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殿下，您現在就出發麼？」鐵達爾親自趕出他身後是一干韃靼頭領，其中包括素凌的父親——昆山。
「是的，雖然不清楚其他地方的情況，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普遍問題，再不解決，你們的領地就都危險了。」
「真主保佑您吶！」
「這是長生天對我們的懲罰麼？」
「都什麼年代了，您老還提長生天——」
您老——說的是一位韃靼族人的老者，他名叫達木爾，當他分開人群走到我面前，我第一感覺是遇到了樹精——
願不論什麼神寬恕我這想法，但這位活了近１60歲的老人臉上積累了足夠多的滄桑，這些滄桑重疊起來已經和桑樹皮有的一比。
桑樹皮老人手杵著枴杖，從橘皺的眼瞼中勉強擠出些許光芒，「神其實是自然——自然大地才是真正的天神，難道你們不覺得崇拜一個人很傻麼？當然或許你們心中從來就沒有真正崇拜過那個穆罕穆德——」
眾人不語，對於韃靼人為何改信伊斯蘭教他們心中都清楚原因，於是桑樹皮老人環視著眾人後繼續道：
「數百年前我們在基普的那一場戰鬥使我們過分相信自己的力量，而事實證明呢？敬畏天地不是愚昧——行了，我也不再嘮叨了——免得你們當中有些人嫌我嗦。」
昆山唯諾地欠身應道，「長老訓示地有道理，不過——」
「不過現在是解決問題的時候，不是抱怨的時候是麼？那麼你們想出什麼辦法麼？」桑樹皮老人忽然動容地揮了揮權杖，揚起了聲音，「都還沒有老不死呢！你也不看看傲雪和素凌他們是怎麼努力的——長生天在上——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呃——」對於老人思維的快速變化我有點措手不及，讓一個１60歲的老樹精和我們一起同行尋找水脈出現的問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我是這樣想的，也想這樣說服老人，但——
「天地存在著一種規律，崑崙的人們叫他們做地網脈氣——當年我們在西夏國和他們交戰過，也交流過，大汗恐懼這種理論，所以屠滅了整個西夏國。年輕地客人，或許我在體力和身體上會成為你們的拖累，但相信我，我有我地智慧能幫上你們的忙。」
這是一個很難拒絕的理由，即便昆山等人試圖阻止都沒有效果。
「守好你們的領地吧，接下來的日子會更艱難，那些離家遠征的孩子此時正像他們先祖一樣遊牧草原，重拾先祖的艱辛或許對我們也是一種好事，但我們韃靼人已經有自己地家了，我們要保住自己的家——」
出發時地隊伍有些龐大，其實我原本打算就帶著我自己的幾個人出發，但顯然有了達木爾老人的加盟，這次探查就變得意義不一樣了。
列特爾托夫也要跟著去，說起來我沒有理由阻止他，但隊伍裡加了幾個商人就讓我哭笑不得了。
「尊敬的公爵殿下，您好我是意大利商人克波特裡——」
意大利商人？意大利商人跟著摻和什麼？難道這些威尼斯商人腦子進水了麼？
我默不作聲地瞅著眼前這位光下巴的又一個娘娘腔。
克波特裡對於我的無語感到有些尷尬，「我們家族是韃靼人世代的好友，所以關乎韃靼人命運的事情我是義不容辭的。」
「義？很牽強地理由——您自己不認為麼？」
「呵呵——哈哈——嗯，算了我和您直接坦白，我是教皇陛下安排來的—這您該瞭解了吧？」
「教皇陛下？教皇陛下關心韃靼人的事情？」
「嗯——」克波特裡壓低了嗓音繼續道，「最近聖堂騎士已經進入俄羅斯，對於他們沒有通知羅馬作出的舉動，陛下深表關注。於是我就是尊照陛下的意思趕來協助您的。」
這下理由似乎說得通了，我再次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娘娘腔，此時忽然對於娘娘腔有了些許好感：「這次您主動出資資助探查水脈而且還親自參加，真是幸苦了。」
「殿下您客氣了，在您心目中我們意大利商人似乎都是惟利是圖，其實也然，對於您這樣用商業振興法蘭西的舉動確實深深打動了我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不是麼？錢多了也不就想幹點別的人什麼不是麼？」
克波特裡這個理由似乎還說得過去，跟著他又向我介紹了幾個同行的商人，對於這些原本被塔列郎、露西擋駕的先生們，我做了一番安慰之後就換得了一些說起來很一般地小禮物。
再次到了漁村正是正午，死寂的漁村似乎與昨日有些許不一樣。村頭那個破爛地漁網被撕扯成幾溜長長的繩網隨著風劈劈啪啪地抽響，一層層被風捲起地沙塵沿著破爛的木屋縫隙四處亂竄，發出各式各樣古怪地聲響。
地面上有腳印——
海斯自言自語一般地在地面尋找那些還沒有被沙塵掩蓋的痕跡，我默不作聲地把弄著剛到手的精緻望遠鏡，似乎在場的人有不少已經意識到這個原本被荒廢的小漁村留下了很多並非大家留下的痕跡。
不太像商人們留下的痕跡，到俄國經商的的馬車留下的痕跡不會那麼窄，在俄羅斯這樣的地方如果要遠途運輸車輪需要比較寬，畢竟俄國沒有西歐那些紮實的石子路，地面時常會變的很泥濘。
素凌的判斷我們基本贊同，那麼這是一群什麼人留下的呢？
同行的桑樹皮老者——達木爾沒有給我們什麼建議，他若無其事地捧著陸酪香泡的茶水慢條斯理地品嚐著，在他身邊列特爾托夫伸長脖子一個勁哀求自己也想嘗一些——
水不多了——陸酪香這般應付著，正當我失神一般調試著手中的望遠鏡，想看看這個意大利商人送給的禮物究竟能看多遠的時候——遠處騰起一溜灰塵。
有人來了——眼看就快說服陸酪香的列特托夫失望地瞥了我一眼，作出無比哀怨的表情之後去安排應付那些即將要到的人。
達木爾端起茶杯自言自語般地：「又有同路者了，」
我再次抬起望遠鏡確定來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