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千思紅粉丸已經到了出塵臉,塞爾維婭已經在盤算著如何跟奧德薩談判,最好能讓自己得到那座寶塔,卻突然覺得天地間猛然一亮,好像又有一個太陽出現在天空。塞爾維婭一楞神,就聽得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晴空中落下了一個霹靂,震得天空和大海都搖晃了起來。與此同時,出塵打了一個激靈,腦子裡讓他靈魂振顫的東西一下子消失了,接著就看到一枚散發著奇異香氣的藥丸已經到了眼前。這時剛好塞爾維婭被霹靂震得楞了愣神,靈識沒有鎖住出塵,出塵心念一閃,一個瞬移已經閃到一邊,逃出了大難。
出塵回頭一看,只見奧德薩與塞爾維婭眼睛向看去,面色怪異;出塵心知其中必有緣故,也像他們一樣抬頭看去,只見原來蔚藍色的天空與大海現在都變了顏色。照舊是水天一色,但現在陰沉沉濃厚的彤雲密佈,把天空完全遮住了,只見天低雲暗,透露著不祥。遠遠近近,無數的紅雲向海面空奔騰而來,海面空的雲層越聚越厚,好像一直壓到了海面,讓人覺得氣都透不出來。一陣陣的悶雷聲由遠到近,讓人心中覺得陣陣打鼓。海面海浪翻滾,像小山一樣的波濤下起伏。海四大幫派的艦船那些高手們也是一片驚疑之聲,嘈雜一片,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出塵正在吃驚,就聽到他的元嬰向他傳音:「本尊,是劫雲!你的天劫來了!」
一聽這話,出塵馬就反應過來了。原來他一出寶塔,天地間就感應到了他的修為,接著天劫就來了。會是元嬰說的兩重天劫疊加,一共十道天雷嗎?想當初在八陣圖裡,出塵才結丹期時就體會了文侯的九道天雷,這次如何?肯定比那次要厲害多了?出塵想。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他渡劫的時候那些幾大幫的人會不會搗亂啊?他們這次吃了自己的虧,肯定恨死自己了,現在天賜良機,他們又豈有不用之理?那又怎麼處理呢?進寶塔行不行?這時他的元嬰立刻就對他說:「寶塔是不能進的。寶塔是師尊煉就的神器,如果你進了寶塔,天雷無法劈進神器,就會在神器空徘徊不去,你只要一出來就會劈下來。如果你一直不出去,天雷就會越聚越多,能量越來越大,一旦你出去就會降下,威力太大了。特別是如果到後來你的九九天劫也來了,那三重天劫有史以來還沒聽說有誰渡過去了。所以我看你還是不進寶塔的好。」
這話出塵倒也同意,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憑著自己這麼多法寶,還有戰甲對了,戰甲,戰甲裡面的仙靈芝精只剩下一半了,現在補充也太晚了,劫雲都來了。五行符用掉了好幾個,材料沒了也沒法重新煉製。天空、水面和海底都被奧德薩用九宮八卦陣封鎖了,現在也不是破陣的時候,就只能在這裡渡劫了。唉,管不了那麼多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他突然靈機一動,在心裡問元嬰:「我可不可以到八陣圖裡面去渡劫?」
元嬰好像躊躇了一下才回答:「我想是可以的。那個八陣圖不是神器,天雷可以降下。據我所知,渡劫的時候可以用法寶,可以用陣法,所以你到大陣裡應該不成問題。而且你到陣裡還有一個附帶的好處:那幾大幫的跳蚤就沒法影響你了。」
「八陣圖能擋天雷嗎?」出塵問。
「我相信不能。如果能的話你在裡面就不能渡天劫了。」元嬰回答。
「那好,那我就到八陣圖裡面渡劫。」
但是八陣圖要布在哪裡呢?四處是茫茫大海,周圍都是九宮八卦陣,要走也走不脫。「那我就把它布到海底,」出塵狠了狠心說。
