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吃了兩口扯了個詞兒放下筷子,說是有禮物送給老楊的娘,於是小玉從隨身行李包中給准婆婆拿出一個全套的古今佩飾套裝,這一套東西現在世界通價兒都是上萬美金的東西。
「你看你這孩子,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收阿?」老楊娘趕緊推辭。
「伯母,這就是一點心意,沒事的,您收下吧。」小玉說。
「是阿,媽,您就收著吧,小玉特意給您留的一套,您可收好了阿。」老楊說。
老楊娘開心的把東西收了,然後從手上吞下來自己佩戴多年的金鐲子,二話不說拽著小玉的胳膊把金鐲子給小玉帶上了。
「小玉阿,這是長根兒的姥姥給我的嫁妝,不是什麼好東西,伯母就送給你了。」老楊媽說。
小玉推辭半天,這個東西的意義不在於它是金的還是銀的,就算是銅的鐵的,它的意義也是不言而喻的,但最後還是收下了。
一家四口兒開心的看著春節聯歡晚會,雖然是老俗套了,但有總比沒有強吧,但小玉有些鬱悶,畢竟這個飯菜的口味讓她實在是……不是她挑剔,實在是口味不合適,老楊看出來了,但也不好說什麼,盡量的給小玉呈湯喝吧。
午夜了,大夥兒去放炮,站在天井當院兒,老楊作為頂門長子,第一掛鞭每年都是由他放的,看著滿天的紅紙屑,聞著濃濃的火藥味,老楊摟著小玉在一邊看著,心理默默的想著,祝願全家人在新的一年健健康康這就是最大的福。
小玉開心的透過院牆看著四周被煙火照亮的天空,感受著這個小鄉村濃濃的鄉土氣息,小玉感到很開心,雖然沒有吃飽,雖然感覺有點冷,但有老楊在身邊小玉還是感到很溫暖。
老楊的家鄉有個習俗就是大年夜午夜十二點一過,全村都會走親戚,因為從這一刻算起就是新的一年了,大家要在新的一年的第一時刻互相走動,這樣才顯得親熱,這樣才會有好兆頭。
老楊家在村裡可以說算首付了,而且今天很多村民都看到老楊開著奧迪回來了,所以上老楊家串親戚的可就多了,一撥一撥的,沒轍啊不是叔叔就是大爺,要不就是姨媽姑姑的,你哪個都得應酬,還好以前老年間還要磕頭呢,現在進步了不用磕了,但那見到長輩也要鞠躬行禮。
小玉在村裡人看來那就是老楊家的新媳婦,自然要隨村裡的禮兒,小玉很無奈,所謂入鄉隨俗啊,照樣的跟著老楊鞠躬,本來就沒吃飽這下更要命了。
忙乎到後半夜,看看沒什麼人了,小玉本來終於以為可以休息一下了,可是呢老楊父母說還得去趟村長家,這是必須的禮數,得能說什麼啊,跟著去吧。
老楊也知道小玉很疲憊,但禮數自古在這個村子,在這一帶就是這樣,所以暗地裡跟小玉使使眼色,那意思是挺挺就過去了。結果一家人又去了趟村長家,村長媳婦直說,你看看老楊家,多好的兒媳婦啊,看這俊的,真是長根兒修來的福氣啊。小玉這一晚上已經笑麻木了,聽到村長媳婦的話,也依舊保持著略帶僵硬的笑容。
再怎麼有涵養的人,讓你去到一個根本沒去過的鄉村,坐了一天的車,沒吃上一口順心的飯,見了一堆根本不認識的人,聽著一堆一堆沒用的但是都是對著自己說的話,你不煩嘛?肯定煩。小玉也是人,不是神,她心裡也煩,但她愛老楊,她知道自己必須忍耐。
終於熬到頭兒了,可以回家休息了,也快天明了。老楊的父母也看出了小玉的疲憊相,對於這個準兒媳的表現還是滿意的,畢竟撐下來了。
