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狂瀾 正文 125.暴風雪中的將星
    125.暴風雪中的將星

    暴風雪當天晚就襲擊了悅辰他們的駐地,而且大煙神州東北當地人對暴風雪的俗稱一刮就是五六天不停.靈劍知道現在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已經有許多人猜出來了,再不必刻意掩飾,而且情況緊急,便放出神通,調動了大量古樹,把他們暫住的那座伐木隊的營地圍得風雪不透,就連營地空也調來了大量灌木、籐條,結成了一層附加的天花板,結果就造成了「外面雪暴風狂,裡面春意盎然」的景色,沒想到卻弄得一些玩心重的游擊隊員暗自感歎,說什麼眼看外面這麼大雪,結果我們在裡面連雪仗都打不成呢。

    自從那天擊敗阿祥之後悅辰就感到身體內靈力鼓動,能量充盈,覺得好像要突破了。他知道這方面靈劍比他高明得多,就去問靈劍。游擊隊裡只有靈劍一個女孩,只要有條件都給她安排單間,所以悅辰和靈劍有什麼事情商量通常都是去靈劍的房間。這幾天靈劍對別的游擊隊員有說有笑,顯得親熱了許多,但不知怎的,一見了悅辰似乎就有些不好意思,愛臉紅。這不,一見悅辰敲門來了她的房間,她的臉立刻就又紅了。說來也有趣,自從經過了那一場生死與共的戰鬥,兩人竟然生分了許多,就連悅辰見到靈劍也常感到有些不大自然。這回要不是修行的事,悅辰也不願意來見靈劍。

    「恭喜你啊,悅塵哥。」靈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悅辰的狀況,對他說。「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已經到了結丹後期,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可以突破,形成元嬰了呢。」

    「太好了!」悅辰大為興奮。「我這結丹期也有好幾年了呢,咋就那麼慢呢。」

    「你還嫌慢,也只有塵哥、春嫂和你這種修行怪物才有這種速度,」靈劍心裡悄悄地想。但現在這麼親密的話她可不願意對悅辰說。悅辰立刻也覺得有些不自然,兩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其實這也是第一次戀情不成的青年男女常有的一種現象,悅辰暗戀劍春,靈劍明追出塵,兩人的愛心都落了空,但舊情未斷;現在兩人在生死考驗中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情意,但心裡口裡都還不肯放棄自己的舊情,不肯承認新的感情已經來臨,所以就有了這種心中熱乎,表面冷淡的現象。

    悅辰偷眼看了看靈劍,只見她還是那種「鄰家小妹」的普通樣子,不過他已經知道了靈劍其實是個容貌不輸於劍春的姑娘,這時不覺心中劇烈地一跳。這幾天悅辰功力大漲,他的冬瓜臉雖說沒什麼變化,但身高不知不覺中往竄了一大截,已經超過一米七五了,弄得游擊隊裡另外一些「二等殘廢」不足一米七的男子,作者注羨慕不已,但心裡全都一個勁地希望民間所謂「二十三還竄一竄,二十五還鼓一鼓」的說法是真的,讓自己也能像悅老大那樣「有後勁」。就在這時悅辰和靈劍似乎同時感應到了什麼,兩人的神色都是一變。

    「好像有修仙者,靈劍妹妹,」悅辰開口了。

    「沒錯,」靈劍馬回答,很高興擺脫了尷尬。「一個結丹期的,修為不如你,悅辰哥。」

    「嗯,就一個,周圍再沒有了,對嗎?」悅辰有點沒話找話。

    「是就一個,再沒有了。」靈劍很配合,也接了來。「要不咱們出去看看?」

    悅辰心裡一熱:靈劍這一個「咱們」,又讓他回想到了幾天前兩人的那種生死與共的情誼。我真的應該珍惜這種情誼啊,悅塵心裡對自己說:可別想多了,像靈劍妹妹這樣的人材修為,怎麼是我這種土冬瓜配得的?可別得寸進尺,弄得連朋都做不成。於是他立刻接口道:「那咱們就去看看。」

    他這句話在靈劍身產生的效果差不多跟他剛才的想法一樣。嗯,靈劍心想:我只是植物型的修仙者,走到哪裡都需要別人保護。次要不是悅辰哥捨了命救我,我還不早就是別人的食物了嗎,反正不是阿蘭就是阿祥,他們都是衝我來的。像我這樣的人就是不祥,悅辰哥可是將星,他心裡肯定瞧不起我,也就是看我可憐,要不然最近怎麼話都不怎麼願意跟我說?兩人各自懷著鬼胎,可就像隔了一層窗戶紙,誰也不敢動手捅破,深怕捅破了不知道在房間裡會看到什麼。

