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沒說話帶著大夥兒又轉悠了轉悠,看了些垃圾也看了些還過的去眼的東西。
「走嘍,沒勁,帶你們去第二個目的地。老色,你帶路。」老楊伸了個懶腰。
「我帶路?去哪兒啊?」老色一頭霧水。
「去798嘍,找找你的老朋友知秋,他的畫不錯,現在家裡和辦公室我都掛了幾副看著舒服啊。」老楊說完哼起了小曲。
大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今天也霍出去了,這傢伙要不給個明確答覆,大夥兒非掐死他不可。
於是老色帶隊,一行人直奔BJ798先鋒藝術聚集區。
到了目的地,大夥兒遊蕩在798特色的廠房區,感受著先鋒藝術與歷史滄桑感的完美融合。
「老三,這地方不錯啊,你還別說以前我都沒來過。挺有味兒的。」百刀邊走邊看頻頻點頭。俗話說藝術是想通的,境界高的人不會對其它藝術表現形式去排擠排斥,只會虛心的去接受。
「哈,小薇你看,那個老黑做的木雕不錯啊,刀坯斧鑿,大開大合,有點漢八刀的味道啊。」小玉從非洲木雕的技法裡面感到了一絲漢代玉雕技法的想通之處。
「切,我說這地兒不錯嘛,開眼了吧。上次我在這兒轉悠了好半天呢,這幫哥們姐們挺有創造力的,哪兒人都有,很前衛又很有藝術感覺,我喜歡。」老楊洋洋自得。
「呦,老色,你Y兒挺的來了啊,有日子不見了。哦,這哥們也來了啊。貴姓來著,對不住上次記著來著,給忘了,謝謝你那次還買了我幾副畫,來,坐秋畫室的門口。知秋正給斜對過做木雕的黑人哥們畫像呢,看到老色和老楊他們過來了,熱情的招呼著。
天氣挺暖和的,知秋搬了幾把椅子,大夥兒就坐在了臨街的畫室門外聊著天。
「哥們。我姓楊啊,這幾個是我朋友,今天沒事過來看看,怎麼著,生意還行吧。」老楊抽出一支煙給知秋點上。
知秋愜意地吸了一口。「哈,想起來了楊佳斌,楊先生。哥們。上回謝謝你啊,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你買我那幾副畫,我他娘的就快揭不開鍋了。最近還湊合吧,老色幫了我不上忙,不過也是有上頓沒下頓的。說句實話,我自己覺著自己畫的還行,不過這年頭。他娘的,光會畫有鳥用啊,還得懂經營啊,要不蛋都沒用。」,想是知秋鬱悶很久了。所以張口就是一頓抱怨。
老楊笑笑,「哥們。最近有什麼大作沒有,我這幾個朋友都挺喜歡藝術的,讓他們開開眼……」
「有,有,有你喜歡的老B胡同風格地,還有老色喜歡的夜色風格的,我給你們拿。」知秋開心的轉身進屋拿畫,他知道這是主顧來了,畫家是要玩高雅,不過畫家也是人,也他娘的得吃飯啊。
知秋來來回回好幾趟,老色也給搭了把手,這才從裡面精挑細選地拿出了幾副大小不一的油畫。
「來,你們給評評,隨便說啊,看看喜歡哪副。」知秋把畫靠在樹根和桌子腿跟前讓老楊他們仔細品品畫。
「二哥,小玉,你們怎麼看?」老楊笑呵呵的看了他們半天,看他們看的仔細於是問了一聲。
「嗯,不錯不錯,有味道,雖然咱不懂西洋油畫,不過我喜歡老胡同的風格。」百刀一邊說一邊直點頭。
「這個夜色系列也不錯啊,我喜歡。」小玉顯然是喜歡暗色雕地多一些。
幾個人一邊品頭論足,知秋聽的心理高興,喜歡就好啊,喜歡就代表著有可能賣出去啊,這月生活費就又有著落了。
「呦,老秋來朋友看畫了?」這時候周邊圍上來幾個人,看著裝打扮就知道是知秋的同行。
「啊,幾個朋友,過來玩玩。」知秋支應了一句。
「哥們,老秋畫不錯地,說實話在我們行裡還算有一號的,也是寫實畫派,雖然比不上逸飛的,但我們是都覺得不錯。」
「那是啊,你們聽說了嘛,逸飛一幅畫前一陣拍了2000多萬啊,咱能跟人比嘛」
幾個哥們夠意思,顯然是在幫襯著知秋說話,知秋感激的衝他們點點頭。
