道:「出來了,哥沒考上。」
「……怎麼、怎麼會呢!哥,你沒看錯吧?」肖凌愣了好一會兒,好焦急的問,無所不能的哥哥會落榜,她不相信。
「沒錯,是沒考上,哥也是人,一樣會犯錯。」肖石很沮喪,但很平靜,他不想妹妹因他而分心。
「犯錯?!犯什麼錯?」肖凌很警覺的問。
「沒考上就是沒考上,說什麼都沒意義了。你別問了,安心學習,哥情緒很好。」肖石很難過,但他不想解釋。他寧願被人捉弄,也不想被命運捉弄,能來到這個世上,就是命運在捉弄他。
「好,我不問了。反正我們說好了,明年你考律師,我考大學,哥,我們照原計劃一起加油吧。」肖凌迅速恢復了心境,在她心中,哥哥即使錯一萬次,也絕不會走下神壇。
「嗯,哥答應你,明年一定考中。」感受著妹妹話語中的關心,肖石百感交集,覺得說這話心裡都沒底了。
「那我去上課了,哥你好好休息幾天吧。」肖凌剛要掛電話,忽然想起什麼,又小心的問道:「對了,哥,常姐她知道了嗎?」
肖石握著電話,沉吟了一下,回道:「知道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什麼?!她、她怎麼能……」肖凌心裡彷彿被寒刀刺入,驟然縮緊,眼中的淚水立刻抑制不住地流出。
「她沒錯,哥也沒事兒,你去上課吧。」肖石歎道。肖凌緊咬著顫抖的嘴唇,忙說道:「哥,那我今天……」
「你不用回來,正常星期六回來就行。」肖石忙打斷妹妹,緩了緩口氣又道:「肖凌,相信哥,哥真的沒事兒,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你回來,哥心裡會不好受的。」
「哥,我相信你,我不回去。」
肖凌再也忍不住了,忙把電話掛斷,在校園的一角,在周圍同學的注視中,用手背擦著臉上流不完的眼淚,除了傷心、難過,她更多的是痛恨、悔恨,刻骨的痛恨,無盡的悔恨。她痛恨常妹,也痛恨自己,後悔當初沒一顧一切地把她從哥哥身邊趕走。
「沒良心的女人,竟然幹出這種殘忍的事,太卑鄙了!好吧,你走了好,走了就休想再回來!」肖凌擦了一把眼淚咬牙切齒,抓起電話,又按下了一組號碼……
……
掛斷妹妹的電話,肖石心裡又是一陣難受,他想到了方雨若,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為了幫他開事務所,連工作都辭了,現在萬事具備,他卻出了這樣的事兒。
肖石歎著氣,主動撥通了方雨若的電話。
「石頭哥,是你啊,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成績查了吧,午睡怪樣?」一看是肖石的號碼,方雨若立刻接通,先開了口。終於可以跟著石頭哥一起工作了,她等這一刻等太久了。
肖石無奈搖了搖頭,對著電話道:「小若,對不起,石頭哥讓你捻了,我沒考上。」
「嗡!」地一聲,方雨若大腦一陣眩暈,全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所以完全沒有準備,好在她跟肖石一起時間最久,個人心理素質也過硬,只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沒關係啊,石頭哥,明年再考也行啊,不過這你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喔!」方雨若歡快地嬌嗔著,聰明的迴避了很多本該問的問題,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嗯,石頭哥記得,我們會做一輩子夥伴。還會照顧你,像小時候一樣。」肖石靜靜地說著,二十幾年的情緒也在心裡靜靜地流淌,這一刻,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那好,我等你下回考上。」電話的另一端,方雨若也得眼卷髮熱,她強自忍住,忽然又道:「對了,石頭哥,我前兩天收拾我爸的東西……發現一張玲姐的照片,是一寸黑白照,改天給你送去吧?」
「行,你給我送來吧。」
「那你先想想玲姐,猜猜她穿哪件衣服照的,猜不對我不給你喔!」
石微笑著答。
方雨若合上手機,默默走到書桌前,從抽屜深處找出玲兒的照片,望著玲兒黑亮的大眼睛,純真而靦腆的笑容,還有與年齡不大相稱的溫柔和楚楚動人,方雨若苦笑搖頭,她二十幾歲了,照片上的玲兒僅僅十歲,但學是覺得自己沒有玲兒那種動人的女孩味道。
這張照片是玲兒走後,她從孤獨院存檔的一張表格上撕下來的,是肖玲留下的唯一單身,她本想送給石頭哥,可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一直沒送。現在石頭哥落榜了,儘管他表面很平靜,但她知道他心裡很苦,除了這張照片,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
打完方雨若的電話,肖石笑笑搖頭,很欣慰,也似苦笑。這丫頭,可算知道我點兒事,居然想到把玲兒揪出來安慰我,虧得她能想到!
