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接到奧地利大使到達凡爾賽消息是4月16號下午時候的事情,雖然在接到這個消息的同時,也收到國王路易十六期望我盡快趕回凡爾賽的指示,不過我卻不能馬上出發。
原因很簡單,科隆比埃夫人所舉辦的集資會議還沒有開始,除此之外,我也在最後處理貝丁軍械場最後的細節問題。
貝丁的事情一直有很多事情,首先內奸這一事情還沒有具體進展,貝丁軍械廠都是瓦朗以前的老戰友,他們一起參加了七年戰爭,按道理這裡有奸細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他們也都沒有理由炸死那個在人格上無可挑剔的伯爵。
正當調查在這一方向沒有突破的時候,傑克又給我帶來新的消息,貝丁爆炸案前一天,這父子倆似乎就已經見過一面,而且是大吵一架。當提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波曼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特意詢問了傑克所知道的細節之後匆匆離開了。
從這裡點我更加感覺被定爆炸案背後一定有著其他陰謀,並且波曼背後似乎有什麼人。說起來我雖然很早就有念頭把富歇、波曼一起招募到麾下,但這個打算一直沒有進展。富歇是到現在也沒有露面,波曼這一方面我也感到他在凡爾賽似乎有著後台,但是誰?還不清楚。
除了處理這些事情以外就是貝丁軍械廠小規模擴建與人員編組培訓,除了抽調部分技工到巴黎去培訓新員工外,必須還要留下足夠的人力對於來復槍流水線的攻關。說起來這的確是一個難點,雖然萊昂納多也幫了很大忙,但要實現批量生產線可能要延續到7月以後,如果這一點能解決,那麼帶子彈殼的金屬子彈也可以列到開發序列上。
因為以上原因貝丁軍械場已經由簡單的生產作坊向實驗工廠轉變,在實現這一轉變的同時怎樣增加技術保密工作也放到日程之上。說起來我在法蘭西最大的資本就是貝丁軍械廠,原來貝丁軍械廠有著瓦朗伯爵基本不用擔心,現在換了我這個老闆就存在了不少變數。而且還要新招一批楓丹白露新技工,人員可靠性上又出現了新問題。
不過這一些問題很快得以初步解決,能解決這個問題除了有斯丁與馬歇兩人功勞外,還幸虧國王同意從拉費爾炮兵團抽調一部分工兵加入軍械製造學習,以便初步建立野戰武器裝備的修理體系的建立。
當時間到了4月22日,貝丁軍械場一切走上正軌之後,拿破侖從科西嘉回來了,這個消息讓我對於埃及出行更加躊躇滿志了。說實在的我有點想在埃及干一仗的念頭,以便在軍功和外交上進一步確定我在法蘭西的地位,當然同時埃及也有一種說不清的誘惑力,讓我必須去一趟。
4月23日,科隆比埃夫人籌備的聚會在楓丹白露宮召開了。這一天,國王、王后與一群重臣也從凡爾賽宮趕來了,跟著從法國各地趕來的有錢人們也湧入了這座法蘭西最柔美的宮殿。
「沒想到楓丹白露宮回來這麼多馬車,」事先趕到楓丹白露宮的大司儀官德勒-佈雷澤候爵這樣感歎道,為了解決停馬車問題大司儀官德勒-佈雷澤候爵大人親自出馬。他巧妙地安排從各地趕來的馬車分散停到楓丹白露幾個莊園之後,在統一乘坐一百輛馬車進入楓丹白露。
「怎麼來這麼多人?」看著魚貫湧入楓丹白露宮的人流,我沒有將會收到很多金路易的喜悅,我反而有一種說不清的不安。
科隆比埃夫人也很早的來到了楓丹白露宮,這位一向穩重的夫人輕輕振動著扇子:「楊,你今天要做好準備。」
「嗯?」難道科隆比埃夫人瞞了我什麼,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貝丁軍械場的工作對於這次聚會我根本沒有花多少時間去瞭解,只聽說會有從很遠處來的客人,而且其中波爾多,馬賽好幾位船老闆都會趕來,但我實在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難道他們想借此次聚會提出改革?」
科隆比埃夫人點了點頭,但還沒等夫人做出什麼解釋的時候,米拉波和杜爾哥沿著長廊出現在我面前。
米拉波,杜爾哥,隨著這兩個老熟人,他們身後還跟著幾位先生,其中兩個未來著名的吉倫特派著名人物布裡索,產業主法格,還有幾個斐格派的君主立憲派著名人物。
看著這一干人等來到楓丹白露宮我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好麼!今天我要怎麼應付,是拔腿開溜還是站在國王一邊對抗這一乾等資產階級的代表?現在我總不能和路易十六對著干吧?雖然我資產階級現在是最強大的勢力,我如果還想混下去必須依賴他們。
「尼克-楊伯爵大人您好!」米拉波似乎已經從上次鐵匠鋪問政中完全恢復過來,今天他依然身穿深藍色的外套,那雙眼睛似乎比上次見到時更加充滿光彩,唯有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泛黃臉色雖然塗了少許白粉但最後還是無法掩飾這位政治家愈加憔悴。
「米拉波伯爵大人,看起來您肝有點問題?諸位先生您們好!」先不要管今天到底是誰要舌戰群儒,無論是我還是國王,總之先要緩衝氣氛是必要的。一般這樣的狀態,談論家庭和身體最為有效,當然米拉波的身體也的確令人擔憂,我這樣詢問也帶著自己的真心。
「啊!」看起來我這一招的確有效,米拉波神情舒展起來,搖頭笑道:「肝還成,最近就是有點膽分泌功能失調,讓您費心了。」
「我們是老了,年輕的伯爵大人。不過我們今天想到能再次傾聽大人的高見,頓時又年輕了好多歲!」杜爾哥滾動著輪椅滾到我面前,只見他身穿一身藍灰色的外套,映襯著他友善的神情,再加上這一通馬屁,看起來他們暫時還沒有把我劃到敵人的範疇。
「什麼高見吶,其實兩位先生一直很年輕,沒有兩位指導我們這些後輩可還要摸索很久。」我從米拉波手中接過杜爾哥的輪椅,將他推到一個溫暖但又不乾燥熱的地方。
「大人謙虛了!」布裡索湊到我面前,他是在法國大革命時代大聲抨擊無政府主義的吉倫特派記者(當然現在還沒有吉倫特派這個概念)。只見他笑容可掬的繼續說道:「聽說過先生的一些見解,尤其:『改革本身就是再調整國內各矛盾,改革動靜越大那麼就會牽扯出許多新矛盾與新利益分配,也就會有更多的動盪。』這句話我印象特別深,不知道大人對於政府的職能怎麼看?」
政府職能?這個未來記者問我這個幹什麼?難道他是在考察我是不是無政府主義者?說起來這一大群人大清早在這裡包圍我想什麼?
「楊,這次大家都是來支持你把巴黎軍械廠辦起來的,你有什麼觀點都放心的和大家說吧。」科隆比埃夫人終於再次開口了,她的話或多或少對我算是一顆定心丸,說起來整個法蘭西我能真正依靠的靠山也只有這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