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是來不及了,飯都已經坐上了。而且那些人都虎視眈眈的在旁邊死死的盯著呢,現在不幹,恐怕會招來懷疑的,自己到是沒什麼,可是還有兩個孩子呢。
唉,還是將錯就錯吧,反正自己晚上也沒有吃飯,孩子們也沒有吃成。再做一頓吧。
而且,那兩個孩子還都無憂無慮的混在那一群人之間嘰嘰喳喳的,熱鬧的狠,雖然語言不通,但他們還是在那些人的身上自得其樂的找到了不少話題。很有點目不暇接的意思,說說笑笑之間,逗的那些人也都呵呵哈哈的笑個不停。
兩個孩子越發的興奮起來,直接從指指點點發展到動手動腳了。娃娃跑到其中的一個矮人的身邊,昂首挺胸的比個子,嘴裡還不停的發出嘿嘿的傻笑。妞妞卻好奇的揪著那個矮人的鬍鬚研究個沒完。
兩個孩子的動作逗的所有的大人們哈哈大笑,那個矮人也臉紅脖子粗的無可奈何的和妞妞爭奪著自己的鬍鬚,只是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估計這個任務完成起來還算是滿困難的。
看來,這兩個孩子還有著人來瘋的特質。
這些人看起來還都滿喜歡孩子的,由著兩個孩子瘋,時不時的還起哄架秧子的哄的兩個孩子嘻嘻哈哈的興奮的不得了。
這些都是好人。
好人壞人的判斷只是依靠個人感官做出的一種簡單判定。依靠的是人的視覺,聽覺,嗅覺等神經感覺和那種依靠既往的經驗做出的第六感。
對我好,對我關心的人好,那就是好人。
很簡單,但是很實用。因為人活在世上,需要的東西也就是那麼一點點,按照老話說就是「良田千頃,到頭來只得三尺黃土,珍饈百味,到後來也是一肚為滿。」相對外界無比豐富的物產,人能夠享用的只能是自己所能夠享用的那一部分,如果不說浪費的哪一部分,人其實是很好養活的。
疑鄰盜斧,是說的一種心理影響感官的現象,本身沒有任何的傾向性,應該屬於中性那一類的詞組。
現在劉靜學就被這種情緒影響,看到那些邋裡邋遢的人逗弄的娃娃和妞妞咯咯直笑,那些人在劉靜學的眼睛裡也變得可愛起來,打扮也不是那麼古怪了,表情也不是那麼陰險了,動作也不是那麼做作了,面目也不是那麼可憎了。
連帶的,劉靜學的臉孔也不是那麼僵硬了,眼光也收斂了一部分鋒芒。
但是,還是不能完全的放鬆警惕。成功的騙局大多都是發生在當事人的警惕性降低後。當代的地球所標榜的新聞自由,資訊發達,但是那些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的新聞機構卻有意無意的擴大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加深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尤其是那些譁眾取寵的小道消息,直接的對人與人之間的防備與隔閡。間接的造成了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和敵意。
漫天飛舞的騙人與被騙,過於誇大的虛假與不實,造成了現代人之間的距離的遠離。而人的社會性又讓人渴望著理解與接觸。越來越迫切的渴望又造成盲目與輕信,其中又有著一些欺騙與被欺騙的章節被大肆的曝光,追求著收視率,訂閱率的新聞媒體又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擇其中的片面情節。
劉靜學就深受其害。
雖然,臉上的表情放鬆下來,但是警惕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娃娃和妞妞的身邊。
東西丟了不要緊,反正都是撿的,但是人卻是絕對不能有著任何的問題的,這是一個健康人的基本素質。
當然,這個健康是指那個最新的標準:在機體,精神,社會適應性上的全面健康。
劉靜學自以為在機體和精神上自己應該是處於一種基本健康的狀態,至於社會適應性上面的一些不足之處,那也是職業習慣造成的遺憾。
畢竟,任何人見到別人首先考慮的就是有著什麼毛病的話,是人都不會有著太好的社會適應性。