兩個妹妹的電話,讓肖石心裡平緩了許多,雖然還很感傷,但畢竟還有很多人在毫無保留地關心他,他決定洗個澡,去去晦氣,失敗不算什麼,人活著,不都得這麼過。
肖石打開衣櫃,想拿兩件換洗的衣服,外面傳來敲門聲,他忙關上櫃門去開門,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月如姐姐。
「呵!看你的樣子,氣色還是不錯的嘛!」門開了,露出凌月如親暱的笑臉,肖石笑道:「那你以為我什麼樣,痛哭?沮喪?學是喝得爛醉如泥一,人事不省?」
「呵呵,什麼樣也不以為,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最好。」凌月如一把摟上他的脖子,仰面望著他,笑問道:屋裡沒人吧?「
「沒有,可門還開著。」肖石答。
「開就開著吧。」凌月如瞟了他一眼,踮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二人進入房內,並坐在床上。
凌月如皺眉問道:「怎麼會沒考上,差在什麼地方?」肖石不禁苦笑,這世上只有姐姐才能問得這麼乾脆而直接,這不會讓他覺得難受,事情並不複雜,他如實把問題說了一下。
凌月如歪頭想了一下,盯著他問:「這種情況不可以申請查分嗎?
「不可以,因為有明確規定,客觀卷只有零分才可以申請查核,否則不受理。」肖石很想振作一些,可多少還是有些沮喪。
「這叫什麼道理?零分和七分有什麼區別,這簡直不公平嘛!」
「嗯,區別就在於可查和不可查,事實上,零分卷一般來說是不會存在的,因為是機器判卷,只要出現,當時就會覆核,這個規定說白了就是為了避免麻煩,杜絕客觀卷的查核。」肖石平靜地解釋著。
「你怎麼知道?」
「聽課的時候老師說的。」
凌月如輕歎一聲,也有些洩氣,無言地翻看著肖石堆在一旁的法律書和複習資料,以這種方式落榜,她也很不平,很無奈,尤其這一次還是她鼓動弟弟參加考試的。
肖石看了看姐姐,微笑著安慰道:「凌姐,你不用為我難過,反正我本來就決定明年考,這樣也好,明年我不僅會更有信心,還會想得更加周全。」
凌月如心一沉,盯著他問道:「你女朋友知道了嗎?」
石點了下頭,「你來之前,我們剛剛分手了。」
凌月如嬌軀世震,當時一怔。她看著貌似平靜的弟弟,忽然站起身,一把將他的頭摟在懷裡。肖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黑,已置身一個溫暖的懷抱,一瞬間,一股暖流湧遍全身,他覺得自己被融化了,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肖石摟住姐姐的腰,靜靜地在姐姐的懷抱裡憩息著,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也很脆弱。
凌月如緊閉著雙眼,把下顎放在弟弟頭頂,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一種殘忍,即使是當年母親辭世,曾經的鄰家哥哥突然死亡。她甚至不敢相信,為什麼要這麼快,等不了一年,難道幾天也不可以嗎?要死要活地愛了一年多,卻不能給戀人一個安靜走開的機會!
