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楓丹白露凝著素冷的青雪,詭異的冷風貼著地面嗖嗖直響,就算在21世紀如此快速的速凍也很難做到,在18世紀末期的楓丹白露我再次見到如此詭異的現象。
「不很厚,就這裡厚點——」波曼似乎繞著方形水池走了一圈——大概還沒那麼久吧,我看了看這個巨大的水池,周長好說也有近兩公里。
波曼在水池邊用枴杖用力砸著冰面,隨著激射飛濺的雪沫四散彈開,他終於從冰面上撬下一塊。
方形水池已經完全凍住了,要讓如此廣闊的水面凍結要吸收多大的熱量?這個能量大概能讓一噸鐵由常溫完全汽化的能量。當然這是大概估計,還沒有算上水面凍結時釋放的能量,如此大規模的能量轉換究竟變成一種什麼形態?我和萊昂納多都找不到答案。
「凍結產生了大量氣泡,你看——」萊昂納多接過冰塊看了看然後遞給我。
是的,遞到我手的冰塊雖然不到一公分厚,不過他那充滿氣孔的冰塊給我第一印象的確不是正常結冰,而且還不是正常的急凍凝結,水冷凍的很倉促,按道理水凍成冰之後應該會有少許膨脹,不過這裡似乎相反,冰塊中不但有成片的氣泡,還有一些空洞。
「似乎是一種被蒸發後瞬間的速凍。」萊昂納多抬著他那台粒子儀沒有看出什麼頭緒,「楊,你夫人說的那個蛇神怎麼回事?」
露西目光癡癡地盯著水面,對於埃及傳說我可不熟,看她的樣子我顯然也問不出什麼來,這件事情只好暫時作罷。
我摟緊了懷裡的露西,摸了摸她冷冰冰的臉蛋,還有她的額頭,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是受到了驚嚇,不過問題還不算嚴重,「應該是一種什麼傳說,不是很清楚,看起來你有了不少你研究?」
「其實我去探寶除了算是為國庫打工外,還有別的目的,你看我在沉船裡發現了什麼?」萊昂納多猶如整理魔法口袋一般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口袋,我這時才發現原來他在18世紀衣服裡還穿著一件21世紀盜墓專用工作服,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樣鮮紅的東西,這東西很眼熟——是一朵花。
「郁水蘭——」露西緩緩抬起手試圖觸摸那朵花,不過她似乎抬起手都變得很困難,看著她軟綿綿的樣子我十分擔心,她到底怎麼了?不會是昨晚太用力了吧?應該不會,難道真是被眼前這場景嚇到了?有那麼嚴重麼?
「郁水蘭?古埃及傳說中的情花?這就是郁水蘭!」萊昂納多將主要關注點放在那朵花上,只見他手捧著手中的戰利品,眼睛瞪了起來,那神情猶如完全不相信露西口中發出的音節拼起來就是——郁水蘭。
露西點了點頭,她的嘴唇有些發紫,看起來已經不能說話了。她靠在我懷裡的身體由軟綿綿開始變得有點發硬,怎麼回事?露西的身體很不正常,她的身體在變涼,很涼?似乎是在一點點失去體溫,她的體溫猶如被抽乾一般迅速流失。
「不好!快走!」我抱著露西連忙起身,迅速離開了這片詭異的花園。
楓丹白露終於迎來了新一天的黎明,然而這新一天的開始卻是從詭異、離奇還有焦慮的氣氛中開始的。
從我來到房間,就有著大量的人流湧進我這個不大的臥房,路易十六,科隆比埃夫人,很多大人們,地方官員們都圍在床邊議論著,有擔心,有猜測,有恐慌,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起,使整個臥房的空氣混亂異常。
我坐立不安,我實在想不出這是怎麼了?
