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青索看著雲陽的畫像,輕歎道:「如此人生,天下難找,是福是禍,誰人知曉?或許……哎……」
一聲長歎,帶著幾分感傷,隱約含著幾分玄妙。
半晌,青索收起感歎,輕輕拿起畫筆,開始在雲陽的肖像旁著色添彩,很快就畫下了一片花海。
稍後,青索神情收斂,下筆越慎重,整個人完全融入了一種境界,彷彿已然置身畫境,正編織著一個個美麗的圖案。
時間,不知不覺走遠。
當青索畫完最後一筆,坐直的身體猛然一顫,一道鮮血飛濺而出,有幾滴正好落在畫上,使得整幅畫光芒一閃,宛如鍍上了一層彩光,眨眼便又不見。
青索臉色一變,神情滄桑的自語道:「原來這就是我的劫難……」
低頭,青索看著桌上的畫,眼神立時一呆,驚駭道:「怎會這樣?難道……」
似有明悟,但青索卻適時的閉口,將一切隱藏在了內心深處。
一會,青索自震驚中醒來,只見她左手衣袖一揮,一股微光閃過,桌邊與地上的血跡瞬間消失,一切宛如不曾出現。
起身,青索收好雲陽的畫,緩步走出草屋,正好遇上蕭伯山與雲陽回來。
迎上前去,青索將畫交給雲陽,神色複雜的道:「雲公子,此物雖非什麼貴重之物,但卻是我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好好珍藏,莫要送與他人。」
柳雲陽有些疑惑。明顯感覺出青索的話中另有深意,但他表面上卻毫不顯露,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
「夫人放心,你們的心意雲陽必當牢記。」
蕭伯山沒有理會兩人地對話,直直的看著那卷畫,急切道:「不說這些,先打開讓我看看,究竟加了些什麼東西。」
柳雲陽對畫並不在意。順手將其打開,誰想第一眼就讓他全身一震。被牢牢吸引。
一旁,蕭伯山臉色大驚,一張嘴張得老大。好一會才驚呼道:「好別緻的格局,好精緻的修飾,簡直是神來之筆。神來之筆啊!」
柳雲陽呆若木雞,他完全被畫所迷失。沒有一點反應。
青索留意著他的神情,現他時而淺笑,時而憂慮,就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
實際上,青索的猜測與柳雲陽的情況大致相似。
此時的他,在看到那幅畫地一剎那,心神震顫間。思緒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靈魂飛舞在一個未知地神秘區域。
這期間,柳雲陽除了面部稍有表情外。整個人就彷彿木偶一般,看不出一絲的生氣。
秀眉微揚,青索心裡暗自揣測:「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與他相處越久,越是看他不透?難道他能看懂這畫中的玄機,從而預知……不應該啊,要是那樣地話,豈不……」
似乎想到了什麼,青索心神一震,目光突然移到蕭伯山身上,眼中有著外人看不懂的神色。
時間,在這一刻無聲溜走。
當蕭伯山從震驚中清醒的時候,現青索正眼神異常地看著自己,不由追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有話與我說?」
青索心頭苦澀,嘴上卻平淡的道:「伯山,我們地愛,能一生一世嗎?」
蕭伯山愣了一下,想也不想便道:「當然能啊,我們不是彼此承諾,要愛對方一生一世嗎?你難道忘了?」
青索搖頭道:「我沒有忘,我只是想聽你再說一次罷了。」
蕭伯山沒有察覺到她隱藏在心底的苦澀,岔開話題道:「青索,你是怎麼想到加上那些雲彩、花朵、太陽等景物的?」
青索看了柳雲陽一眼,語含深意的道:「不是我怎麼想,而是他怎麼會擁有這些。」
蕭伯山有些迷惑,正想再問,可青索卻突然轉身,默默離開了。
