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要塞的城頭混戰依舊。『更新超快』雙方都有些疲了,再無開始時的衝勁。如蘇開復這樣水平分低的,總是坐在馬背上屁股都漸漸發酸起來。
下級士兵或者換了幾批,一支軍隊的高層是沒可能休息的。
現在站在城頭的正是海螺的十八牙營。從左軍到右軍,然後又是牙營,這時正好輪了一圈。海螺全身鎧甲都打得半碎,部下都穿著輕便的織網戰甲,獨有他穿著重鎧,很不幸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不過樣子雖慘,他的聲音可是不減分毫。大喊大叫督戰幾個小時,嗓子都啞了。從前學習梁樹聲和士兵摔跤想要打入士兵內部,卻不幸成了下級士兵的笑餅,在這處城頭上,牙營將士們看著自己主帥撕心咧肺的模樣,第一次有了些感動。
這個主帥不像其他友軍部隊將領那般大氣勇武,卻真誠親切得要命。
戰爭持續到現在,不周山一側其實是在進行防禦的,進攻**並不強烈。恰好相反,封楚要塞守軍卻是玩了命地猛攻了幾個小時,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戰爭的本來形勢奇異地倒轉,滅風一方也發現了不對。雖然高層迫於形勢仍然維持將敵部打下城頭的決議,但城頭的士兵攻來攻去可就不那麼起勁兒了。
也不知從什麼開始,滅風一側的攻勢減緩下來,到了牙營再次登城打了半個多小時後,雙方竟然奇異地……停火了!
各自佔著自認為有利或熟悉的城頭地域,雙方抄著尖刀利劍,大眼瞪起了小眼。
「怎麼回事?」廉鳩放下望遠鏡,猛轉頭喝問。身後眾將面面相覷,哪裡知道上面是因為什麼突然就不打了。
與此同時,封楚要塞內的主將溫霞安也是大聲喝問。
城頭上牙營不打的原因非常簡單,對手不打了自己也就不打了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難不成讓占好了位的己部放棄位置去攻打占好的位的敵部,那也太不划算了。
滅風一方城頭領兵之將則無語地看著牙營那一顆顆熟悉地狼頭狼腦,接通了溫霞安的通訊。
「溫將軍,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部最開始就是和這支狼人軍隊纏鬥的,怎麼輪休了一圈又和他們對上了?」
「這,這有什麼古怪的?」溫霞安還沒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上次就是面對這狼人軍,我們都沒打下來。這次敵人士氣比我們高,休息也比我們好,怎麼可能就打得下來?」城頭領兵將領語意頗為不善道。
「呃……」溫霞安頓時無語。這還怎麼解釋?城頭就那麼點地方,能站多少人?你們攻不下來是能力問題,礙我什麼事呀。
不過城頭將領說得也很在理。他話中的含意說明白就是,城頭我們是無論怎麼樣也打不下來的。至於打不下來的原因也很簡單,不周山在大西北和狼人周旋了很久,水平分普遍比滅風高上一些,戰鬥力自然也是要高些的。尤其是牙營部,水平分要高上太多,就算是以一敵二也堪一戰,何況是在雙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至於不周山佔有優勢為什麼不一攻而下就不是溫霞安需要考慮的了。以他的身份,既不是李隨風的親戚也非至友,頂多算是個打工仔吧。這封楚要塞他丟不得,也丟不起。他現在的全部心力都只能用來想辦法奪回城防,守住這封楚要塞。
不過城頭將領的話還是提醒了他。攻攻不下來,這守可也不見得能守得住呀。現在滅風西北部的兵力能抽調的都抽調過來了,大概也有七八萬人眾,能夠用嗎?
轉過頭,他的眼神正與從倒鳳池趕來的甘寧對上。甘寧已經先丟了自己的防地,光棍之身倒能全身心地幫他想辦法。
「副團長,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不周山明顯在消耗我們的實力。現在附近庫存的裝備都用掉大半了,萬一他們打下城頭,我們若擋不住這大西北就再無兵力可用了!」甘寧道。
溫霞安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轉頭下令道:「通知休整軍隊,都起來修建工事。一個小時之內,我要城內再多出兩道防禦線!哼,不周山想跟我們蘑菇,我就讓他在封楚城下磨掉全身的骨血!」
……
一個人安靜地躺在積雪下。楚江想了很多事情。從第一次登入遊戲開始,一幕幕一幀幀從眼前流過,高興的悲傷的,都像在看別人的人生一般。無悲無喜,他的心境是平和安寧的。
努力了,奮鬥了,終於有了收穫。自己的運氣應該算是不錯的吧。
閉上雙眼,他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胸口長久地沒有起伏,在現實中已經可以認定這人死定了。
耳中聽著簌簌輕響,他猜測外面應該是下雪了。此情此景下,下雪並不是什麼壞事,對他的潛藏也很有幫助。
並沒有太久,地面傳來細微的顫動。
來了!
