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敢。」微笑的看著劉靜學一臉的慷慨青色大褂的那位仍然不緊不慢:「他敢同我打的天翻地覆,敢同我上天庭對質,敢同我到地府搗蛋,也敢上龍宮,甚至面對我的兩個師弟和觀音如來時也毫不畏懼。」
「但是他卻絕對不敢仿冒這個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哪怕是幻境他也不敢仿冒。」話說的很輕,低聲細語的,彷彿怕嚇到某個人一樣。
「憑什麼?」結果劉靜學還是被嚇到了,在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後,劉靜學問出了自己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答案的問題。
「因為這裡的前任主人是他不敢招惹的存在,如若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就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能夠修成正果,封神拜佛呢。」輕飄飄的跳起,以一種經典的姿態蹲據在那張石椅上,那位,也就是曾經的弼馬溫,齊天大聖,鬥戰勝佛孫悟空,笑瞇瞇的看著下面那個瞠目結舌的劉靜學。
「這個結果你已經想到了,為什麼不敢相信它呢,你那裡不是有句話叫做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嗎,漫天神佛之間的事,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想到的,你就放心大膽的隨便的想吧,反正怎麼著也不會顯得太離譜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又吞嚥了一口湧出的口水,劉靜學伸出手對著周圍劃拉了一下:「這個山洞的主人是那個六耳獼猴怎麼也不敢招惹地存在,你又和六耳獼猴打了個平手。那就是說,這個山洞曾經的主人是你也不敢招惹的存在咯。」
看到孫悟空點點頭,含笑不語的模樣,劉靜學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再次湧出的口水「也就是說,你能夠下龍宮,上天庭,鬧地府,豎旗造反,甚至封神拜佛都是沾了這位前任洞主的光了。而漫天的神佛也是看著你繼承了這位的好處而容忍你了?」
「原因就是你比別的人早一步進到這裡面?拔了頭籌?」
遲疑了一下。孫悟空還是猶豫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也就是說,如果當初第一個進來的不是你而是其他的任何一隻猴子,或者其他的什麼動物。它們都有可能達到你後來說能夠達到地水平,嗯,我是指你鬧天宮,攪亂蟠桃盛宴。吃豆子一樣吞掉老君仙丹前的那種實力,當然,如果它們也能夠好運的遇到你師父那樣的人地話。」劉靜學的眼睛都有點紅了,一臉的羨慕表情毫不掩飾的顯現在他地臉上:「你的運氣也真是太好了。我怎麼就碰不上那樣的好事呢?」
「你說地那種情況,理論上說應該是存在地。」雙腳一滑,孫悟空由蹲據姿態改換成那種懶洋洋地躺臥狀。雙手交叉在小腹。兩個拇指快速的旋轉起來:「只要首先進來地那個人或者動物能夠有我這樣的渾圓體。能夠像我一樣擁有天成地設的靈脈,能夠把那剛進來時的那股強大的靈氣拒之體外。那麼他就有可能會獲得我這樣的成就。甚至還能比我更好。」
「不然……」孫悟空呲牙一笑,面孔在劉靜學的眼中迅速放大,一直到他的額頭抵在了劉靜學的額頭後,才停住了,一股說不出的味道的氣息隨著他的話語,熱烘烘的噴吐到了劉靜學臉上:「他就等著爆體而亡吧。」
「不然,你以為這麼好的一處洞天福地為什麼會落到我的手中,而不是被那些能掐會算的神仙之流佔據去。」眼前一花,等劉靜學的眼睛適應了眼前景物的突然變化時,那位聞名遐邇的大聖爺已經再次愜意的躺臥在那張看起來應該是硬邦邦的石頭椅子上,笑瞇瞇的看著劉靜學,翹起了一條腿也得意的抖動著,嘲弄著劉靜學的貪婪:「至於你,明顯沒有以上的福緣,就算是有這樣的好處放在你的面前,你也是無福消受的。」
感受著額頭上殘留的磨礪感,還有臉上那混合著清新和沉悶兩種截然不同卻又混合在一起的氣息,聽著對面那位帶點自嘲帶點嘲諷的話語,劉靜學感到有點明白了:「你是說花果山那個水簾洞的洞天福地裡面的好處太大了,大的即使是天上的那些神仙進去也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了,說不定反倒會因此得到什麼禍事,直至爆體丟了小命,所以那些天上的神仙都不敢佔據那片洞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得到那個偌大的好處?」
「至於我……」有點自嘲的笑了笑,劉靜學並沒有把那位的話太放在心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更加消化不了偌大的福緣,鐵定是一個爆體而亡的下場咯。」
