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奇襲1
到了玫瑰江市隱蔽好了以後,悅辰他們就跟地下黨的負責人聯繫了。~~~~~~.~~那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高高胖胖的,戴了副近視眼鏡,代號鋒銳。他帶來了許多有用的資料,包括玫瑰江市的詳細地圖、敵人在市內和郊區大致的兵力部署、敵人據點的防衛佈置等等。但是說到後天的十萬人大會他就說不多少東西了。
「鋒銳叔叔,」雖然悅辰現在當了司令,但待人接物還是很低調,這讓作戰部他的幾個下屬都很欣賞他。「您知不知道我們的同志被關在什麼地方?」
「你是想在開大會之前就把他們救出來?」
「是啊,那敵人的大會不就開不成了?」
「主意倒是不錯,我也知道在哪裡,但就是那裡的戒備實在太森嚴了,恐怕劫獄的難度很大。」
「請您說說看。」
「據我所知,這次關在玫瑰江的一共有六百多人,其中有三分之一是重傷號重病號,他們關在市郊的第二監獄。可能是考慮到他們很難逃出去,所以那裡的戒備不嚴,只有一百來號人把守。但如果我們去營救,每一個傷病員都需要好幾個人抬著走,這樣就肯定會特別遲緩,很容易受到敵人追趕過來的大部隊的打擊,傷亡必定很大。另外的四百多人關在青山集中營,那裡就在市區邊,戒備極為森嚴,光是守備隊就有四五百人,配備了輕重武器,還有毒瓦斯和火焰噴射器。附近不遠處有敵人的一個機械化步兵團兩千人,全部乘坐裝甲運兵車。市中心有敵人二十多架武裝直升飛機,火力很強,隨時都能來增援,整個玫瑰江市敵軍總兵力在一萬人以,這一仗可不好打。」
「開大會是在雲漢廣場嗎?」
「要開十萬人大會只能到那裡。」
「從青山到雲漢廣場有多遠?」
「嗯,七八公里,但都是比較開闊的大道,很難隱蔽。敵人肯定會佔據沿路的高樓警戒,沿途搶人只怕也不容易。」
臨走的時候鋒銳特意囑咐悅辰說:「我知道你們想破壞敵人的大會,想救出我們的戰,但你們堅持到現在也不容易。現在前方力量對比正在慢慢地起變化,你們在敵後生存是第一位的,這樣在我軍大反攻的時候就可以給敵人最沉重的打擊。記住我的話,你們是大反攻時的一支奇兵,絕不能輕易損失。」
「您放心,輕重緩急我是明白的。」
鋒銳走後,悅辰、靈劍和作戰部的四個人接著開會。
「靈劍,如果讓你到第二監獄把傷病員都治好,大概要花多長時間?」
「如果讓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治,那當然就慢了。二百多人就算八個人一間屋,三十間屋,加走路,怎麼也得一兩個鐘頭。」
「如果把他們全部集中在一起,那要多長時間?」
「嗯,讓我想想。如果不都是生命垂危的,就算十五分鐘。」
「那就行。我有個想法。我們這次就大鬧一場,打他個四面開花!」
「怎麼打?」幾個人全都興奮起來了。
「我們……」悅辰的聲音越來越低。
第二天白天,第二監獄外面跟往常一樣來了許多做小買賣的攤販,因為這裡是郊區,但離市區也不算遠,許多城裡人來買新鮮的農產品。而這一天來的人又特別多,因為連著幾天颳風下雪,城裡人的蔬菜水果劈柴什麼的大都消耗光了。
第二監獄的採買是神州人,名叫王大闖,一條腿有點瘸,他也出現在買食品的市場裡。他買東西向來大手大腳,不怎麼講價,所以那些農民都願意跟他做生意。這不,他走到一個攤販面前,那個攤販是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大概也就是十六七歲。他看了看她挑著的兩筐蘋果問:「怎麼賣?」