話一說完,出塵便將身子一晃,跳進了汪洋大海,借水遁一直向海底潛去。他只聽到耳邊嘩嘩的水聲,眼前現出了美麗的海底世界:魚兒在自由自在地游泳,海草在水下輕輕地飄蕩,珊瑚和礁石組成了迷濛的圖畫,天空那一道道紅色的劫雲也向海水中發出暗淡的光芒。出塵分開水路,到了海底。
海面空的塞爾維婭看著奧德薩問:「奧教主,這李出塵在這個節骨眼跑到海底去幹什麼?」
「大概是要到海底去渡劫。」
「海底渡劫有什麼好處嗎?」塞爾維婭接著問。
「我常聽說有人在海島渡劫,但在海底渡劫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因為在海底渡劫時,天雷容易引發地震和海嘯,而且海水又導電,讓天雷更容易對他造成傷害,這樣一來,渡劫的難度便會大大增加。我看這李出塵到海底渡劫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他在空中渡劫,他的身體就絲毫沒有立足之地,失去了倚仗,天雷打下來,很容易就會把他劈到海水裡,對他的傷害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這時他也暴露在我們的攻擊之下。他在海面沒有船隻,即使有船隻他也怕我們攻擊,不敢隨便用,而且海波濤洶湧,天雷一到更是濁浪滔天,船隻隨時都可能會被打翻。周圍的天空和海床下面我又布下了九宮八卦陣,他逃不出去,於是只好到海底。不過他到海底,難道我們就不能去不成?難道我們在海底就不能攻擊他了不成?我看今天李出塵是死定了。」
「那他可不可以在水下佈陣,幫他渡天劫?」
「佈陣當然可以。但問題是,一般的陣沒有什麼用處;要是布一座像八陣圖那樣的大陣,你覺得他有足夠的時間嗎?」
「當然沒有。我聽說,他次佈置那座八陣圖,用了整整一天,還使用了島原來有的材料,結果被伯利亞幫的那夥人破了外陣,被前輩您破了內陣。」
「所以,不管他在哪裡渡劫,今天是在劫難逃。」
「可惜了,是個人才。」
「沒錯,天才死得快,地才亡得快,人才衰得快啊。」
「哈哈哈哈,」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一笑起來就止不住,直到……
「天哪,他把大陣布好了!」塞爾維婭笑得前仰後合,突然一低頭看到水下出現了一座朦朧的大陣。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奧德薩低頭一看,也大叫了起來。只見一千米深的海水下面,朦朧出現了八十八座小陣,包括前面六十四個小陣,後面二十四個備用陣。只見各陣連成一片,左右相接,前後呼應,中軍與周圍八陣環環相套,陣中巨石高聳,金鼓齊鳴,似乎有肅殺之聲。刀槍林立,甲盔分明,好像藏下了百萬雄兵。陣內雲霧繚繞,霧氣騰騰,整個大陣隱隱有仙人之風,讓人覺得它有飄然欲九重天之感。兩人頓時呆住了,動彈不得。只見那四大幫的幫眾也紛紛駕劍飛到空中,觀看大陣,個個嘖嘖稱奇,幾十個人,誰也沒看到大陣是怎麼布下的。
眾人正在讚歎,突聽得雲端裡一聲響亮,接著劫雲中央便翻騰了起來,好像是火焰在翻滾,但一半顏色深些,另一半顏色淺些,兩半雲層圍繞著劫雲中心旋轉,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太極符。眾人中渡過劫的人也不少,但誰也沒經歷過這樣奇景,眼看這次的劫雷威力絕不會小。接著,眾人誰也沒想到的是,中軍大陣中突然一個人影飛了起來,劃開海水,刺破蒼天,向劫雲中央直射而去。
「他瘋了,敢朝劫雲衝過去!」
「簡直就是不要命!」
「還真有不怕死的呢!」
「他這叫壽星公吊,嫌命長!」
