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兵器 第四組曲:覺醒-下半幕 第四樂章 危機
    搢漵P時間,在絕大多數人都可以擁有的漫長人生中,只不過是滄海一粟。有時候,你一個不在意,兩周時間已經悄悄地從你身邊溜過,而習慣如此的你只會不以為意,然後又是下一個兩周時間……然而,有時候,兩周時間又會變得如此漫長,好像粘稠的液體粘纏在你的周圍不肯離去,漸漸地,讓你窒息……***這兩周大概是蘇妮這一生中最漫長的兩周,而且,這樣的漫長可能還要繼續下去。

    搢漵P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首先,在李孝姬的邀請下,蘇妮她們帶著昏睡的陳立斌和還未醒來的萊格兒搬出吳志胤安排的飯店,搬進李孝姬S城近郊的家中。只有孫波婉拒了這份邀請,選擇自己留在飯店居住。

    搧M後,搬進李孝姬家的第二天,萊格兒就如李孝姬所說的那樣醒來,除了精神有些萎頓之外,其它都健康得不得了。睜開眼楮,她就看到了根本沒想到會看見的人——黛爾!兩人雖然沒有象蘇妮姐妹那樣相擁而泣,可也熱淚盈眶,當晚就搬進一間房間同床而眠,不知道會說上些什麼以前沒機會說出口的體己話。

    搹蚅洸g和姐姐蘇娜毫無疑問地住在一個房間裡,不過兩人說的體己話很多,哭的次數可也不少。她們洛u漸h的父母和「沙漠狐狸」的同伴們哭泣,當然也洛uo們共同愛著的男人還在莫名其妙地沉睡而哭泣,這樣哭下去的結果就是每天早上都會帶著一模一樣的核桃眼走出房門,還被雅典娜取笑說「不愧是孿生姐妹」。

    搢漵P的時間也無力改變一些事,比如說陳立斌仍然沉睡著,和兩周前一樣,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

    搯艉@讓蘇妮欣慰的是,陳立斌並沒有像其他陷入昏迷的植物人那樣需要外界提供生存必要的營養物質,他的身體始終自發地維持在健康的狀態,呼吸均勻,心跳有力,看上去好像只是小睡片刻、馬上就會醒來的樣子。

    搘i是,他為什麼就不醒過來呢?蘇妮雙手捧頰,盤坐在地板上,看著在地板上潔白的被鋪中沉睡的陳立斌,歎出這兩周來的不知第幾口氣來。

    搹磻鴔鶚筑V家來,蘇妮才知道身為大明星的李孝姬還是和自己的父母住在原來的老宅裡,原因是在K國有個傳統,未出嫁的女孩子是要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居住的。不過到了現在這時代,已經很少有年輕女孩子在意這樣的事了,沒想到看起來前衛性感的李孝姬骨子裡居然如此傳統,這大概和她出身書香門第有關吧。

    摀o座養育出如花似玉的李孝姬的老宅是一座標準的K國傳統建築,寬敞的庭院中種有蔥綠的花木,幾棵依舊枝繁葉茂的古樹在炎炎夏日為庭院帶來陣陣陰涼,「凹」字形主宅完全是K國傳統風格,看上去古意盎然……即使是坐落於近郊地帶,在S城這樣的現代大都市裡還能保存著如此傳統的建築,這就不能不由衷佩服K國人對文化傳統的重視了!

    暕鷁M身為學者的李家父母性格難免有點嚴肅,不過這不影響他們的好客,這一點從兩周前她們搬來時兩位長輩早早就在門外等候就可以知道了。在這兩周裡,包括一直昏睡的陳立斌在內的六個人一下子住進來,讓本來十分寬敞的李家老宅一下子變得有些狹小,好在這種K國風格的房屋裡房間眾多,才不至於影響李家父母的正常作息。

    搕ㄨL李家父母卻對現在的景況非常滿意,直說自從李孝姬的大姐和二姐出嫁後,這座老宅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其實想想看也能明白,身為明星的李孝姬就算再有孝心,還是有很多時候因洛uo的工作而無法陪伴在父母身邊,雖然身為父母的總是無條件女兒的事業,但是難免也會感到寂寞。