「三才天,地,人,天在上覆蓋大地,地在下,承載萬物,人在中間,秉成陰陽五行而生,四肢通四季,九竅通九州。」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劉靜學,孫大聖微微的一笑:「就連我們妖修,那片擁有翻天覆地的能力,在擁有了變化能力後首先需要變化的就是人類的形態,然後才能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煉的路途。」
「一直以來,我們都不明白為什麼上天會如此的厚愛你們人類,為
把你們擺放在與天地同在的境地,而我們這些明顯比多的妖修們反倒還處於你們的下游。」
「想當初,在花果山水簾洞當山大王和我的那些弟兄們呼嘯來去的時候,我們也曾經仔細的研究過你們人類的身體,也曾經讓孩兒們劫虜了一些人類上山仔細的研究,甚至品嚐過不少的人類的身體,卻終究沒有研究出個結果。」
隨著孫大聖的話,劉靜學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那些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各式各樣地人體器官,還有一些熱氣騰騰。看上去就像是美味佳餚的鍋碗瓢盆,只是要讓他把這兩樣聯繫到一起的時候,他卻怎麼也沒辦法把這兩者給拉到一起,尤其是當孫大聖居然說曾經品嚐過這些東西的時候,劉靜學忍不住感到腹部一陣的緊縮,連忙皺緊眉頭才壓下去那種想嘔吐的感覺。
唉,據說在某些地方還有人樂於品嚐人肉,看來我們這些當醫生的是沒有那個口服了。自嘲的笑了笑,劉靜學趕快運用精神轉移大法。把注意力從那些被福爾馬林浸泡的器官中轉移出來。
「哇——嘔—神轉移是成功地,劉靜學成功的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那些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器官上轉移了出來。
同時,精神轉移又是失敗地,劉靜學把精神從那些被福爾馬林浸泡的器官上轉移開來後。不幸的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曾經非常熟悉的那些知識上了。原因是……。
「我們那時候怎麼就弄不明白,為什麼同樣都是紅地肉,白的骨,同樣具有五臟六腑。甚至人類的身體裡面比我們還要骯髒,憑什麼我們這些吃瓜果葉蔬的妖修要比那些吃肉喝血地人修要差。」說著這些話的孫大聖並沒有什麼憤憤不平的模樣,反倒是一臉地詭笑。而他地這些話造成地後果就是讓劉靜學直接的想起了學解剖時看到地那些彩色和黑白的圖片,同時腦海裡也聯想起了那些組織器官的活動景象。
「我們那時候也品嚐過。人肉,包括所有的器官我們都品嚐過,就像是你們人類品嚐……。」
人是怎麼吃那些動物的。這個不用仔細的說大家都明白。基本上。能夠被人類端上餐桌的物種,都是物盡其用的。就連身居劇毒的海豚也被人研究出若干種吃法,家常的那些豬馬牛羊之類的基本上除了不能吃的毛髮甲殼外都被人用各式各樣冠冕堂皇的理由給端上了餐桌。其中還根據某些物件的稀有程度,發展出若干更加名目繁多的烹飪方法。
不說其他,光是小牛排都能夠被人仔細的分作三分,五分,七分,熟透,微焦等多種程度的吃法,至於其他的口舌,尾尖,筋,眼,耳,口,鼻之類的,吃法更加是花樣繁多,甚至是連人家傳宗接代的物件也被冠以大補的名頭,被那些在異性身上耗費過多的人給啃咬的咯吱咯吱的。
而那些的各式各樣的吃法要是和人類的身體聯繫起來,不由得劉靜學不聯想到一個西方恐怖片裡的經典花絮:明亮的大廳裡,豪華的餐桌旁,在搖曳的燭光中,男主角從一位打開了顱骨的,搖搖晃晃坐在餐桌一端的男士頭上切下一塊大腦組織,添加上佐料,和藹,殷切的端給了長桌對面觀看的女主角面前……
然後……
「呃——……。」
在想想面前放置的如果是一塊人類的肝臟,潔白的盤子中,鮮紅的血液和褐色的肝臟交相輝映,間雜一些墨綠色的膽汁……,
「呃——……。」
然後……,
「呃——……。」
還有……,
「呃——……。」
可憐的劉靜學對自己如同害喜一樣的表現感到羞愧,同樣也為自己能夠知道這麼多的解剖知識感到惱怒:早知道當年就少學一點點解剖的知識了,那樣也不至於弄的現在這麼狼狽啊。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不學解剖,那還有生理學呢,那些組織器官的……
「呃——……。」
還有病理學……。
「哇……。」
……
劉靜學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抱著那塊裡面有著『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的石頭就吐了個天昏地暗,只是在曹還他們那裡吃的瓜果已經消化殆盡,他辛辛苦苦的吐來吐去,也只吐的一地的黃水縱橫,滿臉的涕淚交流,卻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東西。
「人類不愧是可以與天地相媲美的存在。」一句誇獎後,孫大聖感歎的搖搖頭:「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當年我早早的就被師父趕下山了,雖然秉著天成地就的渾圓體,我承受了花果山水簾洞的洞天福地,也因此獲得了後來的成就,但是沒有成為人形之前,我還是不知道人為什麼就可以為人。」
抱著那塊著名的石頭吐的天昏地暗的劉靜學搖搖晃晃的抬起頭:「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