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霍恩的步兵不動了——早料到他會停在山包上不動了。
那這是誘敵還是虛張聲勢?我抬起望遠鏡繼續觀察,說起來500人的對抗不能玩類似1千人冒充6千的移天大法,所以站在土包上順勢展開的部隊人數還是能估算得出來,能看到的人數大概在130人左右。
馮霍恩有300步兵,在山包上展開了一百多人,那麼馮霍恩的步兵力主力都在山包周圍?透過望遠鏡我不能確定,然而在初步劃定10平方公里左右的戰場內,步兵的移動並不能很快影響戰局,關鍵是馮霍恩的騎兵。
十八世紀、十九世紀普魯士騎兵和法蘭西騎兵都不配備騎兵火槍(負責偵查的龍騎兵除外),那種漫步點的接近敵人的騎兵戰法被普魯士菲特烈和法蘭西路易十四這兩個皇帝嗤之以鼻。說起來也是,騎兵火槍射程遠不如步兵火槍,自身體積又比步兵大,目標也就大,讓騎兵排著隊列射擊後再衝刺簡直就和活靶沒有兩樣。
普魯士的騎兵有著很強的衝擊力,而且馮-霍恩的一百多名騎兵是經過他專門訓練與裝備的,決定勝負的應該就是這些騎兵。應該是他們——
「敵人騎兵!」
山包一側出現一片灰色,油綠從中的灰色頓時引起一陣騷動,這一群身穿灰色軍服的騎兵就是馮霍恩的殺手鑭——
他們在這時候出現?
傳令兵們竊竊私語起來,他們當中有不少在一個星期前見識過黑夜中的灰色鬼魅——
那一夜,在月色中行進的部隊正準備沿著山窪展開,拿破侖與繆拉對於馮-霍恩在夜間利用騎兵挑戰顯得不屑一顧。在山地叢林作戰這是步兵的天下,在夜間機動迂迴到那些在窪地找不到目標的騎兵身後發動攻擊完全沒有難度,然而——
在濛濛月光下突然出現的騎兵讓繆拉與拿破侖都猝不及防。在狹窄的山道,和濃密的樹林中從三個方向衝出的騎兵看似雜亂,但卻異常迅速,只見他們三人一組相互掩護高速撞入步兵隊列,即便最擅長耍賴的繆拉麵對這樣的突擊也不得承認自己失去了對步兵的控制。
這是一隊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騎兵部隊,雖然法蘭西一向有著整個歐洲最精銳的重騎兵部隊,不過面對這樣一支騎兵分隊看起來不能指望一比一——儘管這是演習。
軍號響起,這是法軍的軍號,只見隊伍側翼出現一隊騎兵拖拉著野戰炮,帶隊的拿破侖騎著一匹白馬迅速移動。
隨著騎兵炮兵衝出隊列,兩個連的步兵敲著戰鼓開始列隊前進,200多名步兵排成6列橫隊分成三部分尾隨著騎兵炮隊。
「轟轟——」對面山包之後騰起幾縷青煙,這是普魯士炮兵的測距彈校準彈,當普魯士炮兵依靠著彈點判斷距離的時候,拿破侖帶領的騎兵炮也停了下來,開始展開炮兵陣地。難道卡西諾演習戰即將以普魯士步兵重炮對抗法蘭西騎兵輕型野戰炮的炮戰拉開序幕?不——當然不是這麼回事——
處於對面山包的普魯士炮兵開始制彈霧,跟著山包上的步兵也開始移動,他們是看準了拿破侖的騎兵炮沒有有效展開,便排著隊列開始佔據山頭制高點。
「轟——」拿破侖提前反擊了——當普魯士步兵正在有條不紊地在山包展開的時候,拿破侖指揮的騎兵炮射擊了,騰起的煙幕顯然讓人很意外,短短數分鐘拿破侖居然組織起炮火射擊,別忘了拿破侖的騎兵炮還要應付普魯士步兵重炮的攻擊。
「都在射程之外——」貝爾蒂埃說得很對,不過也不確切,拿破侖的騎射炮反擊普魯士炮兵的確也在射程之外,不過轟炸山頭的步兵卻不是——這一批是我新研製的後膛炮,拿破侖在故意示弱。
「中校眼力不錯麼!」我沒有糾正貝爾蒂埃的判斷,其實我還期望在場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判斷。
「拿破侖上尉還準備向前推移陣地!將軍!」
前沿的戰局還在變化,普魯士步兵方陣短暫的騷亂很快平定下來,山腳下十二門野戰炮並沒有給他們造成直接殺害,被炮彈一陣陣掀起來的塵土砸到他們臉上辟啪作響,這不是真實的戰鬥,如果我給這些炮彈中裝上鋼珠的話,這些傲立在硝煙中的普魯士士兵應該不會那麼鎮定了吧?就差數米的射程似乎讓拿破侖有些心急,他開始再次移動炮兵陣地。
這時候的戰場態勢比較有意思——
拿破侖的騎兵炮兵處於法蘭西語普魯士步兵方陣正中間,普魯士步兵正在山包上展開,在他們左側是馮-霍恩精銳的騎兵。
還不清楚普魯士步兵重炮的準確位置,雖然通過他們轟擊拿破侖的狀況已經大概知道他們所處的地方,然而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機會還不成熟——
拿破侖的炮兵副手馬爾蒙正在佈置步兵重炮的位置,當拿破侖開始進一步移動陣地的時候,馬爾蒙的遠程加農炮開火了,這也是在示弱,我稍微估算了一下射程,馬爾蒙也將射程縮短了一半。現在就看馮霍恩上不上鉤了——
放下望遠鏡,我接過成龍遞給我的龍井茶,沉思著自己的佈局——
「謝謝!」
「大人是在放餌吧?」成龍臉上鞠著笑似問非問。
「先生你看破了?」
「呵呵。有點明顯了而已——」
「嗯——」拿破侖的誘敵是優點明顯了。
其實我的作戰套路很簡單就是想充分發揮炮火優勢,玩美軍火力縱深戰術,不過十八世紀的炮兵移動依然只能要馬匹,因此隱藏炮兵射擊範圍就是當前第一步,雖然我第一批出口火炮已經顯示了卓越的射程,比同時代相同口徑射程遠了近25%,不過我這次隨隊帶出來的火炮已經超過50%,馬爾蒙指揮的火炮有效射程大概500米,拿破侖指揮的野戰炮也在300米左右。
這個距離上隱藏炮兵位置依然不容易了,不過關鍵看馮霍恩咬不咬鉤——品味著杯中的綠茶,山頭的普魯士步兵依然沒有動,不過馮霍恩的騎兵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