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狂瀾 正文 149.火焰噴射器大發淫威
    149.火焰噴射器大發淫威

    黑虎受重傷,賀雲飛犧牲,華雲崗、陳大為和朱建茂撤了下來,扼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他們深知自己責任重大。一萬多游擊隊現在已經傷亡過半,只剩下五千多人,由三人分兵把守要衝,九號公路由華雲崗帶領一千八百多人負責防守。九號公路兩邊有五座山頭,海拔高度都在二百米以下,高出公路不超過一百五十米,山頭怪石嶙峋,石縫中長滿了松樹與柏樹。游擊隊員們抓緊時間構築了簡單的掩體,幸運的是面對公路的一面有許多山洞,可以在敵人炮擊的時候藏身。

    三點五十分,戰鬥打響了,敵人的坦克和裝甲車裝備著的大炮首先開火,炮彈呼嘯著在五座山頭爆炸,立刻炸得石片和彈片一起紛飛,讓許多游擊隊員受了傷。華雲崗趕緊命令大家進入山洞躲避。十分鐘後敵人炮火延伸,游擊隊員們從山洞中衝了出來,但沒想到,狡猾的華及裡命令炮火再次轟擊當面陣地,又讓許多游擊隊員傷亡。華雲崗左胳膊被石片擦傷了,流了不少血,所幸沒有傷筋動骨,只是行動有些不便。他一邊讓衛生員替他包紮一邊恨恨地罵:「該死的老毛子,這麼狡猾!」

    敵人集中攻擊九號公路,九號公路兩側的五個山包漫山遍野,全是敵人黑乎乎的身影。華雲崗大聲喊:「把敵人放近了打!看準了再射擊!」七營長門世標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華雲崗高興地說:「好!就這麼幹!」只見趙世標摸著黑退到一棵大樹後面,左手按住電話機,伸出右手,抓住搖把就是一陣猛搖,接著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整個大地顫動了一下,接著,幾個山包都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工兵連在陣地前沿事先埋下的一百多顆地雷全部爆炸了,滾滾的硝煙瀰漫著整片陣地。硝煙慢慢散去,陣地前散佈著幾百具俄聯士兵的屍體,就在這時,華雲崗一聲大喊:「開火!」幾座山頭的游擊隊員一齊射擊,雖然天還沒亮,但俄聯軍隊的隊形十分密集,結果又撂倒了一批俄聯士兵。沒有受傷的俄聯士兵猶豫了,退縮了;但這時華及裡帶著督戰隊凶神惡煞般站在他們身後,黑壓壓的槍口對著想撤退的士兵。「衝!給我衝!」華及裡聲嘶力竭地喊著:「衝到山頭,一人一枚勳章!不敢沖的,現在就給一顆花生米!」俄聯士兵被逼無奈,又捨命往山頭衝去。他們仗著夜色,連摸帶爬地來到了距離山頂不遠的地方,但華雲崗高聲喊道:「手榴彈,一齊向下扔!」幾百顆手榴彈出了手,接著又是幾百顆,等到第三次幾百顆手榴彈扔到山下的時候,陣地前沿的俄聯軍隊已經全部敗退下去了,甚至把華及裡的督戰隊都撞翻了。

    「混蛋!」華及裡現在已經不顧形象了。「這是敵人的最後一道防線,難道我們要在這裡垮下去嗎?」他深深地知道,一旦天亮了會發生什麼事情:敵人的殲擊機會回來,甚至敵人的轟炸機也會來。那時候又將是單方面的屠殺。怎麼辦?他的腦袋裡面滿是瘋狂的想法,但好像一個也沒有希望實現。突然他眼前靈光一閃,立刻叫來副官。「拉米爾,快,到後面去查一下,我們還有多少火焰噴射器!」

    半小時後拉米爾回來了,一臉的興奮。「將軍,還有四十多架,我已經全都帶來了!」

    「來得好!給我燒!現在就給我燒!把石頭也給它燒化!一個活人也別留!你給我從一號高地燒到五號高地!我要叫整個神州佬的陣地都成為一片火海!」

    看著華及裡扭曲的臉,拉米爾不覺暗自發抖。他一句話也沒說,帶著火焰噴射器,跌跌撞撞地來到前沿,傳達了華及裡的命令:「將軍命令你們,立刻對準敵人發射,把敵人全部燒死!」

    四十多架火焰噴射器一字擺開,首當其衝的是一號高地,華雲崗正在那裡鎮守。他隱隱約約地看到敵人從後面帶來了許多長管子,正有些迷惑,這時候身邊的門世標突然喊道:「不好,敵人把火焰噴射器調來了!」