對此,蕭伯山想開口,可話到嘴邊又突然卡住,最終只得搖頭一笑,目光移到柳雲陽身上。
呵呵一笑,蕭伯山伸手拍拍雲陽肩膀,問道:「怎麼樣,滿意吧?」
柳雲陽身體一顫,外力的靠近使得他產生本能的條件反射,一下子從虛幻的秘境回到了現實。
那一刻,他眼前畫面一震,那令他入迷地畫面彷彿瞬間失去了顏色,讓他再也找不到那種之前地那種感覺。
偏頭,柳雲陽沖蕭伯山道:「很不錯,這麼好的畫,對我而言很珍貴。」
蕭伯山指著那畫,感歎道:「青索加上地這些東西,真的是神乎其技。
那些成片的花海看似絢麗,但卻色澤淺淡,有效的襯托出整幅畫的主題,那便是你。
另外,天上的那一朵青雲,寓意青雲直上之意,暗示你前途光明;
粉紅的太陽少了刺目的光華,但卻多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玄機。
左邊,鮮紅的玫瑰嬌艷多刺,但針芒都避開你,這似乎有所隱喻;
後方,那隻小鳥雖然著墨不多,但卻別有神韻,連同它的影子也清晰可見,二形影不離。」
柳雲陽回頭看著手中之畫,這一次感覺很正常,所見的畫紙上,自己的肖像佔據了絕大部分的空間,右上角粉紅的太陽就像一張笑臉,純真而聖潔。
那片青雲形狀奇特,似遠又近,極有神韻,讓人很難猜測。
左邊,玫瑰鮮紅似血,像是一團火焰,要溶化他的心。
身後,天空的小鳥與太陽、青雲、玫瑰相比要略小一些,不知是距離的緣故還是青索有意為之。
小鳥左側,一道淡淡的影子模糊不清,但卻不容忽視,整體協調而精美。
收回目光,柳雲陽驚歎道:「真是神乎其技,太美了。」
蕭伯山笑道:「是啊,這也是我有生之年,所見過的最完美作品,你可要好好珍惜。」
柳雲陽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保存。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謝謝你的這番好意,代我向尊夫人道別。另祝你們的萬事如意。」說完將畫折好,放入懷裡。
蕭伯山笑道:「也祝你一帆風順,以後有空多來這青竹林走走。」
柳雲陽揮手道別:「以後有空,我會來看望你們,告辭。」
說完大步而去,不一會便消失在竹林裡。
目光柳雲陽離去,蕭伯山轉身,還未跨步便輕呼一聲。
「青索,你剛才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這會又……」
青索沒有回應,她只是看著柳雲陽消失的方向,低語道:「二十年幸福喜悅,換來一場浩劫,這難道就是天意?」
蕭伯山聞言不解,追問道:「青索,你說什麼啊,怎麼神情不振青索扭頭看著他,忍不住幽幽一歎,淒然道:「你不會瞭解。算了,不說這些,我們回去吧。」
話落牽著他的手,漫步在午後陰涼的竹林裡。
出了竹林,柳雲陽回頭望去,只見那片竹林灰霧瀰漫,隱約有幾分邪氣。
對此,他不甚瞭解,他只是根據自己的反應知道青索有問題,不是尋常人類,可究竟是什麼,他還是難以確定。
想到嘯伯山對自己的熱情,與青索的恩愛關係,柳雲陽忍不住自問道:「他們的愛情,與我的愛情,會有多大差別?是相似,還是絕然對立?」
淡淡的疑問,隨風遠去。
當那股聲音逐漸消失,柳雲陽已然走在了數里外的樹林裡。
突然,前行中的柳雲陽腳步一頓,剛抬頭眼前就落下一人,這讓他有些驚異。
「是你!」
呵呵一笑,來人道:「自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
原來這人便是笑滄海。
柳雲陽習慣的笑了笑,問候道:「你沒事吧?」
笑滄海笑道:「這話該我問你。鳳儀呢,她怎麼沒有與你在一起?」
柳雲陽苦澀的笑笑,輕聲道:「妖物出現潘陽湖,她早上便因此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