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狂瀾 正文 142.駕臨大陸橋(1)
    142.駕臨大陸橋1

    狂想歷3970年12月25日,這一天是西方的耶誕節,俄聯的東征教自然也在各處舉行著盛大的慶典.但對於無數俄聯人來說,這一天也是一次可怕的噩夢。

    燕京周圍各大空軍機場一片繁忙。俄聯的空軍被打怕了,已經很長時間不敢來神北了,機場就在大白天公開地做準備,迎接這樣一個偉大的時刻。魯珉親自帶隊,張大勇也披掛陣,嚴峰被留在塔台指揮,他很不樂意,一直噘著嘴。空總的章及惠參謀長也想前線,但還是胡三林下的命令,把他也留在了燕京。他嘟嘟囔囔地來了西郊機場,跟嚴峰一起坐到了塔台,老哥倆都在感歎:這個參謀長當的沒意思,現在哪怕當個團長都能去,這種歷史性的時刻就這麼給白白耽誤了!

    神北各主要空軍基地,各梯隊飛機按目標遠近次序排列,等待升空命令。出塵乘坐了天涯咫尺已經到大陸橋空偵察了一遍,回到了西郊機場,向大家通報:「一切正常!」接著,莊嚴的時刻到來了。列隊整齊的飛行員站在最前面,地勤人員站在飛行員身後。空軍參謀長章及惠親自來到部隊面前。魯珉跑步向前報告:「報告參謀長!殲擊機編隊應到七十二人,實到七十二人,請首長指示!」

    「稍息。現在宣讀國防部命令!」

    一聽是「國防部命令」,所有的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全都瞪大了眼睛。他們全都預感到今天的任務絕不尋常,但卻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重要到了由國防部直接下達命令的程度。吃驚歸吃驚,長期的軍隊生活和軍人素養還是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同時立正。

    「著你部即刻升空,飛出國門,直插俄聯縱深,掩護轟炸機編隊,炸毀敵遠東大陸橋,即伯利亞大鐵路,切斷敵後方補給線。此次行動為我全軍全面大反攻開始之戰略行為,望你部全體指戰員兢兢業業,切不可掉以輕心。當以殺敵為己任,報效祖國,成百年偉業,壯華夏河山。此令。國防部長胡三林。狂想歷三千九百七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命令一讀完,在場的全體飛行員與地勤人員的眼中都放射著狂熱的光芒。飛出國門,轟炸敵人的大陸橋,切斷補給線,讓敵人百萬大軍成為無家可歸的孤兒,什麼樣的偉業啊,就要在他們的手中實現。這些天來,敵人不大敢來了,部隊沒日沒夜地訓練,不就等著反攻的這一天嗎?這一天終於來到了!而且是以這樣一種大家根本沒有想到的方式來到的!許多人發現,熱淚已經流下了他們的臉頰,但他們全都筆直地站立著,等待著。

    魯珉快步前,雙手接過命令。接著他轉身,面對著整齊站立的指戰員大聲說:「同志們!稍息。擦眼淚!」隊伍裡一片哄笑。「別笑!立正!」魯珉威嚴目光掃視著大家。「這一天終於來到了!我不用多說了,這次任務的意義你們都清楚!飛行路線和具體細節已經全部在你們飛機的計算機螢光屏。現在大家立刻機,層層討論,二十分鐘後按梯隊先後升空。解散!」

    整齊的隊列「轟」地一聲散了,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各自跑向自己的飛機。站在一邊的出塵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劍春那健美的身影。突然他發現有人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是胡霞霞和胡立國姐弟倆並肩站在他身後。

    「怎麼樣啊出塵?」出塵迎著的,是胡霞霞關切的目光。

    「你說的什麼啊,老姐?大陸橋?還是劍春?」出塵故意裝糊塗。

    「都是。打大陸橋,有把握嗎?」胡霞霞問,臉十分嚴肅。

    「沒把握就敢接任務?看,空總這次把老本都投進去了。記得次具有中級防禦的一架飛機受了傷,他們那個心疼勁,鬧得人家馬衛東檢查也不知做了多少次。這次你看,一百二十架殲擊機,一百二十架轟炸機,全都是高級防禦,怎麼會不行?」