    他仔細一看,在朦朧的夜色下那長長的管子,還有俄聯士兵身背著的燃料箱——不是火焰噴射器是什麼?華雲崗看了看周圍的松樹柏樹和陣地前的山巖,不禁臉色一變。「撤!」華雲崗立刻發出了命令。他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山下那些管子前端發出了火舌,火舌舔著陣地前沿的松柏,大樹小樹先是冒起了濃煙,緊接著便是大火漫天。游擊隊員們用不著第二道命令,馬端起槍撤下陣地,向山頂退去。

    華及裡見狀哈哈大笑:「好,燒得好!坦克、裝甲車,開炮,狠狠地給我打!」

    俄聯的機械化部隊見有便宜可佔,也立即開火,許多游擊隊員就這樣倒下了,整個一號高地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就這麼幹!阿爾德,你們沿著公路開過去,對準二號高地開炮!阿米爾,分一半火焰噴射器去二號高地,把二號高地也給我點起火來!我倒要看看,你們神州佬的骨頭燒焦了是什麼顏色!契爾任、諾爾多!你們帶著步兵給我衝!把所有的高地都給我拿下來!」

    十分鐘後,一號、二號、三號高地都是一片火海。「報告將軍!」是契爾任下來了。

    「拿下了幾號高地?」

    「報告將軍!去了!可又退下來了!」

    「為什麼?」

    「山的岩石太燙了,把士兵們的皮靴子都燙化了,只能退下來!等會兒再。」

    「哈哈哈哈,太好了,神州佬,你也有今天!」華及裡太陽穴青筋暴出,兩眼直瞪瞪地閃著凶光;他臉的肌肉哆嗦著,山羊鬍子全是口水和鼻涕,整個人在漫山大火的映照下形如瘋狗。契爾任身哆嗦了一下,趕緊退到旁邊。

    「哈哈哈哈,你孫悅辰不是將星嗎?你將在哪裡?你星在哪裡?燒!燒!給我燒!不要停!前面的四號高地!還有五號高地!接著來!看他們還往哪裡跑?全都給我燒死!燒光!連灰都別剩下!把所有的神州佬都燒光!」

    華及裡這一夜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現在已經不是「失態」兩個字能形容的了。但他的命令下邊還是有效執行了的,沒過多久,四號和五號高地也燃起了大火。漫天大火把整個夜空照得一片通明,岩石都燒紅了,辟哩啪啦地四分五裂,接著一塊接一塊地落了下來,五座山頭的林木燒得嗶剝作響,火苗竄起來幾十米高,濃煙直夜空,好幾公里外都看得見。

    華雲崗帶著隊伍剛剛逃出火海,轉到山的另一面,就看到大火燒到了山頂,接著又緊跟著燒到了山坡的這一面。「快退!」他知道事不可為,趕緊帶隊脫離險境。扼守十三號、十五號公路要衝的陳大為和朱建茂看到這邊形勢危急,敵人馬就要通過九號公路了,也急忙帶著隊伍下來,準備沿著九號公路阻擊敵人。但從這裡到江邊已經無險可守,眼看敵人的機械化部隊就要長驅直入。

    「功敗垂成,就是這最後一刻!」華雲崗帽子摔了,大衣一扯,五個扣子「蹦」地一聲全都飛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他把大衣往後一撂,大叫一聲:「有種的,跟我!死也要死在九號公路!」他的身後立刻聚集了幾百個鐵血青年,個個在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中穿著單衣,手拿武器,從山包一側向九號公路直插去。他們走的是一號高地和三號高地之間的小路,但剛剛跑去了幾百米就感到腳下灼熱燙人,接著就看到山梁另一邊一片通紅,隨後大火便迎面燒了過來——冬天裡的白龍江省,到處是幹得嘎巴響的樹木,華及裡的火焰噴射器點燃了滿山遍野的林木,眼看就要觸發一場龐大的森林火災。

    「不行,老華,這裡過不去!」門世標在華雲崗身後喊道。他一把扯住華雲崗,把他拖了回來,把隊伍帶下了山梁。幸虧他動手快,否則這幾百人的隊伍就會葬身火海。

    那邊的華及裡可不管大火燒到了哪裡,只見他威風凜凜地站在裝甲車,左手高高地舉在頭頂,右手拿著手槍指著前方,口裡還在高呼:「衝!衝!衝!衝到江邊!衝到江北!衝回俄聯!衝回老家去!」他的嗓子已經完全嘶啞了,眼睛裡血絲密佈,他覺得開戰以來只有今天才是他最痛快的一天。