「哦,逸飛的,這我倒是聽說了,畫的是倆個女人一個拿琵琶一個拿蕭的吧,2000多萬啊,我當時看了嚇了一跳,這價格。」百刀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我也看了,我也沒想到當代藝術作品,沒有年份,居然可以跟胖子拿回來地海晏堂馬首相提並論。」小玉也是感歎良多。
「嗨這有什麼驚訝的,有市場就有需求嘛,還是那句話只要東西好,在現在是精品多少年以後也是精品,現在是垃圾多少年以後還是垃圾。」老楊叨咕了一句。
「唉,這兄弟說的對也不對,我們幹這行的誰不想把畫畫好了啊,問題還得有人捧啊,有人包裝啊,跟電影明星一個道理,長的再好,演地再好,沒人捧,也是個屁。」一哥們在旁邊說了一句大實話。
老楊在一旁聽著,悠然的又點了顆煙,看看身邊地小玉和百刀,他們似有所悟的點點頭。一路看首發
「老秋,這幾副畫不錯,我包了,給個實價吧。」老楊說。
「呦,哥們,那我謝了啊,實話實說,您看這五副三萬行嗎。」知秋報了個實價。
「老三,不仗義啊,什麼叫你包了啊,這副,還有這幅,我還喜歡那,這倆我要了。」百刀用手點了兩副。
「對,對。這倆我還喜歡呢,我也要。」小玉也跟著湊熱鬧。
「別啊,我不是那意思,讓你們跟我轉悠一天了,我包了是要送給你們的嘛,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老楊撓撓頭說。
「切,這還差不多。」大夥兒一致的白了他一眼。
「得。那我謝謝楊先生了,我給您包起來。」知秋美的夠嗆。
「行啊,老秋開張了啊,恭喜恭喜。」
「老秋,回頭請客啊。」
其它幾個同行見到知秋一下子做成三萬塊的生意都挺羨慕的。
「老秋。哥幾個,一會兒有事嘛,沒事弟弟我請客,咱一塊兒搓一頓行嗎?」老楊做了個提議。
「哪兒話啊,我請客。我請客。」知秋趕緊說。「要的,老秋請客,我們都沒事撒。一塊兒去耍嘛。」一個四川哥們積極響應。
於是老楊在自動取款機上給知秋取了三萬塊,然後大伙在798找了個飯館一塊兒吃飯。老秋請客的消息不脛而走,不一會兒來了不少老秋地朋友,那個黑人木雕師也來了,知秋看著眼前這不少的人,心理直想抽自己,非充什麼大頭啊,這得多少錢啊。
「來來。哥幾個,初次見面啊,這是我名片,片一下子。」幾個人分賓主落座後,老楊主動的派發名片。
「呦。您是一線隨拍T市分公司的老總啊,失敬失敬。」
「楊總啊。以後請多關照啊。」
老楊名片印的很簡單只有一線隨拍天津分公司的名號,如果按照老楊現在的頭銜,那是非印滿整篇不可,老楊喜歡低調,平常也根本不帶名片,這次卻是有備而來。
「嗨,哪裡,哪裡混口飯吃貝,這個是我們老總,這位美女呢是重要股東哦。」老楊適時地把百刀和小玉推上台前。
百刀和小玉無奈也發了一圈名片,他們的名片可就比老楊來的震撼了太多,一線隨拍在全國甚至世界現在是鼎鼎大名,在藝術圈裡又怎麼會有人不知道呢。
「呦,原來是李總、王總,真是,你看這事鬧的,該死的老色,你Y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知秋趕緊地起身敬了一杯。「靠的,我哪兒知道胖子這孫子今天發什麼瘋啊。」老色無奈的嘀咕了一句。
百刀和小玉敞亮的跟大夥兒碰了一杯,「嗨,別什麼總不總的了,這胖子,你們認識了吧,別看他那個破名片唬人地,他比我厲害,我得叫他一聲總,他叫楊佳斌哦,仔細想想。」百刀又把老楊踢回了檯面。
「楊佳斌,楊總?撒,想起來了哈,咋說這麼耳順嘛,上過電視撒,格老子的,鼎鼎大名哈,老秋,你這個龜兒子,咋不早點說嘛。」四川哥們明白過味兒來了。
於是知道老楊事跡的跟不知道地說了,不一會兒大夥兒都知道了,趕緊又給老楊敬了一杯。
老楊一揚脖把酒乾了,「哥幾個,這次有幸得見幾位藝術大家實在是小弟三生有幸,有些事想請教幾位。」
「楊兄弟,咱不是外人,我跟你對脾氣,叫你一聲兄弟不介意吧。可別說我們什麼藝術家,我們就是混口飯吃,本身也是喜歡,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哥幾個都是敞亮人。」知秋打斷了老楊的話頭,他本身也是個直脾氣。