那女孩乾脆地回答:「老總,您要買嗎,咱就便宜點賣了好回家。兩筐一起六十五斤,我在家稱好了的。這全都是在我家地窖裡保藏的新鮮蘋果,咬一口倍兒甜。開集了就一個人剛買走了兩斤,還剩六十三斤。就算一塊錢一斤,六十三斤的零頭也算了,您給六十塊錢,我就拿錢走人。」
「嗯,六十塊錢也成,不過你得給我挑到號子裡。」
「行,」那女孩回答得很痛快。
沒過多一會兒,兩個人就進了第二監獄。
王大闖大大咧咧地說:「哎我說丫頭,挑到這邊來,到廚房裡來。對了,就走這邊。那個小周呢?什麼,肚子疼?他快生了嗎?丫頭還是小子?那就算了,丫頭,勞你的駕,那個小周病了,麻煩你跟我一起進號子裡面,一人發倆蘋果。啊,他們哪有這個福氣,還天天吃蘋果?明兒個要開大會了,給倆蘋果吃吃,他們不都是傷號嗎,別讓人家外邊的記者看去太那個了。哦,你不願意,就算幫我一個忙好了。得得得,再多給你三塊錢成不?哦,要五塊?行,五塊就五塊,反正是老毛子的錢。行,進去,咱一塊兒去,從這兒走。」
那王大闖囉哩囉唆地在前面走,那女孩挑著擔子跟在後面,每到一間監房跟前她就按照人數,一人發兩個蘋果。可說也奇怪,如果哪個監房住的人傷病比較重,那女孩在那間牢房門前呆的時間就長一些,王大闖也就比平時更囉嗦,甚至還扯到自己的腿是怎麼瘸的,怎麼到現在也沒老婆,等等等等,雜七雜八一大堆。可如果哪個監房住的人傷病比較輕,這兩人也就一帶而過,發了蘋果就走人,根本就不拖延。前前後後大概也耽擱了兩個來鐘頭,這蘋果總算發完了,那女孩挑著空筐要走了,但王大闖還沒給錢,就跟著他進了辦公室。沒想到又來了幾個賣東西的農民,說是王大闖買東西的時候給錢給少了,要和他理論。監獄門口把門的兩個哨兵不讓他們進,他們就跟哨兵嚷了。那些哨兵都是俄聯人,兩邊的話說不通,王大闖就急忙下了樓,對著哨兵說了一通,哨兵聽得直點頭,但沒想到那幾個農民擋住了哨兵的視線,後面又悄悄地來了幾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下了哨兵的槍。
緊接著,外面賣貨的,買東西的,路過的農民,趕馬車在市場邊歇腳的,喝涼水的,一個個動作突然都快了起來,甚至還從腰裡拔出了短槍,都向監獄門口跑了過來。一撥人跟著王大闖沿著台階了監獄圍牆,這時王大闖犯了二十年的老寒腿突然就不瘸了,跑得飛快。圍牆邊崗樓的幾個俄聯士兵突然覺得外面有點不對頭,但他們剛一探頭,就看到幾把手槍對準了他們的腦袋。這哥幾個訓練有素,以統一的動作舉手,於是崗樓立即便被幾個五大三粗的農民佔領了。
這時候進了監獄的外來人已經有了一百多個,只見他們好像在這裡蹲過監房似的,路徑很熟。這夥人很快就分成好幾個小隊,迅速而又有秩序地朝各個不同的方向跑去,接著就聽到低聲喝斥,但兩分鐘之內一切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再過了三分鐘,原來關在牢房裡面的那些重傷重病的「犯人」個個精神抖擻地出來了,手拿著槍,有些還斜背著子彈帶。原來進來的「農民們」也出了房間,帶著那些「犯人」出了監獄大門。前後不到二十分鐘,所有的神州俘虜都放出來了,有傷的有病的全都恢復了健康。他們一個個興奮得恨不得大聲喊叫,但那些「農民們」壓低聲音說:「弟兄們,咱們還沒脫離危險,現在別出聲,快跟!」轉眼之間,監獄天井裡再也看不到一個人了。
監獄三樓的典獄長室裡,悅辰舉著槍對準那個俄聯大鬍子典獄長的腦袋說:「我數三個數,你就按我說的打電話,如果你不幹,可別怪我的槍不認識你是誰!」旁邊那個俄語翻譯把悅辰的話照實翻給那個典獄長聽。典獄長憤怒極了。這是從哪裡來的神州佬,敢到老虎頭拔毛?難道不知道玫瑰江周圍集結了一萬多俄聯正規軍,隨時準備打你們這些游擊隊一個頭頂開花嗎?他眼睛裡像要冒出火來,惡狠狠地瞪著悅辰,就是不肯打電話。
