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失效,這個結果卡賽吉斧兵似乎要有預料。在斧頭撞擊園盾的一瞬間,斧兵從地面彈了起來,嘴裡發出怪叫,用身體向海鬥士懷裡撞去。
「光——」金鳴的聲響在大殿中迴盪,卡賽吉斧兵被魁梧的海鬥士彈回了原地,沉重的海鬥士手提彎刀盯著自己的對手,他原打算的反擊被瓦解了,不過他同時知道剛才的攻擊讓對手花費很多體力。
很無聊的攻勢,或者這本身就很無聊,我抓起桌上的酒灌到肚子中,這酒味似乎有點怪。
「殺!」海鬥士大叫一聲,全身顫抖著衝了出去,手中那把彎刀再次高高舉起。
「啊——真無聊不是麼?」
說話聲音並不響,不過全場人不約而同將注意力落到說話人身上,那就是孔代親王。
孔代親王打著呵欠,動作雖然不算誇張,但卻很顯眼,他漫不經心的揮了揮自己的白手絹。
「當——」
孔代親王的抱怨並沒有終止高台上的攻勢,隨著一聲低悶的碰撞聲,卡塞吉斧兵手中的斧頭被削成兩段。
盤旋著,盤旋著,帶著少許木柄的斧子,「彭——」一聲砸到孔代親王面前,陳放燒雞的銀盤連著盤中的食物應聲被砍成兩半,濺飛的液體飛起很高,親王手中的白絲絹上頓時點上了數片金黃色的梅花圖案。
「嗯——很好,很好。很真實,很真實。」孔代親王微微愣神,他臉上那股懶散無趣的神情終於被振嚇一般,白粉刷刷的往下墜。
親王雙眼發直地盯著眼前還在晃動的斧頭,擺著那條已經不算是白手絹的手絹,他好像花了不少時間才發現自己的手絹已經不再潔白。
孔代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白手絹」拋到一邊彷彿在發愣。
高台上的戰鬥告一段落,羅亞爾宮的角鬥比賽終於沒有古羅馬競技場上的血腥,在卡塞吉斧兵失去了武器之後,戰鬥很快就告一段落,大殿中很快就漾起一陣陣抱怨的聲音。
奧爾良公爵站起了身,注視著眼前自己精心策劃的一部分一片混亂就這樣草草收場。奧爾良公爵似乎有些不甘,但被削斷戰斧的武士已經尚失了鬥志。
「叔叔,這樣吧,聽說你那裡又有了幾個很厲害的助手,是那樣吧?」孔代親王雙眼在全場掃了一遍,他似乎也不想讓在場的人們失望。
「嗯?嗯,親愛的親王大人,您有什麼好主意。」
不一會兒,高台上又出現了幾個人,奧爾良公爵的海鬥士順利砍翻幾個膽敢挑戰的敵人,直到孔代親王將一人派上了高台。
我頭有點昏,我抬起手中那個又被填滿的酒杯,西班牙葡萄酒似乎有點不一樣,不過還沒等我回過味來的時候,孔代親王派遣的又一位挑戰者跨上了高台。
這個身影很熟悉,我晃了晃腦袋,重新聚合我視野的焦點。
「這就是那個西班牙武士海特吧?」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艾琳達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舞動的裙擺在我面前轉動著,被捏著的酒杯指著高台上的人似笑似嬌。
海特?他就是海特——
說起來我和海特是老相識了,當晚我第一晚來到這個世界,就和這位先生謀過面,不過當我正式看清他的臉卻是今天。
海特與他哥哥不是很像,或者這樣說,如果不作特別的說明,不太容易確定他們就是兄弟。
海特手握十字劍走上高台,行走的動作十分緩慢,他沒有去關注在場面還沒有離開的傷者,他的那雙眼睛直逼著海鬥士,神情漠然。
「海特,你加油呀!」這是那個瓦洛子爵的叫聲,這個楓丹白露示威事件的主要肇事者如此快又出現在公共場合,我頗感意外。
「親愛的楊大人!我能否敬您一杯!」臉上依然凝著重重的粉彩,孔代親王此時臉上又恢復了那算不上自信的笑容。
「殿下您的邀請是我的榮幸。」我抬起手中的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同時我在人群中終於找到了那個瓦洛。
「加油呀!」這個紈褲子弟似乎也清減了很多,不過比那個坐在一邊的卡洛琳顯得還更有精神。
「親愛的楊,親王大人可是喝完了呢!」艾琳達忽然湊到我耳邊又呼了一口氣。
「嗯?」
孔代親王的確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不過法蘭西沒有流行一口悶的說法呀!面對著一口喝盡酒,向我擠著奇怪笑容的孔代親王,我再次拿起酒杯。
說起來這西班牙葡萄酒有些奇怪,喉間湧起的酒醇中有一種腥味?血腥?
噗——
高台上濺起一片血紅,一點血滴滴入我手中的酒杯,飛濺在杯壁上的紅液順著緩緩流動的酒液向下滑動,我愣愣地注視著酒杯中這分不清的紅。
「這個海特還真厲害!」
艾琳達又開始向我酒杯裡傾注液體,晶瑩的紅液湧入酒杯,血跡一瞬間畫了開去。
高台上海特漠然地注視著倒在地上的海鬥士。
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我用手指輕輕砸了一下桌面,全場那些沸騰的人浪此時已經安靜下來。
海鬥士半天沒有動靜,難道死了麼?可是怎麼做到的。
興奮的神經開始有些變形了,看起來巴黎的老爺們還沒有習慣古羅馬的血腥,他們靜靜盯著那個倒在地上的海鬥士,看著站在原地擦拭長劍的西班牙鬥士。
「一擊必中,是刺中了戰甲的結合部,雖然不是重傷,但是他整個身體要有好一段時間不能動動彈了。」
全場這時十分安靜,除了少許女士們發出的驚呼聲外,站在我身後不遠處馬寧的聲音終於傳到我的耳朵裡。我不太熟悉人體的結點,但我從馬寧的話語中大概知道海特是攻擊了某一處特別的筋健,是用劍麼?劍能控制這樣的傷勢?
「沙人,這老弟很厲害麼!你怎麼樣?」馬寧繼續低聲說著,站在他身邊的海斯依然毫無生氣的應了一句:「嗯。」
「呃~~~」海鬥士終於動了一下,或者說他抽搐了一下更為確切。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驚慌失措的醫生們湧上舞台。站在高台上的海特緩緩轉過他的腦袋,那雙漠然的眼睛似乎瞄了我一眼,是瞄我麼?
我舉起手中的向這個鬥士表示敬意,然而他的那雙眼睛依然漠然,他在盯著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