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海港不遠處有一片懸木鈴,在這片懸鈴木當中有一條街道叫做謝弗爾大街。18世紀末的所謂大街在我眼裡只能算作一條公園裡比較寬闊的石子道。不過謝弗爾大街卻是馬塞最寬闊的街道,這條街道承擔了運往馬塞港或者從馬賽港運出的絕大大多數運輸工作。
這條大街一直很熱鬧,這條所謂的高速公路邊有一排別墅,在密密麻麻的懸鈴木別墅保持著自己特有的安靜,在這批用木材為主要材料構建的別墅中有一幢原本屬於一個船主老闆——波爾多船行老闆孔拜的弟弟理查根所有。
別墅裝修不算豪華,卻頗有在遠洋海船上的味道。桃木地板、梨木牆壁,固定在大廳中間的花梨木桌子又沉又厚,連在牆壁上的書架上陳列著各種古老書籍卷軸,牆上還有一幅陳舊的航海圖,當然最有特色的卻是舷窗外那個木質雕花的陽台,還有鑲嵌那裡一個碩大的海神雕像。
巨大的海神手握全金屬的三叉戟,那雙巨大的眼睛凝視著海灘,七海之主的海皇波塞冬眺望那艘正在改裝的瑪麗鳳凰號。
瑪麗鳳凰號——那艘弗蘭克船長的愛船,說起來自從這個萊昂納多推薦給我的船長來到馬塞之後就受到了馬賽各方面關注,那艘停在海港特殊泊位三桅快船現在在作的一些改造變成了馬賽一直熱衷的話題。
「怎樣將蒸汽搬到海船上有很多人在胡扯,不過大人在實現這一步的確讓我看到了曙光,我們合作吧!」就這一句話,這套按照標準戰艦船長室建造的別墅就成了我在馬賽的住所。
已經10點多了,人還沒到齊,盯著開始離崗的瑪麗皇后號,我旁聽著「船艙」裡的吵鬧。
在船艙裡嗓門最大的是海軍將軍雷尼爾,這位將軍一塞到這個船艙就開始大發感慨,然後就滔滔不絕的抱怨自己那6艘運輸船缺乏補給,海員們好久都沒有發餉了。跟著另一個海軍將軍克萊貝爾開始大聲談論自己輕巡洋艦上的火力還有改裝如何必要。
吵鬧似乎一直在持續,當迪姆利耶將軍帶著拿破侖等人也來到之後,整個船艙裡頓時爆發了海陸大戰,雙方對於北非可能的戰爭到底是陸軍還是海軍重要竟然爭執起來。
就讓他們吵去吧,這樣有利於士氣,不過想想陸軍就算加上兩個輜重連還有孔代親王的200多隨從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旅吧,當然其實加起來也就千餘人,叫一個團也勉強。
海軍呢?海軍倒是規模稍微大些,6艘運輸艦,3艘巡洋艦,還有弗蘭克那艘瑪麗鳳凰號,其實除了海軍第二梯隊外,還有幾艘露西將要帶來的快速海船。
先不管陸海軍還準備了第二梯隊,不過單單這些數量的陸海軍顯然只能在地中海征服一兩個小島,如果要用來征服北非的話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然而大家興致很高,士氣旺盛,尤其將從我和國王這裡將獲得足夠的軍餉和補給時,在路易十四之後就不能保持士氣的法國海軍終於有一小撮有了不錯的士氣。
其實最重要的這些將軍都在期盼一場戰爭,畢竟戰爭才有利可圖不是麼?尤其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的軍隊一直以打家劫舍為主要娛樂,將軍們更是強盜頭。
現在也不用扯這些,說起來我原本是不想在北非引起土耳其的過多注意,帶一百多號人已經足夠引人注意了。然而現在的動靜可謂眾目睽睽,先不說參加賽馬居然來了兩個騎兵連,近三百多人——當然北非眾部落所參加的火海爭鋒不是所有騎兵都能參加的,那麼我們帶這麼多騎兵去幹什麼呢?火海爭鋒又不准團隊作戰,那麼這些騎兵難道作為儀仗隊或者是沙漠騎兵遊行隊?
先不談我們這支華麗的騎兵儀仗隊最後要幹什麼,也不管那四個步兵連,一個炮兵連是用來看馬的還是清理賽道的,最要命的是英國佬把奧地利和法蘭西政治試圖結盟的消息傳到了奧斯曼土耳其,那麼我們這支部隊在土耳其眼力就不單單是一支觀光隊那麼簡單,而且現在更有趣的是西班牙、奧地利,普魯士,撒丁王國,威尼斯連英國自己都派來了300百到千餘人的儀仗觀光隊。那麼這樣一支八國聯軍顯然不能讓主人們不得不懷疑我們到底是幹什麼去的。
當然事情總有兩面性,在親土耳其勢力與奧斯曼土耳其憂心憧憧的同時,不少部落領袖對於將要來如此龐大的觀光隊表現得十分熱情。根據羅德雷送來的消息:加貝斯,的黎波里聚集了龐大的阿拉伯商隊,無數姑娘,美酒,珍寶,絲綢……正在那裡匯聚,這應該就是大家都常說的哪有觀光和旅遊,哪裡就有生意吧?不過說起來這些正在聚集的帳篷難道就不怕在我屋中這些興致盎然的先生們一同洗劫麼?或許那些商人是吃準了八國聯軍失去收買人心去的,也許如此吧。
「大人,富歇來了。」馬寧走到我身邊低聲報告著,這段時間這個馬上好手正在和海斯進行某種讓我莫名驚詫的人馬熟悉訓練。
說起來按道理他們準備的馬應該是自己熟悉的馬匹,然而根據熱海爭鋒的路線,一般的馬匹都不能適用,所以他們倆各自從國王還有我那些剛結識的朋友、科隆比埃夫人的關係中獲得的六匹馬中選了兩匹,海斯選了一批美洲西班牙野馬,馬寧選了一匹阿拉伯沙漠種,叫做薩姆耶的非歐洲血系的純種馬。
「我知道了。」我瞄了一眼馬寧那張憔悴的臉,還有額頭那塊新掛的傷疤,看起來最近馬寧和愛駒的親密工作不是很順利,「昨晚你又上那匹母馬未遂?」
「是不太順——」馬寧摸了摸腦袋歎了一口氣,不過他很快發覺我話中有話,連忙抗議:「嗯?大人你可真惡趣,我沒有那嗜好!」
「哈哈,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海斯怎麼樣了?」
馬寧揉了揉自己割破的鼻子:「媽的,西班牙種馬還能怎樣,聽說他弟弟還是爭得了孔代親王第一騎手的位置,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和母馬交配的變異人!上帝真不開眼。」
「哈哈哈。」我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不過我的笑聲引起了在場所有先生的的注意,在大門口,富歇身穿一身深藍色的外套緩步走了進來,天!這傢伙今天穿得更正式了,真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