    「那劍春呢?」這次問話的是胡立國。「回來就該把她給搞定了?」

    「哈哈,」胡立國不知道出塵跟劍春已經結婚了,但胡霞霞是知道的,所以出塵也打起了馬虎眼:「這些天一直忙,我們的結婚證還沒去辦呢。」

    「算了,不用你們自己去辦,我讓秘替你們辦好,你看行嗎?」胡立國問。

    別人不知道,劍春的心思胡霞霞可是一清二楚。「得了老虎,你就知道添亂,這種事別人代辦?想都別想。人家憧憬這種人生中的歷史性時刻已經多長時間了啊,你知道嗎?」

    胡立國被姐姐一說,馬也有所醒悟。「食言食言,我自罰三杯。」說著他拿起水壺,一仰頭喝了三口,嘴裡叫道:「好酒,真來勁!」

    胡霞霞搗了他一拳。「老虎,怎沒見你在別人面前這麼放鬆呢?」

    「哎呀姐姐,你連這個都不懂啊?當著別人的面不行。跟官比我小的人在一起我得充大漢,跟官比我大的人在一起我得裝老成,你看,都不敢胡來。可李先生是誰?我跟人家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那可不就率性而為,回歸赤子了嗎?」這話逗得胡霞霞直笑,出塵也覺得這時候的胡立國很可愛。他正要接話,就看見章及惠過來了。

    「章參謀長,看你手癢癢的樣子,也想去?」出塵問。

    「老囉,」章及惠感歎道。「要是我能來這裡,讓你們家小柳給培訓培訓,說不定還真有機會。人家都說了,起降滑行不超過二十五米是標準之一,那天我去試了一把,怎麼也得三十多米,乾脆算了,老胳膊老腿的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一聽這話胡立國就不響了。他也很想達到這二十五米的標準,可自己悄悄地練了好幾回,還偷偷地請教過劍春,但還是在三十二三米的線晃悠,所以很能理解章及惠的心情。

    一個半小時後,俄聯境內,伯利亞東部古奇山旁的共青團城裡一派節日景象。共青團城是俄聯在遠東的重要城市,伯利亞大鐵路經過這裡,古奇河在城邊蜿蜒流過,河是整個俄聯遠東最大的鐵路橋:共青橋。離城不遠有俄聯空軍的一個重要機場,那裡的俄聯空軍承擔保衛附近鐵路三大目標的任務。由於戰爭,共青團城格外繁榮,人們連一點擔心都沒有:就神州佬那批蠢貨,他們還打得到這裡來?今天的大街小巷到處裝點著耶誕老人的形象,街道的路燈柱子都纏著五彩紙繩,天空中飄著氣球,櫥窗裡擺滿了各色耶誕貨品。當然了,街行人稀少——大過年的,人們都放假了,大部分人都在家團聚,許多在這裡工作的外地人也借假期回家探親去了。但最熱鬧的地方是酒,今天全都客滿,裡面擠滿了出來放鬆一下的俄聯官兵,其中大部分是空軍。

    「瓦傑!」一個正在喝酒的空軍少校軍官看到了熟人,對方是個陸軍少校,剛從台那裡拿著一瓶「不得加」走了出來。

    「別赫拉,好久沒見了呀!」瓦傑立刻握著酒瓶向別赫拉這邊走了過來。別赫拉朝旁邊擠了擠,給瓦傑騰出了個座位。

    「忙啊,」別赫拉說。

    「忙?」瓦傑說。「我看未見得。你們空軍最近就沒怎麼出動過。」

    「真的是——是忙。」別赫拉壓低聲音說,他身邊桌已經放了兩個空酒瓶子了,所以說起話來舌頭有點打嘟嚕。「忙得氣——氣都喘不過來。」

    「那麼忙?」瓦傑不解地問。「你們空軍如果不升空,那還有什麼事?」

    「你還記——記得咱們的老酒伏爾加嗎?」

    「伏爾加校?那還會忘?他後來去了蒙今的基地,不是早就英勇犧牲了嗎?」

    「沒——沒呢。他在神州境內跳——跳了傘,被人家給俘虜了。」

    「那還不錯嗎,保了一條命。」瓦傑對著瓶嘴來了一大口酒,欣喜地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跟他來一杯。」瓦傑很喜歡伏爾加,因為他手裡錢不少,喝酒的時候經常是他付賬。

    「難囉。——次他帶隊去炸燕京損失慘重,面要治他罪,他又去『帶罪立功』,這才被人家打下來的。這不,那個伯——伯利亞幫的人來了,說是要看看神州人怎麼把梅格25打下來的,說是還要改裝飛機,這就——就住到機場裡不走了,結果我——我們就忙了個底朝。我看這仗——這仗還不知要打多久呢。」

