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騰空,沒入紛亂的飛葉枯草,這樣的景像在21世紀張藝謀導演的英雄中就出現過。當然那是在紅楓飛舞的場景中,兩位身披長紗的纖纖女郎揮劍相向,那是說不盡的唯美和漂亮。
但此時昏暗,潮濕的角鬥場裡透著牛糞的臭味,兩個衣不蔽體的俄羅斯壯漢手舞舊石器時代風格的武器相互拚殺,忽然騰起的枯草沫終於成為兩人開打的信號,衝出自己域的瓦洛克彈跳而起向對手撲去。
草是誰踢起來的?應該是伊科夫,那麼他不是誘敵成功了?
此時藏在飛草中的伊科夫終於現出身形,此時的他再沒有向前逼近,而是向後快速跳躍,只見他揮舞著手中的糞叉沒有再舞成風車般,而是向地面掃去。
角鬥場中再次聽到一陣風聲,在空中飛舞的枯草隨之四散逃逸,跟著我終於瞧清了伊科夫攻擊的目標原來是瓦洛克剛剛踏地的腳踝。
卡聽聲音腳踝骨可能碎了被正中腳踝的瓦洛克一聲都沒吭,那雙瞪得溜圓的大眼睛死死盯對手,即便在自己的身體已經站不穩,慣性般向前飛撲的當口也這樣。
糞叉高手伊洛夫就這樣贏了麼?似乎應該是這樣,就連伊洛夫自己都快要相信這個事實的時候。
露西首先坐直了身子,陸酩香也瞪大了眼睛,感覺到這裡兩個姑娘不對勁的我也跟著盯著正在倒地的瓦洛克
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還是那樣渴望勝利。
嗚身體已經樓下一半地瓦洛克終於出手了,他在倒入伊科夫視覺死角的同時擲出自己的釘子棒
啪猝不及防的伊科夫儘管能用叉子打下蒼蠅,然而此時的變故顯然超出了他的預計。當他腦袋上忽然出現一個大棒的時候,觀眾們終於才能確定比賽的結果。
「好慘!被砸中了?」主持人弗拉基米爾.可斯洛夫很照顧我不懂俄文,用法語感慨起來。
被釘滿釘子砸中地伊科夫在沒有什麼眼神直接趴在地上,跟著一汪鮮紅的液體從他頭部溢出來
全場跟著發出雷鳴般的狂喊,不清楚是不是正為那個倒在地上起不來的瓦洛克歡呼。
「他哭了」露西指著趴在地上的瓦洛克這般說道。
他的確哭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他的哭聲被叫喊聲完全淹沒了。
屍體和受傷的瓦洛克很快被從這個場子清理出去,幾個農奴便開始用水沖洗著被染紅地地面,鋪上新乾草。隨著老爺們興奮地回憶著剛才驚險刺激的動作片告一段落,場中再有兩個新的農奴登上舞台。
「他們什麼時候登場?」我指著那些散發過藍紫色光華的韃靼人,他們才是我們今天到這裡地關鍵。
「喔!尊敬的大人們,那是壓軸戲!韃靼人他們有一種不可思議地超能力,那是他們祖先成吉思汗留給他們地強大力量……」
弗拉基米爾.可斯洛夫的說辭顯得無聊而且喋喋不休,對於那類似於大片廣告宣傳類似地講演我早就早就生成了排斥。場中又是一場角鬥,瞧他們的武器顯然比第一場正軌了少許,豁然就是羅馬帝國時代前期地漁網角鬥士和頗有東歐特色的長獵斧鬥士之間地角鬥。
「我出去透透氣。到了壓軸戲再通知我。」
「大人您這」弗拉基米爾.可斯洛夫惶恐地瞧了瞧保羅公爵與伊萬伯爵,顯然他是擔心自己的不周道如果得罪了保羅都狠顧忌的客人,自己會惹多大的麻煩。
「沒事,您做得很周到。弗拉基米爾.可斯洛夫,我只是被牛糞熏得有些頭暈。出去走走。」
「啊!萬分抱歉!我尊敬的大人。考慮到您」
「行了,行了沒事了。」我從口袋摸出一枚金路易放到這位職業支持人手中,說起來他工作做得不錯。很盡業。
露西和陸酩香也同我一起離開角鬥場,狹窄不通風的角鬥場中的味道讓她們兩位也很不舒服。
「大人。您沒事吧?」伊萬伯爵很關切的追出來問道。
然而我們的注意力全留在場子角落那一個不起眼的影子中,並沒有聽到伯爵的好意。
「那是那兩個角鬥士瓦洛克和伊科夫」
陸酩香首先這樣說道,我跟著默默點了點頭。
腳上做了簡單的固定處理,瓦洛克手中拽著一瓶伏特加慢慢往嘴裡送著。那應該是他主人給他的獎勵,當然說起來農奴們自己私下釀點酒也是有的,但他們不會在這公開的場合喝,因為他們沒有這樣的權利。
今天終於有這個權利了,瓦洛克卻沒有一點興奮,他凝視著眼前完全冰冷的屍體慢慢灌著烈酒,儘管這位憨厚的農奴用相似的方式贏過了很多場,但此時的他似乎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自己曾經的對手。
他的腳踝應該是傷的不輕,這樣的傷害在21世紀都很麻煩,對於18世紀末期這基本可以說沒辦法治癒了,畢竟踝骨粉碎性骨折這樣的傷勢必須要用複雜的外科手術。
想到這裡我不由歎息起來:「他再也不能做角鬥士了。」
「我能治療!」路酩香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就飄了上去,在露西的幫助下大概和瓦洛克講了要做什麼,不過這兩位女士顯然完全沒有顧及瓦洛克的想法,就把這位還在雲裡霧裡的東歐淳樸農奴搞清楚這兩位貴夫人要拿他做什麼試驗之前,他就被一陣柔和的黃光籠罩了。
「哎女性動物就是這樣」
「公爵殿下你這話有點」伊萬臉上泛起邪惡的微笑。
面對伊萬伯爵那帶著點猥瑣的微笑我連忙解釋,「我可沒有輕視女士的意思,只不過女士們通常情緒化一些,她們難道沒有想到如果瓦洛克恢復了之後就又要去角鬥,可他以後還能再像以前一樣麼?」
「像以前一樣?」伊萬楞住了,或許從他內心從來沒有正視過這些角鬥士的心理,當然也可能因為他這個完全沒有貴族味道的名字,我的猜測會有些許偏差,不過那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
「你可以站起來了!」露西像是在向瓦洛克宣佈,不過更像想通知我她們的傑作,瞧著她們倆圍繞著瓦洛克十分興奮的模樣,我只能用我最真摯的微笑表以回應,不過經歷過今天這些事情的瓦洛克還能像以前一樣一擊殺人麼?或許這個俄羅斯農奴的眼睛還能告訴我們他未來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