老楊的父母安排老楊和小玉上樓上去睡覺,沒明確說要不要分開睡,其實就是默許了,農村嘛,沒城裡那麼多表面文章。
累了一天了,終於可以睡覺休息了,小玉想洗個澡,因為習慣了,每天怎麼也要洗一個,老楊家裡二層樓都有洗澡的地方,用的是太陽能的,而且安了土暖氣,屋裡倒是滿暖和。但是一天了,都快天明了,太陽能熱水也變不冷不熱了,小玉有生以來第一次用超級快的速度洗了澡。
「玉,今天辛苦你了,唉,你是不知道啊,村裡規矩多,沒辦法。」老楊摟著小玉在被窩裡說。
「唉,沒事,過年嘛,熱鬧,熱鬧好。」小玉違心的說。
嗯,那睡吧,明天沒事,村裡人都會睡個懶覺……半天。
翻身,折騰,肚子咕咕響,小玉怎麼也睡不著,因為老楊家習慣了睡硬板床,可小玉不習慣啊,讓一個睡慣了席夢思的人睡硬板床,這是一種煎熬,何況肚子還餓的不行不行的。
「怎麼了玉,睡不著?」老楊也處在興奮狀態,小玉的身體表現自然引起了老楊的反映。
「沒事,就是餓了,你知道我不太適應這邊的口味。」小玉難受極了不得不實話實說。
「嗨,早說啊,我去給你煮點面吧,現成的,再渥倆雞蛋,點點香油,你准愛吃。」老楊說。
好嗎,都這麼晚了。」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她怕老楊嫌她太嬌氣了。但自己實在太餓了。
「沒事,你等我會兒。」老楊翻身下床,穿衣服,推門往樓下廚房。
老楊剛在廚房忙活一陣兒。老楊媽推門兒進來了。
「咋了,還沒睡啊,這兒折騰什麼呢。」老楊父母也沒睡,正屋兒裡說著話呢,畢竟准媳婦頭次進門都好好說說啊。
「沒事兒,媽,您可能不知道,小玉啊,她吃不慣鹹和酸,所以晚上都沒怎麼吃,餓的睡不著了,所以我給她煮碗麵。」老楊一邊說一邊忙活。
「是啊?早不說呢,這孩子。沒事這兩天要不我給她單獨做一份兒吧,大過年的,吃不飽怎麼行啊。你躲一邊兒去,讓媽弄,你哪兒會啊。」老楊媽接過手,利索的甩雞蛋,加著小心的放了點鹽,點了點香油,最後撒了把蔥花,這叫一香啊。
「趕緊拿上去吧,讓小玉趁熱吃了,看把孩子累的,明天晚點起啊。」老楊媽說。笑瞇瞇的看著老楊把面送到樓上。
「玉,面來嘍,吃點吧,我媽親手做的哦。」老楊說。
「唉,伯母沒睡呢?多不好啊。」小玉支起身接過碗說。
「沒事,我媽說了,這兩天給你單獨做一份兒,少放鹽和醋。」老楊笑著說。
終於吃完麵了,小玉感覺自己暖和了很多,也舒服了很多。
太累了,就算是硬板床也倒頭睡了。
過年七天假,小玉可以說是掙扎著硬挺著過來的,情緒在一點一點的積累,不適應,各種各樣的不適應,沒有可口的飯,有的只是沒完沒了的不知道的哪門子親戚,沒有溫暖舒適的床鋪,只有永遠冷冰冰硬梆梆的硬板床。
唯一讓小玉感覺溫暖的就是老楊總在耳邊問「你怎麼了,看著這麼疲憊呢,哪兒不舒服啊?」。但這樣的話聽多了也會煩躁。
別說小玉不懂事,也別說她嬌氣,這就是現實,不同的成長環境帶來的不同的對待生活的態度。
老楊的父母在幾天的相處中,也感到了小玉情緒上的變化,就算小玉偽裝的再好,但畢竟老楊的父母是過來人。他們能說什麼呢?他們會諒解,因為他們知道小玉是城裡長大的孩子,不適應農村的生活是必然的。他們會擔心,怕老楊和小玉因為成長環境的不同,而帶來矛盾。但他們還是祝福老楊和小玉能夠快快樂樂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