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上班的時候，小薇按照慣例一早給老楊沏了一杯濃茶放到了老楊的桌兒上。
「行了，別傻笑了，笑的跟傻二小似的,好好工作吧。」小薇笑著說。
「嗯，晚上去哪兒吃啊，我請客啊。嘻嘻。」老楊一邊說，一邊偷偷的拉了拉小薇的手。
「你啊，就知道吃，拜託現在還是早上誒，行了，趕緊忙吧。」小薇說完扭身走了。老楊看著小薇的身影，感覺格外的舒心，可是轉念一想，要怎麼跟大夥兒交代呢？小玉？百刀？師傅？家裡父母？唉，頭痛啊，頭痛。
「楊總，楊總。」正在老楊思考事兒的時候，小張捧著文件夾一路奔到他辦公室。
「怎麼了這是，大早晨的，出什麼事了。」老楊說。
「媽的，又來了，又開始有人退貨了，而且都是最近賣出去的貨。我們最近一直盯著，怕確實有人洗黑錢，觀察了一陣起初沒什麼問題，可最近我們發現已經開始有人退貨了，媽的，您說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樣啊？可不應該啊，這麼大的區域，這麼大筆的資金，這不明擺著想挨刀子嘛？不會有這麼傻X的貪官吧。」小張著急的說。
「媽的，我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把數據給我。」老楊一把搶過文件，仔細的看著。
數據顯示，退貨一概都是發生在老楊的下屬公司，本部這兒是一件沒退，而且都是隔個幾天這地兒退一件，那地兒退一件，不是很頻繁，而且地緣幅度比較大，所有手續都齊。
「媽的，跟我去HB。馬上，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楊對小張說。
「好的。」小張嚴肅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準備了。
「小薇，公司裡面出事兒了，估計是又有人準備在咱這兒洗黑錢，我要先去河北查清楚，你幫我看好家裡。」小張走後。老楊找到小薇對小薇說。
「啊？不會吧？這幫子貪官不要命了？我跟你去吧。」小薇說。
「不用了，小張跟我一塊兒過去，你放心吧，我查明白了就回來。」老楊說完抱了抱小薇。
「嗯，那你自己注意啊。我在這邊聯繫一下百刀大哥，看看他那邊有什麼狀況，咱隨時聯繫。」小薇說。
一路無話，小張開著車載著老楊直奔HB，HB是離著T市最近的網點公司了。開車3個多小時就到了。
在高速口，HB分公司的戚經理正在等老楊，他收到小張的電話。知道老楊要親自來視察，趕緊地開車到高速口接老楊。一番寒暄，老楊換了車，坐到戚經理的車上，直奔HB分公司駐地。
「戚經理，別的不多說了，這次事情緊急，退貨的什麼來路。東西沒問題吧?」老楊開門見山的說。
「是這樣，自從上次的事出了以後，咱總公司做了通報，我們都很小心，這次的退貨人跟買貨人也不是一路。我們留了心眼，及時地按他們留下的電話打了回去。都不是假號碼全是有人接聽。東西沒問題，沒有損傷，而且都帶著證書呢。不過我卻有一點疑問。」戚經理說。
「有什麼疑問，您直說，咱一塊兒分析分析。」老楊說。
「好的，是這樣，來退貨的人，年齡都偏低，最多20出頭，還有的看著象學生樣，我感覺歲數有些偏小，除了這個我看不出來其它什麼了，這是我唯一奇怪地地方。不過，人多大歲數跟咱沒關係，只要拿著東西，拿著證書，咱就得給人退啊。」戚經理說。
老楊聽完沒說話，馬上給小薇打了個電話，高速自己到了H了，已經給這邊的人碰上頭了，讓她放心，同時讓小薇馬上給各分公司經理打電話，問他們那邊退貨人年齡是不是也都偏低。
過了一會兒，小薇回了電話，果然，所有地方的退貨人年齡都偏低。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疑點，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是什麼問題，老楊和戚經理都說不上來。只好帶著滿肚子的疑問直奔HB分公司。
到了公司已經中午了，簡單地吃了一頓工作便飯，老楊吩咐戚經理把退的貨和證書拿過來看看。
東西擺在了老楊的面前，老楊先看了看證書，上面有戚經理地親筆簽名，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老楊也想了，以後一定要做全方位防偽，別回頭有人再鑽證書的空子。
老楊又看了看貨，拿過來的是一件青花折枝花卉紋奘罐。頸部一圈卷草紋，上下皆繪雙線，足部也繪雙線。畫法為雙勾線小筆觸填色，青花有神色鐵銹斑暈散效果，底足有淡淡一圈鐵銹斑，這是仿永樂宣德的技法，看看底部是雙行六字楷書官款大清雍正年制。雍正、康熙的時候都喜歡仿永宣的效果，這倒是不足為奇。
老楊又掏出手電和放大鏡，仔細的看胎、釉和火石紅，都沒什麼問題，老楊有些疑惑，因為他本能的感覺到這東西有問題，可是又說不上來問題在哪兒？
他把東西又交給小張，讓小張仔細看，小張看了半天也覺得沒任何問題。
戚經理很緊張，畢竟如果東西不對，那可是他工作上地重大失誤啊，他也是看了很多回，認為沒什麼問題，才給退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誰都沒說話。
「戚經理，麻煩您給我那個捲尺。」老楊說。
「楊總，您放心，我們都核對過了，尺寸都對的上。」戚經理說。一線隨拍有規定的，凡是收上的東西，都要造冊登記，每個細節尺寸都要有紀錄，退貨地時候要一一核對，每一個細節的尺寸都要對地上。
老楊沒說話，戚經理一看還是讓人找來了捲尺，同時把該貨的原始數據調出來打印了一份放在了老楊面前。
老楊逐一的量著，逐一的對照，確實沒任何問題啊。奇怪了，怎麼就是看著彆扭呢？可是一切細部特徵都沒有問題啊。
特別是胎土，老麻倉土已經沒了啊，現在即使做也是用高嶺土啊，另外青花髮色也正啊，雍正那會兒應該用的是浙料和石子青，現在也沒了啊。奇怪啊，奇怪。
不行有疑問就必須解決，有時候一件東西一眼打過去，看著不對，第一感覺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