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帝國曾經是一個輝煌的帝國,不過也是一個臃腫的、低效的帝國,當這個帝國面對歷史上那一位著名的軍事天才亞歷山大大帝之後,這個帝國也就隨之土崩瓦解了。進入18世紀末期的所謂波斯帝國已經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國,儘管以後他在中東最後發展成為伊朗這個敢跟美國叫板的中東軍事強國。不過在十八世紀末期,我此時面對的這個對手並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角色。不過為什麼要選擇他呢?
18世紀的中東人們還沒有意識到石油的重要性,此時波斯的地位主要是它的地理位置,當然此時我在這裡接受的所謂的傳說將軍考驗並不是要為法蘭西在這裡爭奪一塊殖民地,而我所要做的事情僅僅只是擊退潑斯部署在土耳其邊境上的三萬多人。
我為什麼要為土耳其人打這一仗呢?用法蘭西軍人的生命去做這樣一件事情顯然不會得到各方面理解——當然土耳其人除外。不過羅德雷的看法卻是十分中肯的。
「雖然波斯軍隊在土耳其邊境的部署在戰略上應該是有利於奧地利的,不過總體上來說我們替土耳其解決這個麻煩並不會引起奧地利和俄羅斯方面的反感,首先俄羅斯在北阿塞拜疆方向,格魯吉亞方向上一直與穆斯林有著衝突,尤其此時在波斯的穆斯林屬於更加好戰的葉什科派,他們與俄羅斯關係並不友好,所以俄羅斯本身不會有太大的反感。
其次對於奧地利來說,雖然我這一仗的另一個目的是在土耳其出售武器,但新式武器形成戰鬥力還需要一段時間,另外波斯對於奧地利來說並不是一個可靠的合作者,在協助土耳其作戰上一向提出讓奧地利憤慨的要求。」
羅德雷的分析成為我綜合考慮參加這次戰鬥的一部分原因。另外我當然不會只用千餘法國部隊對抗三萬波斯人。在我的可以調動地部隊序列裡有一直戰鬥力還算不錯的兩千土耳其騎兵,他們的總指揮就是那位在亞歷山大港招待我的阿里發王子。其他就是了佈置在底格里斯河沿岸戰鬥力與波斯軍相差不多的土耳其軍隊,總兵力大約兩萬餘人,其中能用來機動作戰地只有五千人。
我能調用總兵力大約八千左右。按照軍事作戰原則非到萬不得已不要妄圖以少勝多,不過我最後還是決定接受奧裡發提出的考驗。
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這個聽起來有些陌生的地名直到兩伊戰爭才成為世人比較熟悉的地名,對於這個相對於18世紀算是未來的戰場,還沒有誕生的伊拉克和伊朗在這裡用百萬大軍對打了九年。
想不到我初陣居然是這——
夜晚地幼發拉底河水匯合底格里斯河水向南方的波斯灣流去,對岸的波斯軍雖然並沒有打算渡河作戰。但是他們也沒有打算離開邊境,老式的滑膛燧火槍雖然已經遠遠落後於我所帶部隊所裝備的新式後裝式來復槍,不過我和拿破侖都清楚決定戰役勝敗地關鍵不是武器。
「將軍大人您這麼晚找我是安排——」
躊躇滿志地拿破侖走到我的身前,當我在眾多軍官面前讓他展現才華的時候,我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又進了一步。然而我和他的關係該怎樣發展呢?
背靠著棕櫚樹,我眺望著眼前這片曾經養育最早農耕文明地河谷頗有感慨地歎道:「上尉-
「大人——」拿破侖抬頭注視著我。他也意識到我此時要和他說些知己的話。
「眼前是一片古老的戰場,雖然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戰爭在世界戰爭史上並不起眼,不過世界古老的四大文明巴比倫人就在這裡興盛,在這裡消亡。」
「那是一場農耕文明敵不過遊牧文明的一場戰爭。」拿破侖連忙接上一句。
「嗯——」我點了點頭,注視著遠處涓涓地河水。「公元前6500年。蘇美爾人在這裡建立了最早最完善地灌溉系統,這是世界四文明中最早實現體系化灌溉農業的文明,同時蘇美爾人也在幼發拉底流域建立了強大地農耕國家。然而在他周圍從各個遊牧民族中終於誕生了一個相對弱小的國家,這個被歷史學家稱之為薩爾貢一世的閃米特王國就在這裡最終擊敗了強大了數千年的巴比倫文明。上尉你能告訴我閃米特人為什麼能打敗蘇美爾人麼?」
這是我給拿破侖出的一個考題,其實我大概清楚拿破侖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作為我和他的交往過程中,對他在戰術以外層面的交流這還是第一次,這也算我對他的一種暗示,一種我也說不清是好是壞的暗示。
就拿未來瑞典國王,拿破侖的熱戀情人德雷西丈夫貝爾納特將來對拿破侖的評價,拿破侖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因為合格的將軍不會把自己過多的精力放在政治上。我現在和拿破侖談論這些就是在暗中點燃這個將軍某些野心。我該不該這樣做呢?他還有沒有原本歷史中那些機遇呢?歷史洪流雖然很難改動,然而一個人的興衰相對起這一切來說那就是微不足道的了。
我靜靜地等待著拿破侖的回答。這個長著雄獅般長髮的年輕人顯得略為激動,那雙時而沉思的眼睛注視著潺潺的河水半晌,答道:
「幼發拉底流域繼蘇美爾人之後,發生過數次政權的交替。每一個征服者無不是遊牧民族,每一個被征服者又都是開始適應農耕生活的國家,這樣的局面一直持續到今天,在土耳其、波斯、漢志、摩洛哥很多區域依然以遊牧方式經營自己的生活,大人我們現在這一仗可能為土耳其在東部邊境開發出一片相對穩定的農耕土地,但同時也是一步步瓦解這個國家好戰的一種策略吧?」
「有這樣的考慮,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正走向衰落,不過正如塔列朗先生所說當非洲成為法蘭西與英吉利競爭新戰場,那麼土耳其的位置和未來的作用就變得玄妙起來,或許這個開始慢慢適應農耕的穆斯林會變得畏首畏腳,因為他們又多了一塊難以割捨的土地。」
「是的大人——」
「上尉——」
我和拿破侖的目光相互撞在一起,當然這不是那種斷背山的相吸,雖然這裡如果安排一下會有爆噴的效果,然而我和拿破侖目光的對撞只是一種相互的認可。
「大人請您吩咐——」
「不要那麼客氣,拿破侖先生——」我擺了擺手,將目光轉向消失在黑幕中繆拉的騎兵隊,「知道遠在巴黎的富歇先生給我傳來一個什麼消息麼?」
「大人——」拿破侖明白我這話的意思,我已經把他正式算作了我的心腹,或者是推心置腹的合作者,至少現在對他來說是一種機會,他激動了,我滿意了,「我不是很清楚,請大人指示。」
「法蘭西舞台,不久後會真正有我的一席之地,那時我期望您有更好的表現。」
「是大人!」
「出發吧!」
「是!」拿破侖站直身體,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消失在夜幕中去了。
我緩緩抬起手中的望遠鏡,夜戰即將開始——一個新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