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麼來巴黎了?」
孔代親王的會客廳並沒有羈留我太多時間,說起來除了迫不及待展現才華的土耳其大使哈森外,沒有人會在那種潔白的房間裡談複雜的政治外交問題。
我和英國大使們確實還有一些事情要討論,尤其那個沒有喉結的理查根爵士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不過當著孔代親王還有憤青一般的哈森大使在我們面前躍躍欲試,這也就使得許多話也就不方便說了。
「今天有一位巴黎的客人,陛下拜託您負責她到羅馬的安全。」孔代親王是這樣岔開我在會客廳的話題。隨著他將路易十六的親筆信交給我,在交接這封信的時候我從這位親王臉上讀出一些他發自內心的歡悅,這應該是今晚這位親王唯一發自肺腑的歡笑吧。
她?她是誰?難道——她就是瑪麗王后,法蘭西第一夫人。
前往意大利是7月中旬的事情,在這段時間前除了最後和火熱的哈森在北非賽馬事宜上達到了某種默契,不過說實在帶可以號稱一個團的兵力去人家勢力地盤賽馬,這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願意,不過我這裡是要去北非順帶賣軍火的,對於馬上要打仗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來說就忍一忍吧。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和英國方面有了幾次溝通,可以這樣說吧自從英法百年大戰以來,英法還從來沒有如此平等友好的對談過。英國人以開放咖啡,可可還有蔗糖、煙草這一類法國稀缺的北美特產來換取法蘭西放鬆糧食出口的限制。
看起來這個交換似乎不錯,畢竟英國佬自己生產的糧食一直不夠吃,法國又是一個農業大國,不過諸位不要忘了現今的法蘭西農田基本荒蕪,無法*種田謀生的農民們被紛紛趕進城市謀生,所以在貿易協定上如果應允了這一條那麼法蘭西的危機——
「想家了,想借助卿的衛隊回家去看看。」瑪麗王后就這樣和我一起坐上去羅馬的馬車。
前往羅馬的馬車隊列很長,隨隊帶了不少女眷,其中最讓吃驚的是拿破侖,他居然秒殺了德雷西,讓那位身穿寶藍色長裙的姑娘隨他一起前往羅馬。
「戀愛的感覺真好呢!」露西*在我的懷裡,雙眼注視著並馬馳騁的拿破侖和德雷西,臉上滿是純純的微笑。
「我們不是一直在戀愛麼?」我摸了摸露西的頭髮,輕輕吻了她。
「是的呀,呵呵!」露西扭腰鑽入我的懷裡,緊緊抓著我的衣襟,法蘭西的十八世紀的服裝似乎是專門為女士們抓撓設計,即便被纖細的手指扣住也很難分離。
「愛卿們可真浪漫呀!」瑪麗王后輕輕拍著粉紅色的毛扇,法蘭西的晨風撓動著王后的額發。王后眺望著窗外的巴黎森林似乎想起了往事。
16歲的瑪麗-安托瓦內特作奧地利的和平天使前往陌生的法國,當她抱著那條跟著數年的小狗安托來到邊境的時候,一位女爵用優雅卻冷漠的表情抱走了安托。
「殿下,法蘭西有很多可愛的狗,您這條必須留下。」
必須留下——瑪麗-安托萬內特身上所有奧地利的東西都要換掉,裙子,內衣,首飾……當這位王儲夫人赤條條地站在位於奧地利與法蘭西邊境上那個藍色帳篷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全身都被剝光了,赤條條,一絲不掛/
「我們停一下吧——」瑪麗王后緩緩走出馬車,沉積在這位王后臉上的珍珠粉早就是地道的法蘭西貨,高明的商人們成功地將王后十幾年的前的容貌凝固在她的臉上。
「楊卿能陪我走走麼?」
「當然可以我的殿下。」
七月中旬的法蘭西邊境森林鬱鬱蔥蔥,相比起瑪麗安托萬內特初到法蘭西的九月,森林有了更多的顏色。
穿著灰褐色長裙,王后沒有拿手中那把粉色的花扇,頂著一把灰白的太陽傘緩緩在草綠上邁踏,被擠壓得綠色掙扎著從王后腳底掙扎而出,王后見狀提起裙子站住了腳步:「嗯——」
瑪麗王后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殿下,您如此小心,恐怕就走不出這片樹林了。」
「可不是麼……」瑪麗-安托萬內特輕歎氣放下長裙,「那怎麼辦呢?尊敬的楊大人。」
「怎麼辦?殿下,你可問倒我了——」瞧著瑪麗停留在草地上的雙腳,我撓了撓頭:「每一次邁步都勢必會傷到什麼,不過也同時獲得什麼,我想殿下您是在問我這個吧?」
「嗯——」瑪麗王后點了點頭,放下了自己的裙子,「楊愛卿你也許不理解一個奧地利公主到法國的處境吧——」
「殿下是針對奧地利與法蘭西北非合作的事情吧?」我在孔代親王府邸與英國大使,土耳其大使的溝通應該是奧地利不願意看到的吧?這位在法蘭西與奧地利當中艱難逢源的王后現在再次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到底自己是法國人,站在法國人角度思考問題;還是作為奧地利人,為奧地利人多考慮一些?在真實的歷史中土耳其與奧地利將要爆發的戰爭中法國並沒有什麼大的舉動,雖然我不清楚那一段時間法奧兩國在外交上曾經做過怎樣的工作,不過顯然歷史中的瑪麗王后並沒有作大的影響著這場戰爭的舉動,不過現在她卻在努力。
「陛下很信任大人,知道麼,大人主要是因為您的觀點不站在任何一個其他的國家,所以您的觀點應該更值得參考。」瑪麗王后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車隊,瞥眉點了點頭,「我們再走走吧?楊大人——」
「遵從殿下的意思——」瑪麗王后這次隨我一起去羅馬目的顯然不簡單,剛才她對我說的話可信度也比較高,約我在法蘭西邊境的樹林裡談這些事情說明王后不太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談話內容,當然也可能有別的原因。
前面就是撒丁王國的邊界,雖然這個自治邦有著相對獨立的主權,不過卻在奧地利的控制之下。
前面就算是奧地利的勢力範圍,雖然這裡不是當年奧地利公主進入法蘭西的那條路,不過瑪麗安托萬內特卻感慨萬分,她杵著太陽傘在草地上小心翼翼的走著,林中敗落的枯木在她腳下清脆作響,走了好一會兒,瑪麗王后忽然停住了腳步:「楊大人,我能信任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