    搧M後……雖然陳立斌依然沉睡,但是眾人也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等待著他醒來。於是……李孝姬返回DSP公司繼續她的工作。上次演唱會鬧出那樣大的緋聞,使得她一時也只能進行一些錄音棚裡的唱片錄製工作,加上還要面對組合裡的同伴外加崔英西大小姐對陳立斌身份的追問,結果就是她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頭疼不已。

    搋悄摰R還是一樣神神秘秘,總是忽然就和萊格兒一起失蹤,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想到這些,蘇妮忽然懷念起以前的糯糯來。她真不明白,這次K國之旅的本來目的不是要為糯糯治療的嗎?是不是大家都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搹茼o的姐姐蘇娜在這次復生之後,就像和黛爾有了共同的秘密,總是一起出去直到很晚才回來;至於孫波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就住在外面,這麼些天就匆匆來看過陳立斌兩次,其它時間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搕ㄨL這樣也好,一直能陪在他身邊的就只剩自己了,剛好多了最近以來很少有的和他獨處的時間。雖然他一直這樣沉沉睡著的模樣比起以前那個總是動手動腳佔點小便宜的他可愛多了,不過蘇妮還是真心地希望下一刻他能睜開眼楮,用他那雙討厭的手抱住她,然後……「討厭!」蘇妮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自己都在想些什麼啊?看來是和這只色狼在一起的時間太長,被他影響了!對,一定是這樣!

    揧Q到這裡,蘇妮伸出手來捏住陳立斌的兩頰,看著他一下子變成胖乎乎的樣子,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笑聲很快就停了下來,她發出一聲歎息,幽幽地道:「斌,真希望你能快點醒過來陪我玩鬧,而不是我一個人……」

    搹o看了看牆上的鐘,低頭在陳立斌唇上輕輕親了一下,低聲道:「又要到準備晚飯的時間了,和每天一樣,我要做你最愛吃的菜喔!想吃的話就快點醒過來吧!」

    搢ㄢ砲萳y還是毫無反應,蘇妮失望地搖搖頭,編貝般的細齒輕咬下唇,拉開房間的拉門走了出去……***「還是不行嗎?」我坐在內心虛無的黑暗中,有氣無力地問著和我背靠背「坐」著的哈迪斯。

    搎′O坐,實際上在「邊際」這個物理概念完全沒有實際意義的內心世界中,哪裡有什麼東西能讓我們坐下啊?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作出一個「坐」的姿勢而已。

    搳u你以為我不想馬上出去啊?」哈迪斯的聲音一樣有氣無力,「那也要能出去才行啊!不過你的女人對你真的很好,手藝也真是不錯,連我這個從來不用吃食物的冥王都想親口品嚐一下那種美味……」

    搳u等你能從這裡出去的話再說吧!」我的一句話就把他從甜美的想像中拉回無情的現實,我們兩人(或者說一人一神?)一起發出一聲無奈的長歎。

    搢漵P以來我和哈迪斯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衝出內心深層的努力,奈何他留在我體內控制能量的精神力實在太強大了,別說是我,就連他本人也因為把絕大部分精神力都留在我體內而無法與之匹敵。而在隔絕了一切能量進出的內心深層之中,哈迪斯本身能量又所剩無幾,想要迅速提升精神力無疑是癡人說夢,這一點從我現在毫無進展的精神力就可以清楚知道了。

    搷睋鷁M不能控制身體,不過在內心深層裡還是可以感覺到身邊發生的一切,其中當然包括蘇妮用美食來誘惑我醒來這件事。這些美味食物最後的結局一般都是被其他人一掃而光,也正因洛u飽A每天晚飯時間是現在住在李家老宅的這些人聚得最齊的時候!