    悅辰心意一動,寶劍已然在手。這就是原來阿蘭的那張漁網,現在悅辰讓它的基本形態成為寶劍了。他已經從寶劍自身得到信息,知道它是下品仙器,只是運用方面還不很到位,因為他的修為實在不夠高。那漁網感激他,對悅辰倒是一片赤誠,主動把使用它的不少訣竅都跟悅辰交流了,所以悅辰使用起來還算如意。戰鬥方面不是靈劍的專長,所以她也沒什麼實用的法寶,但在這種大森林裡靈劍的神通可就比悅辰大多了。

    兩人一起出了門,對這種程度的天災悅辰和靈劍都完全不必在乎。靈劍分開古樹形成的籬笆,讓悅辰走在前面,她緊緊跟著悅辰,向意識傳來的方向走去。沒多會兒兩人便發現了雪地躺著一個黑乎乎的人體,一動也不動,好像失去了知覺。近前一看兩人同時認了出來,是伯利亞幫那三個結丹期的修仙者之一。悅辰和靈劍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發出靈力在那人身探查。只見他靈力尚存,但很微弱。他身有多處凍傷,胃裡幾乎是全空的,顯然有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靈劍問:「悅辰哥,我們把他帶回去好嗎?」

    悅辰點頭說:「好,把他帶回去,救活了好好問問,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靈劍心意一動,早有幾根拇指粗細的樹籐出現在那人身,把他全身下捆得結結實實的——幾天前在生死路走過一回,現在的靈劍對敵人可比原來狠多了。悅辰把他的寶劍變回原來的漁網形態,也裹到了那人身,接著就運起靈力,讓漁網帶著他離地半尺,然後在悅辰靈力的引導下帶回了駐地。

    悅辰把那傢伙帶到了他們平時開會的大房間,把他放到乒乓球桌躺下,然後通知王喜陵讓伙房給燒了一碗薑湯送來。有些游擊隊員聽說悅老大抓了個俄聯俘虜,也來了會議室,只見躺在乒乓球桌的那傢伙個頭倒是不小,足有一米九以,一臉絡腮鬍子似乎也威風,一臉橫絲肉的痕跡雖然還在,但已經瘦得沒了人形,顯然這幾天沒少吃苦頭。

    薑湯很快就到了,但怎麼給他喝成了個問題,因為房間裡圍著的人誰也不願意餵他,幾個小伙子還在那裡唧唧歪歪地嘀咕著:「誰也沒請他們來,來了就殺人放火,沒把他大卸八塊就算便宜了,還餵他?等著,死了活該。」也就是靈劍姑娘家心腸比較軟,最後讓人把他的嘴撬開,把一柄勺子豎著放在嘴裡讓他的嘴始終張著,然後才使了個神通,把碗裡的薑湯逼成一條線,送進了他的嘴裡。這時房間裡燒著火,挺暖和的,那傢伙也就慢慢醒了過來。那人一睜眼知道自己獲救,眼淚接著就淌出來了,對著周圍的人連續說了好幾個「絲巴細巴」,結果幾個人沒一個懂的。後來還是他自己回過味來了,知道眼前的神州人俄語不怎麼行,就用結結巴巴的漢語說了幾個「謝謝」,大家才明白原先的「絲巴細巴」是啥意思。原來按照「修為高者漢語好」的「奧德薩」定律,這傢伙才到結丹期不久,漢語基礎太差,再加最近受的驚嚇太厲害,原來會的一些中文也都去了爪哇國。好在悅辰隊伍裡也有個俄語很棒的人,是原來正規軍裡的翻譯,打散了參加了游擊隊;大家趕緊把他找了來,以下的問話才得以進行。

