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個通訊器……」高歌鎮定的說道。
肖鋒厲聲道:「不行。你現在就是嫌疑犯,什麼人也不能聯繫,現在就跟我們走……」
突然,肖鋒臉色再次大變。馬洪濤、於滿江也是滿臉驚色,張綺雲臉上也露出一絲訝異。
所有人的目光,都為高歌手中的一塊小小的圓形銅牌所吸引。銅牌不過寸許方圓,呈古銅色,外形猶如一個稍大的銅幣。銅牌正面用古篆寫著高歌兩個字。周圍則是兩條首尾相連的盤龍圖案。
銅牌簡單、平凡中又有種難以形容的厚重質感。小小的銅牌,卻似乎有無限魔力。在高歌手中,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學生中也有不少人出身不凡,有人禁不住低聲驚歎道:「勳爵銅牌。」這種銅牌看似簡單,卻像征著勳爵身份。勳爵等階雖然不高,卻是真正的貴族,可以享受貴族才有的各種特權。這其中,就包括了法律上的特權。
再場的人都很有見識,知道勳爵的爵位雖低,想要受封,卻是千難萬難。哪怕是大貴族,想要為後代要個勳爵也並不容易。這個高歌明明是孤兒,怎麼得到的勳爵,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勳爵的身份,也讓很多人艷羨起來。這個爵位,可以說是他們的終生目標啊。高歌還沒出學院就有了,簡直讓他們嫉妒死了。
想要逮捕勳爵,必須有帝國最高檢察院檢察長簽發的逮捕令。像天林市檢察院簽發的逮捕令,對於勳爵根本沒有法律效應。
勳爵銅牌也是鎖定個人的神魂氣息,並在帝國登記造冊,不太可能出現假冒的情況。就是假冒,也不會在執法局面前假冒。要知道,假冒貴族,可是大罪。
因此看到高歌拿出了勳爵銅牌,肖鋒臉色立即就變了。在他得到的資料中,可沒有這一條。
肖鋒當然不知道,高歌雖然在法律上已經是勳爵了,卻沒有經過正式的冊封儀式。外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
皇帝陛下所以獎賞高歌勳爵身份,主要是因為高歌救了贏禎,並提出了生化戰神甲的方案。這都屬於絕密,整個帝國知道其中詳情的,不超過十個人。
卓正元的情報系統雖然厲害,卻也打探不到如此絕密的情報。受卓正元指使的肖鋒,就更不清楚其中的情況了。
胡軍有些尷尬的拿著手銬,不能逮捕高歌,可沒有肖鋒的命令又不能退,一時進退失據,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歌悠悠道:「現在可以打了吧。」說著也不理會胡軍和肖鋒等人,逕直撥通手腕上的飛星器,「嗯,你現在有時間麼?我在碧霄樓六層的理論大教室。嗯,好。」
肖鋒臉色陰沉如水,大步走到高歌身前道:「勳爵,也沒有司法豁免權。你涉嫌謀殺血案,絕跑不了的。我會想帝國最高檢察院申請,一定要逮捕你。」一個勳爵,還嚇不倒肖鋒。
有著光明正大的理由,就是侯爵公爵,肖鋒也敢拉下臉來問罪。相比於權傾北疆的無冕之王卓家,區區一個勳爵,根本算不上什麼。
高歌站起來,雙眸凝視著肖鋒,明銳若絕世神劍的眸光,讓金丹境界的肖鋒也有些承受不住,情不自禁的瞇起了眼睛。
不知怎麼的,肖鋒紫府中的金丹在不住的跳動,一種難以形容的危險讓肖鋒感覺到心中一片冰冷,那種被劍指著眉心的緊迫恐懼感,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出手攻擊高歌。
肖鋒做了多年的執法者,心志堅毅,總歸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出手的慾望。在大庭廣眾下隨意出手攻擊高歌,他這個執法局長也不要干了。
高歌徐徐道:「你是個執法者,應當懂得最簡單的道理,辦案要講求證據。你這樣跑進教室,信口說我是涉嫌謀殺,對我的名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請問你,有什麼證據麼?」
肖鋒當然沒有什麼直接證據,經過兩年的時間,雖然記錄齊全,可要想找到高歌涉案的直接證據已經不太可能了。不過只要把高歌抓到手,總歸是能在他口中逼問出罪證來的。看過卓正元給的那些資料,肖鋒也堅信,高歌必然是兇手。
