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痕平靜如水,淡淡的道:「如果這樣能消除你對我麼你就動手吧,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柳雲陽臉色一變,有些惱怒的道:「你真不怕死?」
水夢痕輕笑道:「怕,是人都怕死,這是人性。」
柳雲陽問道:「如此你還不走,你難道——」
水夢痕緩緩搖頭,低聲道:「修道之人重於心,心靈的修煉才是最為上乘。我不走是因為當日我阻止了你的離開,那對於你而言是一個仇恨的開始,對我而言是一段俗世的孽緣,是一種心靈修煉的磨難,我必須克服它才能繼續提升。」
柳雲陽眼神陰冷,哼道:「如此說來,我要是不動手,永遠都不原諒你,那麼你就永遠停止不前,無法突破更高的境界?」
水夢痕點頭道:「是的,正是這樣。」
柳雲陽冷笑道:「這麼說來,你讓我動手,反而是為了成全你了?哈哈,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說過我會永遠恨你。」
水夢痕看著他,平靜的道:「只要你的心夠硬,你就可以。」
柳雲陽怒視著她,厲聲道:「你就肯定我的心不夠硬?」
水夢痕淡雅道:「如果你真是心如鐵石之人,當日你就不會那麼傷心,今日你也就不會與我說這些。」
柳雲陽否認道:「你胡說,我這就殺了你。」話落身影一閃,右手一掌朝著水夢痕當頭劈下。
水夢痕眼神微變。但馬上就恢復了平靜,漠然不動的站在那裡,等待著他地那一掌落定。
柳雲陽怒罵一聲,避開她那雙聖潔動人的眼睛,氣急道:「你不要逼我。」
水夢痕看著他,輕聲道:「當日我們的相遇,或許只是一個誤會,也或許是命中注定。今日你的這一掌劈落,我們之間就可以了結。你何必猶豫。」
柳雲陽瞪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坦然,如水的雙眸平靜無波,閃爍著震撼的美。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將她憐惜。
微微一愣,柳雲陽轉眼就清醒過來,恨聲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滾。」
收回右手。柳雲陽轉身背對著她,全身流露出異樣的氣息。
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水夢痕歎息道:「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命運。」話落飛身而起,身影飄逸而略顯孤寂。
柳雲陽看著她遠去。眼神複雜的自語道:「為什麼我剛才下不了手,難道就因為當日只是誤會,還是因為我心中地恨已經淡去?不!不會的。當日要不是因為她的阻礙。我就可以——」說到這柳雲陽突然停下。臉上流露出悲痛的神情。
轉身,柳雲陽沒有再提這事情。一個人默默地朝九江城走去。
水夢痕的出現,其實很意外,只是柳雲陽有意避開她,因而根本不去思考有關她的所有一切,如此他便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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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城門,柳雲陽收起失落地表情,神情淡然的看著四周的景物,眼神搜尋著某些東西。
大約片刻,柳雲陽現一家布莊,連忙走了進去。
半晌,柳雲陽出來,還是穿著那身衣服,只是背後地刀劍卻已經用灰布包裹了起來,讓人看不出裡面裝地是什麼東西。
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之前水夢痕地那一眼,讓柳雲陽心生警惕,才想到了自己應該適當的掩飾,以避免別人察覺自己地身份,也好為明天的事情做好準備。
走在大街上,相貌普通的柳雲陽並不引人注意,他就宛如一個路人,以旁觀的身份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街上很熱鬧,行人之中多是常人,但柳雲陽也現了不少修道之人。
這些,他本來並不在意,可一想到明天的事情,心情便沉重起來,腦海中思緒萬千,隱隱有些焦慮與不安。
看看天色,日已當頭,是該吃飯的時候,柳雲陽為此遲疑了一下,最終放棄了回客棧吃飯的念頭,隨意選了一家不大的酒樓,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叫了兩個菜
陽留意了一下酒樓內,沒什麼顯眼的人物,他便收回的等候。
吃飯的時候,酒樓內喧嘩之聲四起,柳雲陽耳中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讓他有些心煩,卻也被一個聲音吸引住了。
抬頭,柳雲陽看了看斜對面,那裡坐著兩個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子,皆是常人的打扮,不過週身卻流露出幾分修道之人的特殊氣息,不細心觀察是很難看出來的。
兩個女子此時正埋頭吃飯,但柳雲陽卻驚奇的現,自己竟然能聽見她們那微不可聞的交談聲。
為什麼這樣,柳雲陽有些迷惑,他推斷可能與自己的心靈之眼有關係,不然為什麼別人以傳音之術交談,自己還能聽得見呢?
柳雲陽猜測其實很對,他的心靈之眼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其功效之神奇,並非僅僅在視覺上有驚人的突破,就是在奇他方面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人的五官之中,視覺最為直接,因此在人們的潛意識裡,總是以視覺為第一感官,而往往忽略了聽覺。
其實柳雲陽的心靈之眼,是一種很奇妙的感應之術,有著萬物在心的神奇功效。
這種感應之術,在視覺方面而言,主要的特徵便是可以轉換不同的角度,將要觀察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在聽覺方面,可以自動搜索,只要對方不是刻意的防禦,即便很微弱的聲音他也清晰可聞。
就因如此,那兩個女子雖然是以傳音之術在交談,可她們只是設下了最基本的防禦,並沒有留意到柳雲陽的異常,也沒有刻意的防備於他,因而談話的內容便一句不差的傳入了柳雲陽的腦海。
靜心感應,柳雲陽聽到第一個女子道:「來這幾天了,感覺怪怪的,傲月山莊此次的壽筵有些詭異,既通知了正道高手,卻又不接待普通人的祝賀,顯得有些隱諱。」
第二個女子道:「是啊,我也很是迷惑,照說傲月山莊是天下四絕之,乃人間正道的象徵。
龍騰雲身為莊主,他的大壽要麼不辦,要辦就應該辦得轟轟烈烈,震驚天下。
可如今,他僅僅邀請了慈航劍與天星別院的高手,以及個別有威望之人,到底他想幹麼?
要說他不喜歡熱鬧,這事應該很低調,不至於弄得天下皆知。
可眼下這情形,就叫人搞不懂了。」
第一個女子道:「管他呢,反正我們的任務只是探聽消息,知道原因最好,不知道也無法。」
第二個女子歎息道:「我明白,只是我們若不盡力辦好,到時候主子怪罪下來,可是不好啊。
玉葉,你還不清楚主子的性格,以後久了你就明白我現在的心情了。」
第一個女子玉葉道:「紫葉,我們這次雖然沒有查出龍騰雲的意圖,但葉收集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我相信主子應該不會怪罪我們的。」
紫葉搖頭道:「你所謂的有用消息,在主子看來就無關緊要了。
這一次我們趕來這九江城探聽動靜,雖然僅僅才四天時間,可除了見到一些修真界的高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收穫。」
玉葉反駁道:「怎麼沒有收穫啊,此次除了慈航劍與天星別院的高手外,冰原千邪宗、南海火靈門與天魔宗的高手齊聚九江,加上一些古怪門派的個別高手,整個九江藏龍臥虎,幾乎匯聚了天下三分之一的高手,這可是平靜多年的修真界很少見到的情況。」
紫葉歎道:「你說的我都瞭解,只是這麼多人來此,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們的任務,不是考慮來了多少高手,而是要探聽這些高手來此是為了什麼。
如果只是因為龍騰雲大壽,這些人來這裡看熱鬧,那麼主子根本就沒有必要插手其中。
要是這些人別有所圖,主子就得明白他們圖謀什麼,然後權衡利弊,再考慮是否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