美女,是不是造假得?有沒有什麼毛病?包括遺傳系統,生殖系統,神經系統。幾個問題考慮下來後,美女也就是一具血肉堆積的紅粉骷髏。
當然,人的基本慾望還是存在的,所以,見了漂亮的美女,劉靜學也是會多看兩眼的,系統的解剖知識能夠讓他比一般人看到的更多,更仔細。不過在看過後腦海裡轉的念頭,卻是任何美女都極其不希望知道的,哪怕是那些同行的美女們。
同時,熟悉的解剖知識也讓劉靜學在警惕的時候能夠更加具有危險性。人體的構造弱點,身體的薄弱部位在充滿警惕性的劉靜學的眼裡也就是一個個下手的點。
尤其是在擁有外科解剖的知識後,進刀的角度,方向,力道,還有預後,都歷歷在目,這樣在某些擁有特殊技能的人的眼睛裡,劉靜學的眼睛就具有的較大的威脅性。
比如,那個矮人,在他伸手拉著自己的鬍子的時候,兩個肋下也就部分的暴露出來,其中在第八肋的位置,腋中線一帶,平時有病的時候是胸穿的部位,肌肉薄弱,胸腔壁比較薄弱,穿刺受到的影響也比較少,不會造成穿刺針頭劃傷內臟的情況。
如果對著這個部位下刀,矮胖的人胸廓寬,肋骨水平度高,刀的進入角度應該偏平,肋骨間隙內外兩層的肌肉是交叉的,進入後要修改進刀的角度,最好是鈍性分離。
在劉靜學的腦海了,一台開胸手術正在進行中,一個黑影擋住了他對著那個矮人的目光。
那是一個瘦小的,給人以精幹感覺的人,不要太普通的人。
勻稱的身體,靈活的眼色,鬆弛的肌肉,修長的手指,乍現的尖銳眼神。
好漂亮的外科手。
好合適的外科醫生。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外科醫生。
雖然他也有著那種冷冰冰的眼神,雖然他也有著那種泰山崩與前而不改色的沉穩,雖然他的臉上也有著那種人畜無害的表情。
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外科醫生。
到底是那裡不像呢?
不知道,大概是他的那種漠不關心的眼神?不對,外科醫生的眼裡,人也就是一堆出了問題的血肉之軀。也是沒有人情味的。
那麼他的職業也就呼之欲出了。
刺客。
只有刺客才需要外科醫生一樣的眼神,只有刺客才時刻需要思考著從什麼地方下刀,怎麼下刀的問題,只有刺客才擁有那種除了外科醫生外的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波動的眼神。
那麼自己的判斷對不對呢?
疾不闈醫的古訓也造成了醫生某些地方無所顧忌的。
「你是個刺客?!」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劉靜學卻問出了肯定句的語氣。畢竟,那個以醫生為原型的福爾摩斯的觀察力,也是依靠著職業的仔細與認真才能夠形成的。
那個微笑的男人一愣,下意識的就是:「¥#¥#。」而後又是一連串的「#¥#¥#¥#。」一臉的疑問與不解。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劉靜學大感奇怪,這個刺客好像能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不然不會在一個堅定的否定後又加上一連串的疑問與懷疑。
可惜,那個刺客又是一臉的不解。
唉,看來他也只是根據自己的判斷力來估計自己說的什麼話了。
唉,自己看來又要學一門外語了。
而且還是沒有英漢對照的一門外語。
想到那些讓人頭痛的拉丁文和英語考試,劉靜學的頭又疼了起來,忍不住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唉。」
對面的那個刺客莫名其妙的又發過來一串外語,應該是問劉靜學怎麼了之類的。
劉靜學苦笑的對著他搖搖頭。
唉,可恨的語言不通啊。
要是有那種魔法版的語言刻錄技能多好啊,書上都是那麼說的。可惜,這裡好像是有。那個妞妞的母親。
只是怎麼給這些人說明呢?
這又是一個問題。
這時候,門口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