    搎韝l可以聞到食物的誘人香味,可惜就是身體無法動彈,當然也就無法把它吃到口中!這讓每天的晚飯時間成為我最痛苦的時刻,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感到口水以原來體積的N次方不斷分泌(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明明不該有飢餓感覺的肚子也會莫名其妙地難過起來。不過看著哈迪斯和我一樣忍受這痛苦的折磨,我心理多少平衡了一些。

    搳u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哈迪斯的聲音在沉默好久後終於再次響起,看樣子是想借談話來轉移注意,免得想起每日聞得到吃不到的痛苦。

    搨邡S那麼好心,可是我也需要談話來幫助我忘記這種折磨。

    搳u你的女人好像都是嬌小型的哦……」哈迪斯開始歷數我的愛人,「蘇娜和蘇妮就不用說了,桃麗絲·黛爾也是嬌小可人型的美女,李孝姬雖然性感,可是身材也不高。我一直不明白,你對像萊格兒、甚至雅典娜這樣的標準美女怎麼會沒有興趣呢?」

    搷甯陘宏y塞,這位主神大人居然窮極無聊到研究這麼沒營養的問題的地步。不過,我怎麼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說我應該對每位美女都感興趣啊?!拜託,雖然我承認現在割捨不下的女子有點多,可是也沒至於落到見一個愛一個的發情公狗的境界吧?!

    搕ㄨL仔細想想,好像事實確實是像他說的那樣,我喜歡的這些女孩子都很嬌小。不過這種事是沒有什麼理由的,喜歡就是喜歡了,如果硬要讓我說什麼理由的話,可能是因為嬌小的女孩子無論如何堅強,看上去總是帶有一絲脆弱。也許就是這絲脆弱撥動了我的心弦,激起了我的保護欲吧!

    揧Q是這麼想,真讓我面對哈迪斯把這一切說出口來,還真是有點為難。反正我心裡想什麼他可以直接知道,我說不說出答案……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吧?

    搳u我真的可以變得像你那樣強大嗎?「遲疑良久,我還是問出了我心中積壓已久的問題。沒有對力量的渴求時,這個問題我根本不會問出口,可是現在我希望自己擁有保護自己幸福的力量,自然對這個問題變得十分在意。

    搦╲}斯表情嚴肅起來,沉思良久才回答道:「我只能說有這個可能。」見我一臉失望,他繼續說道:「當年神淚移入你體內時對你身體的改造是為了幫助你的身體容納比常人多上千百倍的能量,而我重組你身體的時候則把你的身體改造得更加適應我的能量性質,然而這一切只是讓你能夠使用我的能量。真正把我的能量發揮到像我使用時的威力級數,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摀o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向我分析我現在的情況,這些話從我的力量之源——冥王哈迪斯口中說出,無疑是最可以相信的。我認真地聽著哈迪斯的每一句話,哈迪斯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欣慰地繼續剛才的話,這次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就先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好了,你使用被你稱為『影』的力量很久了,你知道它的本質是什麼嗎?」

    搷痡i口欲答,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說出答案。「影」的力量為我帶來過無數方便,感覺上好像無所不能,可是我雖然常常使用它,卻從來沒有深思過它到底是什麼。

    搦╲}斯「站」起身來,來到我面前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你不知道答案是不是?」見我沮喪地點頭,他搖搖頭道:「如果你連自己使用的是什麼力量都不知道,怎麼能夠發揮它的全部威力呢?!」

    搳u那『影』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呢?」我直視哈迪斯的銳目,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搦╲}斯望著一臉急切的我,嘴角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緩緩道出答案:「你所謂的『影』,其實就是這個世界上無處不在的亡靈……」

    ***蘇妮提著幾大包裝滿各式食材的購物袋,費力地從超市門口移動到街邊,勉強揮手,攔下一輛的士坐了進去。

    搹蛘q大家嘗到了蘇妮為陳立斌準備的美食之後,K國最重視的晚餐就正式交給了蘇妮負責。趁此機會,蘇妮向李孝姬的母親請教了幾道地道的K國傳統泡菜,做出來後連一向挑嘴的李父都讚不絕口,著實讓蘇妮興奮了好久。

    暕鷁M每天都要準備這麼多人份的食物確實有些勞累,但是這樣總比每天沒有事做、只能看著沉睡的陳立斌胡思亂想要好上許多。何況看著大家把自己準備的飯菜吃得精光,蘇妮心裡就會有種滿足的成就感,也只有那時候才會忘記愛人的沉睡給自己帶來的陰影。

    搕ㄨL忘記並等於不存在,隨著陳立斌的沉睡時間越來越長,這片陰影已經逐漸籠罩了蘇妮的心靈,就像越壓越低的烏雲一樣,讓蘇妮的心漸漸沉重起來。

    摀o個時候,蘇妮開始懷念起以前陳立斌在身邊的日子。有他在身邊,煩惱還來不及在心中發酵,就已經被他鬧得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當日後忽然想起這個煩惱的時候,才發現煩惱早已經被他悄悄解決掉了,而他從來都不把這些默默洛uo做的事說出來給她知道。

    摀o個男人啊,從來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討人開心,也不會拿什麼海誓山盟來承諾永遠,他的好是要慢慢地用心品味才會發覺的。而當她發覺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沉溺其中不想自拔了!