露西是怎麼了?人體大量失去體溫的現象是很少見的,相對於人體體溫迅速升高然後自燃的現象已經很少見了,而對於忽然失去體溫這個現象則更為少見,這是怎麼了?同樣呆在現場我們一點事情沒有,而露西卻變成這樣。
我焦急地守在床邊,18世紀的宮廷御醫們對於露西這樣的病症毫無辦法,不過儘管如此他們依然在盡最大的努力,我也無從對他們抱怨。
「強行穩住體溫,如果下降到26攝氏度人就危險了。」宮廷御醫們大聲叫嚷著,然後他們動用了浴缸將露西整個泡在裡面,當水溫控制在40攝氏度的時候,似乎露西的狀況
似乎有了些許好轉,她體內的溫度似乎控制住了,並且慢慢回升中。
然而我卻還不能放心,我腦袋裡嗡嗡作響一般坐在浴缸邊,我的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水缸,看著水暈一圈圈撞擊水中的露西我總想站起來砸點什麼東西,當然那沒用。
「萊昂愛卿,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路易十六一大早就趕來了,對於這位國王的關心我是深表感激,說起來路易十六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人,然而他面對的法蘭西一團糟。
是呀!是呀!每個人都有許多棘手的問題,現在我有何嘗不是這樣?我自己腦袋似乎從昨晚想了很多事情之後我的腦袋就亂哄哄的,就不斷跳動著各種各樣奇怪的雜亂的訊息,真他媽煩!
不過露西的狀態正在恢復中,這應該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我探手觸摸了一下露西逐漸回過溫度的手,在確認這一點後,我異常疲憊地靠在位子裡,終於洩了一口氣。
「陛下,和這段時間發生的冰封事件有關。」萊昂納多開始講述他所收集的訊息,當然他到是比我聰明,在處理一些高科技概念時他盡量跳過去,對於什麼等離子化等術語他也輕描淡寫一般就用敷衍了事。
線索不多,萊昂納多指出冰封是一種自然現象,而不是什麼邪惡的徵兆,同時指出認為露西身體凍結可能和每次冰封事件發生的裸屍有點關係。
裸屍——可是裸屍似乎是熱的,露西卻是迅速失去體溫,這一切有關麼?我心中存這個疑惑,但我卻沒有去證實。
「楊卿!」路易十六似乎感覺到我的焦躁平復了,於是他選擇在這時候和我說點什麼。
「陛下!」我連忙站了起來,說實話,這位國王具體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也沒有再站起來,當然現在我不能再裝傻了,「讓陛下費心了,這是臣下的過錯!」
路易十六搖了搖頭,微笑著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揮了揮手中的枴杖,最後將目光移到科隆比埃夫人、露西還有我身上,「卿是朕的夥伴,卿等都是朕的大臣,如果朕對於諸位的焦慮擔心不聞不問,朕也就不是一個好國王,不是麼!」
「啊!陛下聖明!」說實話,我被感動了,哪怕這個國王知識在逢場作戲,但他能說這樣的話我的確感到了。
「露西小姐會好起來的,愛卿就不要太擔心了。」路易十六按了按我的肩膀,然後再次轉視在場所有人,隨後向科隆比埃夫人打了一個招呼,離開了。
隨著國王的離開,屋中的人開始注意向我告別,房間裡終於再次安靜下來,看著科隆比埃夫人小心地照顧著露西,我覺得自己全身酸痛,想出去透透氣。
「夫人——我——」
「你去吧。」科隆比埃夫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微笑的回答著我。說實在科隆比埃夫人似乎是這個屋中唯一一個神情異常平靜的人,當我發覺她坐在我對面時,這位夫人就一直用手輕輕捋著自己女兒的濕發,小心撫摸著女兒的臉龐。
這位夫人似乎應該知道什麼。我是這樣判斷的,但這位夫人似乎沒有解釋的想法,如果她想告訴我原因,她應該早告訴我了,我觀察著這位夫人,我努力回憶著在我匆忙將露西抱進屋後這位夫人的所作所為,當然我似乎也想不起來那些細節,我那時根本無法注意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