她痛苦,為弟弟,也為自己,弟弟不肯今年參加考試,就是因為擔心這一點,她好後悔不該擅自為弟弟做主,更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罪魁禍首。
呼吸著含有姐姐體香的空氣,肖石振作精神,推了一把,抬交通頭道:「姐姐,我真的沒事兒,你別太誇張了。」
凌月低頭看了他一眼,充滿愛憐,又抬交通法規望著窗外,抱著他的頭輕輕道:有一隻漂亮小羊,從小長在羊圈衛星城,所有的老羊都寵著它,愛它,每天都能吃到很嫩的草料,生活快樂,無憂無慮,有一天,它不小心走到羊圈外面,看見一匹路過的野馬,立刻就被它的高大、俊秀所吸引了,而野馬也喜歡上了小凌晨的玲瓏和乖巧。它們成了好朋友,一起吃草、喝水、玩耍,野馬還把小羊放在背上,帶著它,小羊歡喜極了,它們玩了一整天,天黑的時候,它們快樂地道別了,小羊繼續迴圈裡過無憂的生活,野馬繼續擁有廣闊的天地,它們都沒有失去什麼,卻都多了一份不尋常的記憶。「
聽著姐姐溫聲軟語的故事,肖石感動得水涔涔,只覺得自己二十幾年所受的委屈、不平,都在這一瞬間奔匯而出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活得這樣輕鬆,輕鬆得沒有一絲壓力。
肖石深望著姐姐,千言萬語卻無一字說出,凌月如柔柔一笑,再次低頭一吻。
凌月如輕輕推開他,在他臉頰上拍了兩下,溫柔道:「姐姐有事兒要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姐姐改天再來看你。「
姐姐走了,肖石再次走上陽台,望著遼遠的天空,感受著新鮮的空氣,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自己新生了,以後的數十年,將是全然不同的生命。
…………
「彭「地一聲,凌月如摔上車門,起動車子,向司法考試中心調整駛去,路旁的車輛和植物飛快倒退,凌月如堅定地盯著前路。
「憑什麼零分卷能查核七分卷就不能,憑什麼要讓我的弟弟受委屈!弟弟是宿命的幸運兒,一定是,即使世上所有人都在命運面前倒下,我也要讓他站起來!」凌月如不甘心,也不相信,偷偷拿走了夾在一本書中的准考證,要為弟弟找回一個公道。
人在做,天在看,弟弟自從降生到這個世上,就已經被命運背棄,但卻堅挺地走了二十幾年,熱愛生活的二十幾年,她不相信命運會殘忍到再鎰折殺他,絕不信!
「小姐,請問您什麼事兒?」或許是被凌月如的氣勢和美貌所震懾,司法考試中心裡,一位中年男人難得客報地接待了她。
「查分,試卷二。」凌月如把弟弟的准考證扔在桌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為難地道:「對不起小姐,根據國家規定,只有零分的卷……」
「先生,零分和七分有什麼區別?一百五十分的卷子,瞎子也能答四十幾分吧?你再看看他其他的成績,他可能只答七分吧一?」凌月如耐著性子說著。
中年男人苦笑道:「這位小姐,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其他這種情況並不只您這一個,很多考生不認真塗卡,或者用不標準的鉛筆,都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不可能……」
「先生,這個人是我弟弟,拜託您給想想辦法。」凌月如心中焦急,向左右看了看,遞過名片,輕輕道,「這是我的名牌,您直接說個數,只要給他報上去,多少錢隨便!」
「哎呀,這可來不得!」中年男人一驚,忙站起身道,「小姐,跟您直說吧,成績查核是國家司法部評卷中心統一負責。連省廳都管不了,你這是為難我呀?」
凌月如急道:「又不是讓你們查分,你們往上報一下算什麼事?」
「這個……」中年男人有些怕了這位房地產女老總,哭喪著臉道,「小姐,我就是個普通辦事兒的,做不得主,您神通廣大,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凌月如暗歎一聲,看了他一眼,退到一旁,她也明白,讓這種小角色做這種明顯違反規定的事,是有些強人所難,她想了一下,司法界的大人物只認識周海敏一個,可她能全心幫弟弟找人嗎?