但這個時候當然不能這麼說,肖鋒執法經驗豐富,應付起這種問題很嫻熟。「我們沒有直接證據,但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閣下。最重要的是,閣下缺少不在場的證據。所以,我們想請閣下回去協助調查,也好證明閣下的清白。」肖鋒想了下,還是用了尊稱。高歌如此難纏,他可不想在這種細節上犯錯誤。
高歌點頭道:「原來如此」說著肅然道:「當初,我還真是說了假話的。」
一句話,恍若石破天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高歌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番話來。他明明佔據著優勢,可這話卻好像要認罪一樣。
坐在高歌身旁的秋浩雨還在為勳爵身份震撼時,卻再次被高歌的話說震。疑惑的望了高歌一眼,卻看到高歌用眼神示意他鎮定。秋浩雨雖不知道高歌要做什麼,卻相信高歌不會頭腦發昏,說錯了話。
教室內本來還有人在私語,這個時候卻集體保持了安靜,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反常的安靜中,肖鋒的心裡卻劇烈翻騰起來。高歌的話,讓他有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資料中,高歌多少顯得有些癲狂。可看到高歌本人,肖鋒卻只看到了高歌的明銳、沉穩、自信、從容。那是一種歷經磨礪後的絕世鋒芒,是敢於面對一切的自信,是成竹在胸的從容。
肖鋒厲聲道:「作偽證,是犯法的?」
高歌點頭道:「是啊,帝國刑法第三章第十一條第五十一款,作偽證,視情節輕重判處拘役、或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不過,我那個是時候年少無知,又為了某種特殊理由,才說了謊話。不過偽證罪的時限是一年半,很遺憾,現在最高法院已經不會受理此案了。」
肖鋒雖然是執法局長,可論起對法律條例的熟悉,卻真的遠不如高歌。被高歌這麼一說,他卻隱約有了點印象。高歌這麼說,也是拿準了他無法以此定罪。這種近乎戲耍的行為,讓肖鋒心中怒氣大作,太陽穴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張綺雲站在講台上,看到高歌輕易的掌握主動,一步步的控制局面,把肖鋒玩弄在鼓掌之間,那種縝密冷靜從容,是年輕學子身上所看不到的。再想到高歌曾經對她光明正大的調戲,張綺雲到十分理解肖鋒現在的情緒。
教導主任馬洪濤也有些失望。對於這個讓侄子屢屢受傷的高歌,他可沒有一點好印象。不過他為人深沉,心中的情緒是辦法都不露。高歌現在既然是勳爵了,以後還是讓俊雄離他遠點,這個人太危險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肖鋒有些不客氣的質問道。這個時候,他也沒心思搞那些虛偽的禮節。對於高歌,他的耐心幾乎要被磨光了。
「稍安勿躁。」高歌一笑道。「我覺得執法著最重要的是冷靜,你的情緒有些激動啊,這不太好。不能放過一個罪犯,卻也不能冤枉一個無辜。你要冷靜,不要被情緒遮掩了自己的雙眼……」高歌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著。
肖鋒在天林市也算是一號人物,平時也是雷厲風行,很有能力魄力,就是上級也一向很賞識他。這種當著很多人面被教訓,卻是他近年來從沒有遇過的情況。要不是還有幾分自制力,早一耳光把高歌可惡的笑臉打扁了。
可要吵架,卻太**份了。肖鋒飛星器一眼,冷冷道:「我很忙,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高歌有些詫異的道:「你這麼忙還來拜訪我?真讓我太感動了」
肖鋒默然無語。對高歌的諷刺聽若不聞。心裡打定主意,待會就去最高檢察院申請,相信有卓正元的幫忙,這個逮捕令應該也不難申請的。不過高歌的勳爵身份,卻讓這件事的難度提升了千百倍,不用刑,又缺乏鐵證,幾乎沒可能破案。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至多是噁心一下高歌。
「當當……」輕柔的敲門聲,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門口。白襯衣、牛仔褲梳著馬尾的卓文萱淡雅的站在門口,淡淡的道:「我能進來麼?」