    已經是早五點了,白龍江悅辰和靈劍正在佈置最後一座大陣,出塵正在江面空來回巡邏,檢查大陣。突然,出塵心中傳來警號,他頭一抬,發現西南方向一片火紅。「不好!」出塵輕呼一聲,接著便靈識一閃,來到了悅辰跟前。他定睛一看,最後一座大陣已經初具規模,只等著靈劍調動樹木填陣基就算完工了。他一扯悅辰道:「悅辰,你看西南方!」

    悅辰朝西南方一看也是大驚。他是火屬性的靈體,對火元素格外敏感,前些天他體內似乎有靈感爆發,更讓他對一切灼熱的元素有著親切的感覺。他瞥了一眼靈劍,見她正在緊張地與周圍的樹木交流,就急忙對出塵說:「好旺盛的火元素!你給靈劍護法,我去看看!」出塵一把將他拽住說:「不行!所有的大陣都是你布的,主持大陣的也都是你的部下。你就留在這裡,為靈劍護法,我去看看!」話一說完,出塵靈識一閃間,一個瞬移,已經到了悅辰布下的最後一道防線空,只見五個山包已經不再有火了,但山包也同樣沒有了任何生物。燒得通紅的山巖還在發出高熱,而方圓幾十里卻已經成了一片火海,不知多少生靈葬身大火之中——由於這場大火,華及裡被逮捕,追究他的戰爭罪,此是後話,暫且不表。九號公路本身倒是沒火,只見第一輛裝甲車站了一個人,雙手揮舞,好像在發瘋似地狂叫著。出塵的俄語不行,也聽不出他在喊些什麼,卻看得到他軍裝的一顆金星在閃閃發光。他身後的坦克和裝甲車沿著公路飛馳,後面是滿載俄聯士兵的卡車,再後面落得遠遠的才是跑步前進的步兵。

    出塵搖了搖頭,對著大火輕輕地歎了口氣,接著就心意一動,從芥子空間中取出幾張單層水行符。只見他暗運神通,心意動處,早把這幾張水行符打到了滔天大火空,接著便在靈識閃動之間,讓水行符變成一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水火交集之間烈焰騰騰,開始與烈火接觸的水流立刻變沸騰了,發出遮天蓋地的水汽。雖然一時間大火不肯退讓,但大水卻不斷地傾瀉而下,地的火沒了根基,無法持續下去,天空中的雨水卻還不停地朝下噴灑,直到最後一絲濃煙也歸於無形。這時空中的出塵才算鬆了一口氣,任由水行符繼續在空中向著大地發出剩餘的水元素,這才回過頭來觀測奔馳中的俄聯軍隊。

    俄聯軍隊也不管他們這下子惹下了多大的禍,只顧朝著江邊狂奔野跑。他們心中似乎有一個信念:到了江邊就算到家了。家啊,家啊,想到近在咫尺的家,他們什麼也顧不了。

    華雲崗帶著的幾百人從山梁退了下來,但馬就被身後的濃煙烈火追了。身邊的火幾乎燒光了他們全身的衣服,他們的臉已經完全是漆黑一團。濃煙捲來,幾乎令他們窒息,但求生的本能還在讓他們狂奔不已。突然之間他們感到一陣清涼,接著大雨便傾盆而下。「這大冬天的哪來的雨?」有人心裡轉過了這一層疑竇,但他們處於生死俄頃之間,既然有了生的希望,誰還去管這一層希望是從哪裡來的?況且他們這些天跟著悅辰和靈劍,也著實見識了不少他們無法解釋的現象,所以個個停下了腳步,高舉著雙手,迎接這從天而降的甘露。只見大雨轉眼之間已經把周圍的烈火澆滅,過了沒多會兒連煙都不剩了,這幾百號鋼鐵漢子這時擁抱著又是唱又是跳,歡慶自己的劫後餘生。在他們的心目中,烈火如此兇猛,華及裡那幫俄聯軍隊的遭遇恐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到哪裡去。

    陳大為和朱建茂率領著部下向九號公路這邊趕來增援,接著就看見濃煙烈火從華雲崗他們的陣地那邊升起,隨後也朝他們捲了過來。他們倆都不是莽撞之輩,趕緊帶隊後撤,來到一處寸草不生的高崗,這才看到遠處九號公路周圍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就在他們擔心華雲崗他們的命運時,卻見天降大雨,淋滅了大火,讓他們心中慶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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