    「怎麼會?」瓦傑感到很不解,老朋咋那麼悲觀呢?「咱們三路大軍長驅直入,神州佬只有招架的份,過不了多久只怕連招架的份都沒了,你怎麼還會說什麼『不知要打多久』?」

    別赫拉左右看了看說:「面說了,要謹防神州佬襲擊鐵——鐵路。」

    瓦傑笑了起來:「別赫拉,你們空軍最近不怎麼順,你怎麼也變得這麼膽小了?咱們這大陸橋鐵路不說是永恆不滅,可至少對於神州佬來是可以算是堅不可摧了。沿路多少措施保護?空軍的戰機就不說了,你最清楚;就說我們的地對空導彈和普通防空火力沿線就擺下了多少?要是這種防範神州佬都能來襲擊,那我們開始進攻他們就是錯誤的!」

    「說不定就——就是錯誤。」別赫拉真的是喝多了點,許多不該講的話也對老酒說出來了。「你知道伯——伯利亞幫?」

    「聽你說過,剛剛你還說他們呢。」

    「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伯——伯利亞幫是修仙的你可知道?」

    「你次跟我說了,當時把我嚇了一大跳呢。」

    「就——就是。他們改裝了四架梅格21,結果性——性能比原來提高了許多,比梅格25還強,結果還——還是讓神州佬給打——打下來了。」

    「比梅格25還強,還讓人給打——打下來了?」瓦傑大為動容,也不知是他的酒已經喝高了點還是被別赫拉的消息給嚇的,他的嘴也打起了嘟嚕。

    「就——就是伏爾加出事的同一天,四架全——全完了,我在雷達看——看見的,開始還——還看得出來是——是怎麼回——回事,後——後來就,就不行了,就——就全完了。」別赫拉結巴了個厲害。

    瓦傑剛要答話,就聽到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了淒厲的防空警報。自從戰爭打響以來,這聲音他們只在防空演習的時候聽到過,瓦傑本能地認為又是防空演習,要不就是試驗警笛系統。但他馬反應了過來:今天是耶誕節,根本就沒安排演習,試驗系統更是不可能的,因為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試驗系統都是早九點鐘的事。「都是別赫拉這個烏鴉嘴,他一說神州佬可能會襲擊鐵路就真的來了!

    瓦傑顧不得多想,從褲兜裡抽出一條用了兩三天還沒洗的手帕塞住喝了還不到一半的「不得加」瓶口,就把酒瓶子往懷裡一揣。接著他就聽到別赫拉口裡含含糊糊地問:「什——什麼響?怎麼聽起來像防——防空警——警報?」

    這時瓦傑的酒已經嚇醒了,他見別赫拉醉眼惺忪的那個樣子,不覺心中一痛:就他這樣子怎麼天?於是他一把揪住別赫拉的衣領,把他從座位拎了起來,照著他的臉蛋左右開弓就是幾個耳光,但沒想到卻起了反作用:愣是把他給打得更迷糊了。這時酒裡已經亂成了一團,許多丘八們已經衝了出去。他見鄰桌有一瓶礦泉水打開了沒人喝,就一把拽了過來,全都淋到了別赫拉臉。

    「你幹嗎往我臉倒——倒涼水?」別赫拉總算清醒了過來。

    「防空警報!你快回機場!我也得到防空陣地去了,咱以後再聊!」說著瓦傑就衝了出去,緊接著就看到空中兩排奇形怪狀的飛機以驚人的速度凌空而過,朝共青橋那邊飛了過去。

    「不好!」瓦傑喊出了聲。他知道今天的情況。因為過節,再加從戰爭開始以來就從來沒有過敵情,他們的地對空防空導彈營現在還在營房裡的人不會超過一半,在陣地的不會超過五分之一,能飛起來的導彈不會有幾枚。「狗東西,怎麼那麼快?我要是早跟別赫拉聊聊,知道神州佬的本事就好了。也都是那些該死的級,總說我軍雄起,神州佬X痿,怎麼現在就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就在這時他聽到共青橋那邊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從聲音判斷是在結實的硬地的爆炸,不是在水裡的聲音。他加快了腳步,衝進停在街角的吉普車,一踩油門便絕塵而去。他的心中還懷著僥倖:大橋很堅實,全部鋼筋混凝土澆注而成,層是行人公路橋,下面才是鐵路橋,並排四對鋼軌。層挨幾枚炸彈,鐵路通車問題也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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