    首先他告訴大家他叫阿回。原來在他小時候,伯利亞幫的人發現他有靈根,就逼著他父母讓他入幫,他母親含著眼淚給他起了這個名字,盼著有一天他能回到父母身邊。但這時悅辰向他傳音,告訴他這裡有許多普通人,修仙者的事暫時不許他說。他也立刻醒悟了過來,把那些修仙的事咽到了肚子裡。接著他就承認他是那天夜裡來襲擊他們的五個人之一,但他們領頭的兩個人一直沒回來,他們三個人也不知道怎麼辦。本來他們商議了一番想出山來著,但一路都躲著神州的老百姓,這一點悅辰和靈劍倒是明白,他們怕遇到了老百姓,如果來打他們,他們又不敢用仙術,只怕是有些危險自己也找不到路,就出不去了。後來暴風雪來了,結果他跟另外兩人就走散了。他有幸發現這裡有人,但卻有禁制封住了沒法進來只有悅辰和靈劍明白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只是認為是樹籬太密,他走不進來,於是就在林子裡呆著,盼著裡面的人能發現他,救他一命。叫他這麼一說,幾個人都感覺他有點可憐,而且他也不是俄聯的什麼大人物,悅辰就讓人到廚房拿了碗玉米粥給他,還把他的兩手鬆開了,讓他自己吃。

    阿回確實是好幾天沒吃一頓正經飯了,雖說來的不是黑列巴,可他也顧不了,拿起碗就是一陣呼嚕呼嚕,吃了個一乾二淨。吃完了他還死死地盯著悅辰,顯然還想再來點,但悅辰瞪了他一眼說:「這次就這些了,你好多天沒吃過東西,一下子吃多了會撐死你的。」這話就有點半真半假,更多的是悅辰知道他是修仙者,不想讓他吃飽了成為營地的威脅,同時還存了個念頭:這飢餓也是一種刑法,你要是好好地把情報都說出來,那就讓你再吃,如果你不說,哼,雖說殺俘虜不行,但沒留神你低血糖了,餓死了,那最多說我照顧不周,總也不能治我個大罪?

    阿回伸出舌頭來把碗舔了個油光錚亮,悅辰就問他:「你們最近有什麼計劃?」

    阿回說:「前些日子從前方調了一個師來清剿後方,這一陣前方有些吃緊,又把他們調回去了。聽說你們神州的空軍最近比較厲害,連我們伯利亞幫改造過的飛機都比不,我們改造的那幾架也都損失了,面很惱火。」悅辰和靈劍對望一眼:這倒和靈劍帶來的消息是一致的,看來這傢伙沒撒謊。

    阿回又繼續說下去:「最近軍隊發現有特殊的人在後方活動,就讓我們伯利亞幫的人出面清理,所以我們就來了。那天是阿蘭發現這邊的氣息不一樣,這才趕來,沒想到真的跟你們遇了。」

    悅辰又問他俄聯軍隊的部署情況,但他卻說自己不是部隊系統的,所以根本就不清楚。悅辰無法,只好東拉西扯地跟他說著別的事,想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後面阿回說的一條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十二月十五號那天要在玫瑰江市召開十萬人大會,要把抓到的搗蛋分子,游擊隊員都拿出來示眾,說不定要槍斃一批呢。」

    一聽這話整個房間全靜了下來。「搗蛋分子,游擊隊員」?他們這夥人不都是嗎?要讓敵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殺人,我們這些鋼槍在手的神州武裝還有臉混下去嗎?屋子裡的氣氛立時凝重了起來。悅辰馬就順籐摸瓜,從各個方面圍繞著這件事問了下去,直到阿回再也說不出什麼了才算罷休。最後算是審完了,悅辰叫人又去弄了一碗粥給他喝了,他也照例把碗舔乾淨了。現在悅辰可不想把他餵飽了;擔心他撐壞了自然是借口,主要還是不想讓他很快恢復靈力。然後悅辰在他身下了禁制,這才讓人把他帶了下去。屋裡的人漸漸散了,悅辰也去了靈劍的房間。這次可是正事,兩人也不再感到尷尬了。

    「十二月十五日,靈劍妹妹,只有一個星期了啊。」

    「是啊,我們不知道則已,知道了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但是還得證實一下,看是真是假。」

    「有沒有可能是敵人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引誘游擊隊當?」

    「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這樣的修仙者逃出去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但其他普通的游擊隊可就難說了。」

    「就連修仙者也不一定逃得出去。我們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讓伯利亞幫的人來佈置一個口袋等著我們鑽呢?」

    「這個暴風雪,什麼時候會停啊?」

    「這我倒是可以弄清楚,」靈劍邊說邊定了定神,她天生木靈的靈識立刻便從身體發散了出去,不斷地感受著遙遠的地方的樹木的狀況,跟她以前感受過的狀況對比。沒過多久她就停了下來說:「明天就只有風沒有雪了,後天就會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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