馬洪濤急忙道:「卓助理,你怎麼來了?」
卓文萱邁步進了教室,對張綺雲微微點了下頭,才對馬洪濤道:「我來處理點私事,你不用費心的。」
馬洪濤知道卓文萱性子淡漠,也不再多言。
卓文萱一直走到高歌身旁,對高歌道:「麻煩來了麼?」
高歌抬手指了指肖鋒道:「來了,就是這兩個」
被兩個人調侃,偏偏卻無法發作。肖鋒滿臉不悅的道:「高歌,你究竟想幹什麼?」
高歌道:「用證據說話。就這麼簡單。」
肖鋒疑惑的看了眼卓文萱,「證據?什麼證據?」
高歌有些無奈的道:「你難道連最基本的判斷都沒有了麼?她不就是證據,非要說的明明白白的,這腦子……」高歌說著連連搖頭,一臉的不以為然。
肖鋒強抑怒氣,向卓文萱問道:「你有什麼證據,想證明什麼?」
卓文萱淡然道:「我就是證據了。人證,我可以證明,兩年前觀雲峰血案發生的那天晚上,高歌沒有外出,是和我在一起。」
肖鋒禁不住大怒,指著高歌道:「你以為隨意找個人替你作證,就能脫罪麼?做夢」
高歌板著臉道:「肖局長,請注意你的措辭。你知道你在質疑誰麼?」
卓文萱隨手拿出了一塊圓形的蟠龍銀牌,「我,卓文萱,以帝國一等子爵的名譽發誓,所言皆實,並願承擔一切由證言而來的責任。」
肖鋒的腦子內嗡的一聲,體內的金丹凝結的氣血幾乎要爆炸開了。一張黑臉色紅了白,白了黑,精光四射的眼眸也一下子黯然了下來。
卓文萱的子爵身份還嚇不倒他,可卓文萱的名字,他卻不可能沒聽過。鎮國公卓總督的最寵愛的愛女,帝國的絕世天才。在這個瞬間,肖鋒想的更遠更多,這一定是一場卓家的內鬥。而捲入內鬥的他,就是一個小卒,不論是誰,都能隨手按死他。
作為一個官員,肖鋒本能把事情複雜化,並想到了最壞的可能。至於高歌的案子,他是說什麼也不想辦了。事實上,誰來也沒有用了。一位帝國子爵為一位帝國勳爵做證,那就是鐵證。
不知要多少證據,才能推翻卓文萱的證言。而在北疆,誰有能力推翻卓文萱的證言。卓文萱出頭,就意味著事情到此為止。哪怕是卓正元,也不可能在追究下去。
心喪若死的肖鋒只能低頭道歉:「我們捕風捉影,給高歌勳爵造成了困擾。為此,我們深感抱歉。實在是太抱歉了……」肖鋒給高歌鞠躬認錯後,轉身快步的離開了教室。胡軍有些狼狽的跟著匆匆走了出去。
玄武區的執法局副局長對眾人也點頭道:「打擾諸位了,實在是抱歉、抱歉……」於滿江一臉微笑,看不出絲毫勉強。在帝都混的久了,要說這臉皮也早磨練出來了。雖然有些丟臉,但這件事基本和他無關,到也並不太在意。和眾人禮貌的一一招呼後,於滿江才從容的走了。
卓文萱對馬洪濤道:「馬主任,下次這種事不要在班級公開處理,對學院和學生的影響都不好。」卓文萱表情淡然,說不上是教訓,只能說是提醒。不過當著眾多同學的面,也擺明了是不給馬洪濤的面子。
馬洪濤這麼做,本也是想當眾讓高歌丟臉。但這麼做的確很不妥,也不是常規的處理方法。現在被卓文萱當眾指出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點頭道:「是我考慮不周。」
卓文萱少有的表現出強勢,雖然理由充足,但馬洪濤當然看的出來,卓文萱是在為高歌出頭。實際上,卓文萱肯為高歌作證,這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雖然外界一直有傳說卓文萱和高歌的關係密切,但卓文萱這次作證,卻真正的坐實了眾人的猜測。而且兩個人的關係,顯然比想像中的還要親近。
這個發現,也讓馬洪濤心裡暗暗吃驚。從此以後,就需要調整對待高歌的態度了。馬洪濤雖然不在意高歌的勳爵身份,可在學院內,他必須要尊重卓文萱。絕世天才的卓文萱,很可能是下一任的院長,前途之遠大光明,是他所無能比擬的。
卓文萱又和張綺雲客氣道:「那就不打擾張老師了。」說著對高歌點頭示意了下,飄然而去。
馬洪濤也無顏多待,和張綺雲說了兩句話後,也走了。
等人都走了,秋浩雨才歎息道:「你總是充滿了驚奇和你做朋友,要有顆大心臟才行。」
看到馬洪濤也走了,高歌的同學們立即興奮了起來。今天這堂課真是跌宕起伏,動人心魄,其曲折變幻之處,甚至比水影劇還要離奇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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