    搘i是現在他卻無力解決自己的煩惱了,因洛u災v的煩惱正是他的沉睡不醒。蘇妮咬了咬下唇,心中默默想道:「斌,你不是一直不想讓我煩惱嗎?那麼就趕快從沉睡中醒過來吧,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好嗎?」她自己也知道這種祈求根本無力改變什麼,只是除了祈求她還能做什麼呢?

    搌漱h司機看著這個上了車就坐著發呆的嬌小女生,她小小的身子彷彿要被那幾個裝滿食材的購物袋淹沒一般,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本來像這樣可愛的小女生他是很願意多看一會兒的,但是她總要說出她的目的地吧,不然他怎麼開車啊?

    搳u小姐?!」司機的聲音把蘇妮從思緒中叫醒。蘇妮啊了一聲,面紅耳赤地從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這是她請李父用K國文字寫下的李宅地址,對於人生地不熟、語言更是不通、可是又不想勞動李家父母的她來說,向的士司機出示這張紙條來讓他們載她到目的地是一個非常方便的方法。

    搘i是今天她遞出紙條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又從另一個衣袋裡掏出一張寫有原來她們所居住飯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司機。

    暕鷃′O要去邀請孫波到李宅一起吃晚餐,可是蘇妮自己心裡很清楚,自己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找一個人好好傾訴一下心中的苦楚。在李宅內的其他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蘇妮不想因洛u災v的事再給大家增加負擔,而李家父母又只是略通C國文字,平時日常交流還勉強可以應付,要是想要用來安慰蘇妮,恐怕就很有難度了!

    摀o樣的情況下,蘇妮所能想到的可以讓自己放鬆傾訴內心苦惱的唯一人選,就非孫波莫數了。

    搌漱h到達目的地,蘇妮付了車資,下車走進這個她只住了短短不到一天時間的飯店。把購物袋存放在寄物處,蘇妮搭乘電梯向孫波所住1305房間所在的十三樓層而去。

    搘m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蘇妮步出電梯,立刻有一個身穿合體制服的女服務生迎上前來,親切地問道:「小姐,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

    搳u呃……」蘇妮聽不懂這位女服務生所說的K國語,不過大概猜出她的意思,用C國語回應道:「我來找一下1305房間的孫波先生……」

    暕晹n這位女服務生居然懂得C國語,聽了蘇妮的話,她點點頭,改用流利的C國語說道:「1305房間在這邊,請您跟我來。」

    暊洸g跟在女服務生身後,來到1305房門前。女服務生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說道:「您請……」

    暊洸g心中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一時卻想不出來。

    搳u大概是自己這些天太過擔心陳立斌,心神恍惚之下產生的錯覺吧?」蘇妮心中這樣想著,從女服務生身邊走進房間。

    搣迠﹞漯煽熄H映入眼簾,讓蘇妮大吃一驚:孫波被食指粗細的麻繩緊緊綁縛在房間裡唯一的椅子上,全身上下被綁得比粽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孫波此刻正怒視著站在他面前的黑髮男子,那男子背對著蘇妮,讓她無法看清他的樣子,不過只看他挺拔的身材就知道他應該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不知什麼原因,孫波的嘴並沒有被堵上,看到蘇妮走進房間,他先是一楞,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大喊道:「蘇妮,快跑!」

    搹荋X乎與此同時,蘇妮感到一記重擊落在她的後頸上,讓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陷入昏迷前,蘇妮勉強睜開眼楮看向打昏她的人,只見到那個領著她來到1305房間的女服務生緩緩收回呈手刀狀的右手……蘇妮終於明白了剛才到底哪裡感覺不對——沒有任何一家飯店的服務生是可以在沒有得到客人允許的情況下為其他人打開房門的!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就在她想通的下一刻,她的意識已經沉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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