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好像在呆呆地想著:我已經回去了嗎?對面的是劍春嗎?她懷了我的孩子,是嗎?
雷囧見出塵受迷,心中大喜,正要前捉拿,但心中的謹慎佔了風:且慢,這傢伙並不容易對付,會不會是裝作沉迷,示敵以弱,故意引我當呢?我還是加強一些媚功,讓他真正沉迷才好。
這麼一想,雷囧便硬生生地收住了腳步,但卻把左手的七靈寶戒和右手的引魂幡同時祭起,讓引魂幡中無邊的黑氣進入七靈寶戒,然後讓七靈寶戒發出粉紅色的層層迷霧,把對面的出塵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簡直是密不透風。雷囧心思慎密,唯恐出塵「反攻倒算」,居然從七靈寶戒中連續發出了七七四十九道戒魂,把寶戒中封鎖著的七千七百七十七個有靈性的少女的魂魄全都用了出來。
「哼,我就不信了,」雷囧冷哼一聲:「我把七靈戒心和奪魂陰芝都用了,難道這次你還逃得出我的手心?」
一邊說話雷囧一邊仔細地觀察對面的出塵,只見他神情恍惚、面目顯出迷惘之色,顯然處於一種無法控制自己的狀態。但雷囧還是不肯輕易放鬆警惕,又冒險發出靈力,仔細探查出塵全身;探查的結果終於讓她滿意了:「好,算你李出塵厲害,但現在還不是乖乖地輸在姑娘我的石榴裙下?」
下一瞬間,雷囧已經一步踏,來到了出塵身前。只見她臉一片狂喜:李出塵啊李出塵,這下子你可栽到我手了。你是我靈嬰煉成後的第一戰,但此戰之艱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不過我總算拿下了你,哈哈!從此我修行路有你這麼個天仙前期級高手護駕,那還不是一片坦途?還有誰能奈我何?
說時遲那時快,雷囧已經伸手抓住了出塵左手,緊接著就要把自己的嬰心靈昊打進出塵的大腦裡面——只要嬰心靈昊進了腦子,無論接受者有多高的修為功力,都會一輩子認嬰心主人為主,永無翻身之日——但就在這時……
雷囧全身一震,靈昊就發不出去了。因為她的手指觸碰到了出塵左手手腕戴著的一隻手鏈。
那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銀手鏈,而且看去雖說算不得什麼古物,但二三十年的壽命應該也是有了的,有些地方已經有些斑駁,肯定值不了幾個錢。如果放到舊貨攤,說不定一兩個盧布還賣得出來,但李出塵是何許人物,怎麼會把這麼一個舊手鏈鄭重地戴在手呢?而且那手鏈裡面存儲的能量根本就不值一提啊!開始的時候雷囧心裡這麼想著,但行動並沒有停止,靈昊幾乎就要發出了;但是,手鏈裡面傳來的氣息馬就讓她禁不住目瞪口呆: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手鏈裡的氣息跟她仔仔細細地珍藏著的一小被子的氣息一模一樣,而那小被子則是塞爾維婭把她從苦也島抱出來的時候,貼身包著她身體的東西!
雷囧如遭雷殛——她過去多少次推算過,那小被子的氣息就是她自己生身母親周麗媛的氣息,那麼這隻手鏈發出來的自然也是她母親的氣息了!但是這隻手鏈卻又是怎麼到了李出塵手的?她呆呆地木立在那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在她的靈嬰剛剛煉成,自己現身雙方陣前向李出塵挑戰的時候,是柳劍春把什麼東西遞給了他,那就是這隻手鏈。但為什麼呢?柳劍春是自己的殺母仇敵,她為什麼會保留自己母親的東西?莫不是這裡面另外有什麼隱情?
雷囧本來就是絕頂聰明的人,煉就了異世靈嬰也讓她的腦筋更為活絡,但遇到與自己從未謀面的母親有關的事情便頓時讓她方寸大亂。本來這時候的最佳選擇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把把手鏈搶過來再說;但偏偏跟她對陣的是出塵,又一個絕世天才,有了對手發蒙這種機會豈有不善加利用的道理?要說當時出塵一時神迷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雷囧思想打了一個趔趄,出塵也就趁此良機一下子返過了乏。只見他飛身撤步,馬就與危險的雷囧脫離了接觸。
「你——你——你,」一向口齒便給的雷囧可能是生來第一次結巴了起來:「你的這個鏈,是從哪——哪裡來的?」
出塵也一陣子發蒙,不過幸運的是,這次並不是他的腦子發蒙,而是被雷囧的這個問題弄懵了。「手鏈?」他期期艾艾地說,但馬想起來自己是在雷囧的領域裡面,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於是下面的一句:「這手鏈是我妻子交給我的」就沒說出來。他清醒了,馬就接著說:「但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乖徒兒?」
這一句話頓時讓雷囧發了懵:是啊,他什麼都忘了,怎麼說得出手鏈是從哪裡來的呢?他肯定已經知道虞思盈有問題了,但其他的他一定不知道,但這前因後果可怎麼讓我跟他解釋呢?
縱是雷囧天縱奇才,現在也被當前的形勢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心一意想得到自己母親的信息,但信息卻掌握在,至少是可能掌握在自己的對頭,而且是被自己用領域迷惑了本性的對頭的手。怎麼辦?
要想得到信息,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撤去領域,讓出塵恢復清明,但這麼一來自己的殺母之仇又怎麼辦?但即使不撤去領域,依照雷囧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出塵的對手也很難說。那麼就乾脆撤去領域再說?雷囧猶豫起來了。如果撤了,雖說這一陣自己是失利了,但最重要的兩樣法寶還在自己手中,並沒有失去根基;但疑幻疑真境以後再用到出塵身恐怕就難了。但如果這次得不到母親的消息,以後還有機會嗎?雷囧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的出塵似笑非笑,好像知道她在犯難似的,心裡氣急敗壞,但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