楚江悄悄吸一口氣,更加著意傾聽聲音的來路。
隨著時間的推移,顫動變成了震動,是清析的蹄聲!規模似在一萬五千騎左右。怪了,自己什麼時候都能聽出敵騎數量了?
楚江閉目露出微笑,隨著第一個馬蹄踩在身上積雪處,異常清晰的聲音傳入耳際。他知道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蹄聲。
疾風軍馬快,卻應該並沒有走在前頭。跟據情報顯示,疾風軍馬快如龍,蓋因蹄下加有工程學釘爪,踩在地上的聲音應該和普通蹄聲完全的不同。
馬蹄接二連三踩在他的身上,卻並沒有陷進去。看來老狐狸搞得頗為堅實呀!也不知這老馬在林子裡有沒有藏好,別被人發現拖去犁地才好呀。
正無聊的發散著思維,耳中傳來的聲音突然有些異樣。不同於重重馬蹄敲地的悶響,這種蹄音中還有細微的磨擦聲。
到了!這應該就是工程釘爪刺入冰雪所發出的聲音。
想及此,他在心底默數了三個數字,腰背用力,大吼一聲陡然竄起。
「呯!」
厚厚的雪積被崩飛到天上。輕雪飄飄,疾風軍一騎駭得人立而起,迎風長嘶。馬上騎士驚而抄刀時就見一條人影從雪下竄出,右手黃光一閃從他座騎腹部電閃劃過。
戰馬悲鳴倒地,腹部被劃開二尺多長的傷口。馬上騎士也被摔個滾地葫蘆。受這一騎跌倒影響,正在奔行的滅風援軍中央處頓時有些混亂。
楚江人在空中強扭身形,在另一騎士肩頭微借力就蕩了出去。所按騎士痛哼一聲,肩頭塌下,戰馬四蹄齊被壓斷,連人帶馬栽落地上。
楚江藉著一蕩之勢飛到與疾風騎士戰甲有異之人上空,右手拳頭直擂向他頭盔。
這人水平分不過千餘,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只覺眼前一花,頭部就好像被十五樓掉下來的大花盆砸中一般,七竅流血死得不能再死。跨下山馬又是一聲悲鳴,四蹄俱被震斷。
殺人殺馬,楚江從一開始就動了極大殺心!
仍未落地,他借勢又躍向另一方向,右臂當空掄個半圈,直砸向一將咽喉。
這員將官稍有勇氣,怒吼一聲舉刀欲拔。可惜只拔出一半便連人帶刀被一拳砸飛出二十多米遠,撞翻四五騎方才停住。刀斷,脖子扭成麻花,死得不能再死。
「是……是楚江!保護大小姐!」
說慢實快,楚江一連串動作只用了兩秒不到。疾風騎士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面對天下第一都有些慌了手腳,停馬齊往李隨雨身前擠。
「怕什麼,給我殺了他!」李隨雨一身銀盔銀甲,跨下銀鬃海浪駒英氣勃勃。柳眉倒立拔出刀來向身邊疾風騎士大吼出聲。
她卻沒想到,這些疾風騎士看似蠢笨的護主行為在面對楚江這凶神時倒是最好的選擇了。
「李隨雨?哈哈,我楚江的不周山兩軍之師正往隨風城潛去呢,你這李家嫡系不在隨風城待死卻跑到這裡來,實在可笑至極呀!」
楚江仰天狂笑,露出一嘴的猿牙。大話先說出去,自己大團長之身金口玉牙,李隨風聽到後就算不信也得派人去查上兩圈。身形只轉了兩轉,就將兩匹馬後蹄抄起,馬上之將被他一腳一個踏死。兩馬風車般輪起,在周圍轉了兩圈就將疾軍風護住的十幾員將官都砸死當場。
被疾風軍護住在大多數時候滿不錯。但面對楚江這凶神,死掉的將領出不去跑不掉,死的就有些尷尬了。
周圍滅風將士被他魔王般的殺戮驚得膽戰,剎那之間竟無人敢衝上來。
「嚇傻啦!」李隨雨怒吼一聲,一鞭打在距離自己最近的護軍身上,挺身催馬就要衝上去。
「拿下他!」
疾風軍突然就反應過來,三十多騎從八個方向直向楚江包抄過來。至於李隨雨自然仍被死死擋在後面,絕沒可能讓她親自下場出手。
蟻多咬死象,在滅風騎士團高高在上的疾風軍可不相信所謂的天下第一能以一敵三十。
楚江握緊了兩根馬腿,冷冷盯著遠處小臉氣得煞白的李隨雨暗道:「這傻妞竟然不知道跑,那就別怪你楚哥哥殺人不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