四大幫的幫眾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看好出塵這次能夠存活。
就在這時,只見出塵距離雲端不遠,那雲層中間的龐大太極符好像也停止了轉動,似乎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然後就看見出塵把手一揚,倚天劍青龍閃動,一百個攻擊陣發噴薄而出,對準劫雲中間飄飛而去,下一刻,狂暴的雷電排空而出,向著劫雲中央洶湧澎湃地飛了過去,一碰到劫雲中央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電閃,接著天空猛地一亮,中央的那片劫雲完全消失了,半天沒有見面的太陽從遠遠的天邊露出了臉。跟去時候一樣快,出塵駕著寶劍,轉眼之間已經回到了中軍大陣。
四大幫的觀眾「呀」地一聲尖叫了出來:「他把第一道劫雷打散了!」
塞爾維婭回頭看了奧德薩一眼,後者一臉的震驚:「天才加地才加鬼才加人才!他真是敢想敢幹!」
眾人一陣喧囂之後馬又靜了下來,大家都不知道第二道劫雷還要準備多久,出塵下一步要幹什麼。
過了片刻,圍繞著中間那片藍天的劫雲又開始了旋轉,但這一次好像顯得比一次更為謹慎,更加緩慢。慢慢的,空出來的那塊藍天越來越小,轉動的劫雲又慢慢地形成了太極符。這龐大的太極符越轉越快,似乎有脫離劫雲獨立出來的跡象,但遠處奔騰而來的劫雲突然加速,中間的藍天完全消失了,整片劫雲突然往高空一抽,好像要脫離狂想星球排空而去,但接著又猛然下落,好像要把它全部的重量和壓力都加到海面。但這時,大家突然看到,中軍大陣正中,就在四面八方迷濛的雲霧中間,一個挺拔的身軀飛身而起,胳膊一揮,一張薄薄的紙片脫手而出,直向雲層飛去。幫眾一片驚叫,他們都見識過出塵對付金西善的五行符。這次也是行符,但不是五行符。是一張單層的雷行符,它一出現便引動了天雷,滾滾的劫雷對準雷行符劈下,雷行符不甘示弱,還以顏色,也爆發了,把蘊藏在它身的三百六十道天雷同時發了出去。好像劫雷攝於雷行符的威力,剛一出現就被打散了,只悶悶不樂地發出了幾聲霹靂也就煙消雲散了。
接下去的第三道、第四道天雷也都被出塵以單層的雷行符打散,四大幫幫眾議論紛紛:「四九天劫就這麼容易渡?」
「他好像根本沒費什麼勁似的!」
「天道不公啊,對付這種有大能耐的人,下來的劫雷就應該更厲害些才是。」
總之,出塵原來是元嬰期的他們知道,現在渡劫自然是四九天劫,所以他們都認為他這次渡劫已經成功了。但奇怪的是,天空中的劫雲似乎還在從四面八方向中央聚集。
「還有誰要渡劫嗎?」有人問,大家都面面相覷。沒多久,劫雲越來越厚,那種威壓好像讓每個在場的人都感到心裡沉甸甸的。太陽又被全遮住了,慘淡的暈光在天邊淡淡地閃爍,中央劫雲在一一下地跳動,每跳一下好像厚度就增加一倍。這時奧德薩突然明白過來了:「是雙重天劫!他的修為已經到了渡劫中期,要進入渡劫後期了,但他一直躲在寶塔裡沒出來,所以他一出來就引動了天劫,而且同時引動了四九天劫和六九天劫!剛剛的四九天劫不過是開胃菜,大家等著看大餐。」周圍的幫眾聽了他的話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我們有幸可以觀看傳說中的雙重天劫啊。大家現在都覺得來了一趟,雖然受了些驚嚇,但也不枉此行,以後可有跟人吹牛的本錢了。奧德薩現在在抓緊時間收回他在八陣圖四周布下的九宮八卦陣。開玩笑,雙重天雷要來了,留著這些陣法,萬一到了自己該逃跑的時候,難道還把靈力留在陣裡讓雷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