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事了。」劉靜學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能夠知道他內心想法的人:「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剛才是在幹什麼了。你能夠給我一個答案嗎?」
呼呼的喘著氣,堅持了片刻,那個胖胖的白鬍子老頭還是撐不住站了起來:「你的事我倒是能夠知道一些,但也只是那些你想過的事情,你沒有想到的事情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知道你想回家,想會你的那個叫做地球的地方,最好還是能夠回到你的故鄉,從你曾經回想過的東西我也知道了你的那個世界的一些東西,我也很感興趣,但是我卻沒辦法知道你曾經的那個世界的坐標——這個詞我喜歡,比那些經常說不清楚的某個點,某個位的清楚的多了。有空咱們再多聊聊。」老頭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可以叫做不懷好意的笑容。看的劉靜學撇了撇嘴。
「至於你擔心的那個問題,那不是我老頭子幹得,而是你的那個小情人幹得好事,本來我們這裡基本上都是那麼幹得,都用了這麼多年了,你說的那種效果還真的沒有人太注意過。畢竟大伙都是魔法師,關注的都是魔法的效果,對正常人產生的效果,魔法製品這類的,到沒有人去研究魔法對病人的效果。這個好像倒是有點意思啊,你不說我好像也沒有注意,看來以後應該稍微的加強一點點關注。」那個白鬍子老頭摸著鬍鬚自得其樂的開始思考了起來,把個劉靜學在旁邊給氣的沒話說了。
一把揪住那個老頭的長長的白鬍鬚,呲著牙,劉靜學按照村裡的狗發怒的架勢,臆測著那種野狼嗜血的模樣,惡狠狠的看著那個不緊不慢的老頭:「說重點,不然……」他微微的用力墩了墩手中的鬍鬚,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好好,我說,我說,」從劉靜學的手中搶奪鬍鬚不成後,那個白鬍子老頭只能無奈的妥協了:「你的那個女伴用水系魔法把那個小女孩身上的紅豆豆給消了,現在看起來效果還可以,至於你所擔心的那種疹發不暢的事情還得你自己看,那些我不懂。」
「那你為什麼不攔著她,水系魔法應該是涼性的,小傢伙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幾天沒有吃飯,和在野外吹風收凍的,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疹子都是那種缺乏血色的有點發灰的,明顯的是那種氣血虧虛的症狀,我還特意把她放在火爐的旁邊,準備再慢慢的加強營養,再加一些藥物把她體內在毒氣給烘出來,結果這一下子都給逼下去了,我所有的準備都沒辦法辦到了,全都泡湯了。」劉靜學怒氣沖沖的揪住那個胖胖的老頭的那把晶瑩剔透的白鬍鬚,神情激動的手舞足蹈,唬的那個老頭一股勁的揪住鬍鬚的尾部,心疼的看著劉靜學手中那飽受摧殘的鬍鬚,不停的念叨著:「輕一點,輕一點,別弄亂了……」
「你們是在說這個小姑娘嗎?看經過我的魔法,她現在的情況多好。」看到劉靜學和那個老頭一邊爭論一邊不斷的看向自己這裡,卡奈爾害羞又好奇的湊了過來,想偷偷的聽一下他們在說些什麼。結果看到她湊了過來,兩個人卻都不說話了,只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賊溜溜的她,尷尬之下,她挑起了一個話題,想緩解一下氣氛。
沒想到,這如同在滾油鍋了到進了一瓢水,引起了劉靜學的劇烈反彈。
「好?好什麼好。」伸手摸了摸那個小囡囡紅撲撲的臉蛋,劉靜學頓時怒氣沖沖:「你看,都發燒了,呼吸音也出來了,肺部的情況都出現了,嘴唇發乾,手腳發涼,眼神模糊,都要休克了,你還說情況好?你的腦子有毛病啊。」
心疼的從卡奈爾的手裡輕輕地搶過小囡囡,貼在自己的臉上感覺了一下溫度,再把耳朵湊在胸口聽了聽呼吸音,感覺了一下從囡囡嘴裡呼出的熱烘烘的空氣,劉靜學又感覺自己有那種牙癢癢的感覺出現了。
呼哧呼哧喘了氣的鼻端傳來一陣熟悉的味道,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那個小囡囡看到眼前的這個是把自己從草窩裡面抱出來的那個人後,勉強的甜甜的笑了一下後,又陷入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中了。
該死的,沒有消炎藥,沒有退熱劑,沒有抗病毒的針劑,你讓我用什麼辦法給她退熱啊,何況她還陷入了那種脫水性的休克中了。
快步走到火爐旁邊的躺椅上,一腳踢在躺椅上,踢的躺椅向著火爐移動了一段:「幫我把這個傢伙弄到火爐旁邊去。」呲牙咧嘴的掂著腳,那個躺椅不知道是用什麼木頭做的,好沉啊,剛才的那一下又踢中了腳趾頭,太疼了。
小舞和娃娃乖巧的跑了過來,一起把那個沉重的躺椅給拖到火爐旁邊,然後小舞伸手扶著一瘸一拐的劉靜學走到了躺椅旁邊。
「把那個獸皮攤開,周圍都圍好,盡量不要透風。」指導著小舞和娃娃作出了一個粗鄙的保溫床後,劉靜學把那個發燒的小囡囡放到了鋪的軟呼呼的躺椅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小囡囡的手又死死的揪住了劉靜學的衣服,怎麼也不撒手。