行不行先打個電話再說,凌月如掏出手機。這時,有幾個穿檢察院制服的人從她身旁走過,凌月如一陣狂喜,我真笨,這麼大的人物怎麼給忘了呢!
凌月如改變主意,拔通了老凌的手機:「爸,你認識公安局的蕭遠山吧,他電話多少?」凌大寬正在辦公室裡喝茶,聞言一愣,問道:「是認識,前兩天吃飯還碰上了呢,怎麼啦?誰犯什麼事兒了?」
「哎呀,沒人犯事兒,你快告訴我他電話!」
「哦,好,你等一下。」凌大寬打開一個大筆記本,邊翻邊問道,「月如啊,到底什麼事兒,小肖不也認識他嗎,聽說老蕭跟他還不錯呢,你幹嘛不問小肖啊?」
「爸,你就別問東問西的啦,我要能問他還能找你!」凌月如等得不耐煩。
「你們怎麼啦?吵架啊?」凌大寬不緊不慢,又歎道,「現在你們的事都快滿城風雨,上次見到老蕭,他還問我你們倆怎麼回事兒呢,搞得我都不知怎麼說好!」
「行了行了,爸,你別嘮叨了,快點找吧!」凌月如都快急死了。
「哦,找到了,你聽著,是139××××××××,記好了嗎?」
「記好了,掛了吧。」
「哦,好,對了,你找他到底什麼事兒啊,喂?喂?……」
凌月如一點兒沒耽擱,立刻撥通了蕭遠山的電話。
「喂,我是蕭遠山,請問哪位。」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蕭局長有點,凌月如走到一個無人處,笑笑道:「蕭叔叔,我是凌月如,凌大寬的女兒,我們見過面,您還記得嗎?」
「呵呵,記得,據說是小肖『姐姐遠山靠在椅背上,親切地開了個玩笑。凌月如微微一笑,道:「蕭叔叔,您記性真好,不瞞你說,我這次冒昧給您打電話,就是他的事兒,想求您幫個忙。」
「小肖的事兒?!」蕭遠山當時坐直了身體,問道,「小肖怎麼了?」
凌月如把正中下懷具體而微地說了一下,蕭遠山問道:「小肖自己怎麼不找我?」
「是這樣的,他現在情緒不太好,我怕查完之後還是這個結果,想查完之後再告訴他。」凌月如又有些不耐煩了,這個蕭老頭怎麼也這麼嘮叨。「蕭叔叔,你們公檢法司交往挺多的,你能不能在上面找個人說說話,給他報上去呀?要不太委屈他了!」
蕭遠山不解的問:「他情緒會不好,不至於吧?」
這個蕭老頭,到底幫不幫,怎麼問來問去,不給個痛快話!凌月如萬般無奈道:「蕭叔叔,跟您實說吧,他昨晚出成績,今天一大早,他女朋友就跟他分手了,他情緒能好嗎!肖石一直當您是父親一樣,他又是您一手帶出來的,您就想辦法幫幫他吧?」
蕭遠山聽後也是一愣,隨即斂容道:「我知道了,你在什麼地方?」
「我就在司法考試中心呢。」
「你在那等一會兒。」蕭遠山交待了一句,忽然笑了笑,溫和道,「月如侄女,你看,我這樣叫你行嗎?」
凌月如一愣,忙道:「哎呀,蕭叔叔,您太客氣了,您叫我名字就行了。」
「呵呵,那好,我就叫你一聲月如了。」蕭遠山老懷大慰,真誠地道,「月如啊,小肖有你這樣的姐姐,我很欣慰,我代他謝謝你,希望你能一直陪著他、他。」
凌月如俏面一紅,沒等說話,蕭遠山已經把電話掛了。
半小時後,中年男人接到一個電話,隨即搖了搖頭,對凌月如減:「小姐,你北弟是不是叫肖石?」凌月如喜出望外,忙上前道「對,對,沒錯!」
中年男人悻悻瞥了她一眼,遞給他一張表:「把這表填一下,再交三百五十塊錢。」
「謝謝!」凌月如甜甜一笑,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