悅辰輕輕笑道:「好,你不打,那也沒什麼,我看你能堅持多久。」說完他手指在大鬍子身點了幾下,發出了幾絲武功高手的內力,讓它們在那個大鬍子典獄長的經脈中遊走,還不斷地衝擊一些特殊的穴位,大鬍子只覺得不知有多少蜈蚣、蠍子、毒螞蟻、螞蟥什麼的在他全身下,甚至整個身體內部各處遊走,啃嚙著他的身體,讓他全身下汗出如漿,沒多一會兒他全身的衣服就被汗水打濕了,就像剛穿著衣服跳進了游泳池了一樣。三分鐘不到大鬍子就尖聲慘叫了起來,好像是十幾歲的女孩子突然看見自己腳下踩著了一條蛇。悅辰微笑著問:「怎麼樣,滋味如何啊?電話打還是不打?」這次根本不用翻譯,大鬍子就像搗蒜一樣連連點頭。
「好,你就好好聽著我們的翻譯的話,讓他告訴你應該怎麼說。如果說錯了一個字,我會讓你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作生不如死。」這時候的大鬍子已經是完全沒有意志的人了,根本就變成了一個隨人擺弄的木偶。
半個小時以後,一百多輛裝甲運兵車風馳電掣地開到了監獄大門口,只聽得監獄裡面槍聲陣陣,還夾雜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和時時爆發的呼喊聲。大鬍子典獄長站在大門口,對新來的裝甲步兵團團長說:「嗨,親愛的伊萬諾夫校,暴動的犯人和外面來的游擊隊已經被我們壓制到地下室了,但是他們正在挖掘地道,妄想逃跑。請你立即帶著你的部隊進入天井整隊,我把進攻的路線給你做一個詳細的說明。」
伊萬諾夫感到有些意外:進攻路線在哪裡不能說明,為什麼要我把隊伍帶到天井裡?但他和大鬍子典獄長是多年好,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騙自己。於是他說:「行啊,阿廖沙,這裡是你的地盤,我聽你的。」於是他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部隊看守車輛,其餘七八百人先進去,然後他跟大鬍子一起,並肩走在最後面。
「怎麼樣啊,阿廖沙?明天就是殺一儆百大會了,你這邊的神州佬就沒找到幾個投降的?」
「找著了,找著了三兩個,可沒想到頭一天剛找到,第二天就被他們的自家人給弄死了。唉,這些神州佬,真不講究人道主義精神。自相殘殺,何其毒也!」阿廖沙感慨著,臉做出憤憤不平的表情。但實際他心裡緊張得要命,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些什麼。悅辰告訴他,他的身體裡已經被下了慢性丹毒,以後每個月給他一次解藥才保得住性命。他也不知道這個神州人說的是真是假,但一想到剛才那人整治他時那種超出人類想像的劇痛,他就只能採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策略,因為他實在無法忍受那種程度的劇痛。
從大門口到天井這一段路還是挺長的,其中包括三段台階和兩條走廊。最後阿廖沙帶著伊萬諾夫走台階,來到一個俯瞰天井的長廊。阿廖沙還指著下面的隊伍對伊萬諾夫說:「看,你的部隊真是軍容整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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