「囡囡,放鬆啊,不要緊張,放鬆。哎,放鬆。」看著那瘦小的如同雞爪一樣的小手,劉靜學怎麼都沒法生出使勁把那隻小手掰開的念頭,只能好言好語的哄著那個迷迷糊糊的小囡囡。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小囡囡都有點開始說胡話了。劉靜學狠狠的瞪了開始知道自己辦了壞事的卡奈爾一眼,扭頭用溫和的口氣趴在那個小囡囡的身邊,小聲的哄勸著:「我們不走,我們一直在這裡陪著小囡囡,我們回一直等你的病好了後,我們在一起走,哦,對了,你還沒有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呢,告訴叔叔好嗎?」
囡囡漸漸的鬆開了抓住劉靜學衣服的手,讓劉靜學終於可以直起一直被迫彎俯的腰:「我叫什麼名字?我叫什麼名字呢?」突然那個小囡囡抽抽噠噠的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沒有名字,叔叔你不會不要我了吧,嗚嗚……」那只乾巴巴的小手揮舞著,要抓住失去的什麼東西。
劉靜學急忙把一隻手指伸了過去,讓那個小囡囡抓住,安慰住她那驚惶的情緒,另外的一隻手迅速而艱難的脫著那個小囡囡的衣服:「不會,我怎麼可能拋棄你這麼可愛的小囡囡呢,就是拋棄娃娃我也不會拋棄你啊……快點幫幫我,幫我把她的衣服給脫了……囡囡沒有名字是吧,那我們給囡囡起一個怎麼樣……弄點熱水來,拿條軟一點的毛巾慢慢的擦她的這裡,這裡還有腳心……你說我們給囡囡起一個什麼名字好呢,囡囡你喜歡什麼名字呢?……你們看看有沒有熱水袋或者密封瓶什麼的,弄一個過來,用布抱著,裹她的腳上,小心別燙著她……囡囡……嗯,睡著了,快,快,弄快點,別讓她再著涼了。嗯,好,這個玩意好,堅持住。」
一個紅彤彤的火罩罩在了整個躺椅的上方,熱烘烘的感覺頓時籠罩住了整個躺椅。
「再高一點點,有點熱,太躁了,能不能加層水罩,這樣既可以降溫,又可以……誒,對了,就這樣,最好。」劉靜學感覺滿意極了,又一層波光粼粼的水罩隔絕了火罩過多的熱量,同時又不斷的吸收熱量,在裡面形成了一個基本符合人體最佳舒適度的小空間。
「嗯,這個還真是個好東西。」滿意的看了看頭上的那層復合魔法罩,劉靜學專心的用一隻手擦拭著小囡囡身上的胸口,後背,手心,腳心,對她進行物理降溫。並且不斷的揉捏著小囡囡的四肢,以促進血液回流。
既要暴露皮膚,增加皮膚與外界的接觸面積,以增加散熱的功能,同時又要注意保暖,避免孩子因為受涼而加重病情。
這個選擇題選擇的就是個度,而且還沒有固定的數值,一切都要隨著病人的情況隨時調節。
這個應該是護士的工作,當然是指在正規的情況下,護理人員足夠的條件下的重症病人。
現在,只能靠劉靜學自己來了。幸虧他還曾經學過,並且在基層的工作中沒有忘記。
小囡囡捏著劉靜學的手漸漸的放鬆了,手心也有了一點點滑膩的感覺,這說明她的身上開始有汗了。這說明周圍循環的血液灌注應該能夠滿足人體的基本需要,休克狀態開始緩解;那麼在得到充足的血液供應後,人體開始增加汗液的分泌,體溫也會漸漸的下降了。
情況開始好轉了。
現在主要是要保證孩子不會再受到什麼不利因素的干擾,比如受涼,那就把她給包裹好,現在開始出汗了,應該更加注意孩子不要因為出汗而受涼。不過也要注意不要包裹的過於嚴密,免得孩子通過與外界交流這一散熱功能受阻,而大量出汗,造成再次脫水。
沒想到,這個水罩還有一種緩慢的補充水分的功能,呵呵,這樣就可以代替輸液了,只是不知道它裡面所包含的是屬於那種含量的液體,液體張力是多少。微量元素的含量是多少,含糖量是多少,含鹽(氯化鈉)的含量是多少,PH值是多少……
劉靜學皺著眉頭考慮著外圍的那個魔法罩的組成,和可能對孩子造成的影響,卻沒有發現那個白白胖胖的長鬍子老頭的臉色隨著他的不斷考量而變化著顏色。
唉,未知因素太多,檢測手段太少,治療效果難以估量,病人的病情發展……只能多觀察觀察了。隨時加以調整,控制。這樣的話,人應該會累一點,不過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另外的一個注意事項就是:要保證孩子能夠處在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下,這樣能夠讓孩子能夠安靜的睡著,也更加有利於孩子身體的進行自我恢復。
如果能夠遮斷孩子的六識,不知道是不是好一點點。
馬上,劉靜學就反駁了自己的觀點,如果孩子因為遮斷六識而做惡夢,那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孩子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視覺不用考慮,睡了,味覺也不用操心,暫時不動她,嗅覺也可以不予考慮,現在只能稍微的遮擋一下孩子的聽力了,減少孩子因為外界的聲音所造成的影響了。
輕輕地把孩子耳邊的獸皮向上提了提,後面用獸皮捲起來支撐住,堵住外界聲音通往孩子耳朵的傳播途徑。當然完全堵住是不可能的,不過能夠減少就行了。
「砰——」一聲劇烈的聲響從外界傳,屏息靜氣的劉靜學彷彿能夠看到那一圈圈的空氣波紋劃破空間的阻隔,通過獸皮的防線,洶湧的衝擊著小囡囡的耳朵。
小囡囡舒展的眉頭一皺,眼睛還沒有睜開,就是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劉靜學連忙輕輕地拍打著小囡囡的胸口,嘴裡喔喔的哄著,心裡卻對那個殺千刀的製造噪音的傢伙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