「那好,我就叫您一聲老秋,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怎麼看逸飛的畫,說實話我們幾個人對西洋油畫都不太瞭解,但是他的作品拍出那麼高的價格我們就不得不關注了,畢竟我們是吃拍賣這碗飯的。」老楊開門見山。
老秋聽完點了點頭,「是這樣,逸飛的東西呢在我們行裡評價還是很高的,畢竟人家東西確實地道,不過要說他地東西值2000萬嘛,呵呵,老弟你是幹這行的,包裝啊,宣傳,名氣,你曉得的。」
「呵呵,哥幾個,那你們的作品,我說如果啊,如果有人肯為你們包裝,舉辦畫展,你們覺得自己的作品能賣個什麼價格?我問地有點直,別介意啊。」老楊說。
「這個啊,還真不好說撒,就說老秋哈,他龜兒子的作品如果有人出面包裝撒,有個兩年,肯定一幅也能賣幾萬撒。」四川兄弟接過話茬。
「兄弟,你地意思是?」知秋聽出了話外音。
老楊沒接話茬,轉頭看看百刀,衝他笑笑,「二哥,你覺得呢?」
「呵呵,你小子,就說你鬼點子多,我算明白了,你劃圈吧,有的做咱就做,我覺得調研好市場,應該沒什麼問題。」百刀和小玉是什麼人,幾句話過來就明白了老楊的意思。
「得,那我就跟哥幾個說說,你們看看這麼搞行不行。我是考慮由一線隨拍成立個當代藝術家基金會,撥出款來專門培養有前途的藝術家,門類嘛不限,只要市場有需要的我們就搞,藝術形式冷門的,沒有太多市場的,但只要他的藝術表現形式有特殊的地方,有閃光點我們也會。我們負責包裝,負責舉辦展覽等等,當然這些藝術家一旦成名其藝術作品我們有優先的收購權,當然具體事宜我們可以再商量,這就是個想法嘛。」老楊終於說出了自己思考很久的想法。眼前的現代藝術家們,也許現在還不能稱為家,但一旦包裝宣傳好他們的潛力是無限的,十個裡面有一個成名的那就意味著巨大的市場收益,說難聽點這就是無限潛力的貨源啊!
「另外呢,你們也知道一線隨拍跟很多國外大的拍賣行都有很好的合作關係,一旦同我們簽訂合約,我們會負責推薦你們的作品到國外,還可以幫你們在國外開辦個人畫展,聯繫代理人等等。你們覺得呢?」老楊這時候就像個老狐狸,剛扔下來個蜜棗,這又扔下來個大蛋糕。
在坐的人靜靜的聽著,直到老楊說完也沒有人出聲,因為這個提議太過震撼了,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在人生的道路上打開了一個新的窗口。
良久,啪,四川哥們一拍桌子,「格老子的,要的。」
「好。」,「太好了。」,「干了」,「VERYGOOD」,一眾未來的藝術家們用他們的熱情表示了對這個提議的。老楊笑笑,看看身邊的百刀和小玉他們,老楊甚至能看到他們眼中閃現的亮光,他知道他們滿意,很滿意這個創新的想法。
「呵呵,老色,你也不能閒著哦,我覺得好的照片也是可以拍賣的,特別是重大歷史事件的老照片,這個在國外早就有了,可惜國內還是塊空白,我覺得你也可以把這塊搞起來,對這個你在行。我覺得你任這個現代藝術基金會的執行主席還是沒問題的嘛。」老楊笑瞇瞇看著老色,又扔出了令一個想法。
「我?照片?」老色迷糊了,沉默了一會兒,「哈哈,你個龜兒子的,腦殼怎麼漲的,還別說,這還真有的做,要的,要的。」老色一高興說起了四川話。
於是在大有錢途,前景光明,良好合作的氛圍下大夥兒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當然正事也談了不少,明確了一些具體的操作步驟,可以說一線隨拍又再次找到了新一年的新方向。
酒桌上私底下百刀問老楊怎麼想到的這兩個點子,老楊只說了一句。
「他個龜兒子,被逼的貝,總不能讓姓毛的孫子牽著咱走,誰他娘的挖出來新貨源,誰就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