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千米左右,大概就是這個高度了。
)」靖安裡伐諾停在一片冰壁後說道。
「你確定?」楚江不能置信道。在他看來,哪裡的景色都差不多。何況現在能見度又有限,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老狼能夠說出準確高度就有些詭異了。
「沒錯的,山高不同氣壓也有差別。在這個高度,以你我的能力應該恰好能感覺到呼吸滯澀了。」靖安裡伐諾自信滿滿說道。
楚江不置可否。他的呼吸何止滯澀,喉嚨都有些生痛了。感覺上就像溺在水底,極缺乏氧氣。當然,這可能也和沒有進入獸化血沸狀態有關係。
烏仁其木格能力最差,也最不好受。鼻吸粗重,小臉有些泛青。
「那邊應該有一處冰坡的,翻過去,正下方就是精靈宮遺跡的入口。我們從側翼繞過去,應該正能看到入口內部的情況。若入口有守衛,傳送魔法陣的存在就十之**了。」靖安裡伐諾聲音沉重,但眼神熠熠,似乎又找到了從前當將軍的使命感。
由他這個當事人前頭領路,三人沿著道道冰坡斜切上去。靠近懸崖後才再度停住。這裡恰好有一處三面冰體環繞的空地,既能擋風,又可以遮擋有心人的視線。
「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靖安裡伐諾看著垂頭喪氣的烏仁其木格說道。
「怎麼了?」楚江湊到烏仁身邊,悄聲問道。
「弘毅始終不聯繫我了,他可能也過來啦!」烏仁其木格皺著臉蛋說道。
「晶鋼聖印是少見的強力秘術,搞到手才是正事。他在舊塞無事可幹,正好過來湊個熱鬧!」楚江嘿嘿笑著說道。見她要開口反駁,連忙追著老狼逃跑了。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他可沒有必要摻和進去……影響太不好了。
靖安裡伐諾正要從兩片冰體間擠過去。兩側的冰體都有百十米高,在二十多米的高度有處豁口,勉強能鑽過去一個人。
楚江隨後爬了上去,挨著他穩住身體,悄聲問道:「有情況嗎?」
靖安裡伐諾面色凝重地搖頭道:「不知道,我看不清。」
「看不清一邊去,我眼神兒好。」楚江一**將他拱到旁邊,趴在豁口處探頭去看。
阿爾法球根之瞳閃動,一萬兩千米處的艾絲摩爾雪山北坡盡收眼底。在這個高度已不是九十度的絕壁,但也有七八十度左右。而且坡面崎嶇不平,好像被鋼犁從上到下犁過無數次,都是魚排式的冰壟。這一點與其它方向的坡面有很大區別,可見北坡的風是何等嚴厲了。
在兩道相距較遠的冰壟之間,隱約可見一處洞口存在。有十米左右高下,洞口內黑洞洞,可以清晰地聽見風聲呼嘯其間。
「看到什麼了?」靖安裡伐諾問道。
「沒看到什麼,不過有些危險的預感。」楚江又向上爬了些,膽大包天地從冰隙間擠了過去。
他沒有穿裝備,因此身輕如燕。右手鬆開扶住的冰壁,羽毛般滑了下去。翻過幾道冰壟,他已經到達了冰洞入口處。
先探頭向裡面看了一眼。近距離才發現,洞內的能見度還可以,並非絕對的黑暗。在較深遠處,甚至還要更明亮些。可見內部是開有通氣孔的。按老狼的說法,精靈宮遺跡有多處入口,而那些入口中的大部分都只是通氣孔罷了。
看到沒什麼異常,靖安裡伐諾和烏仁其木格也都滑了下來。
楚江擁有最恐怖的瞬時爆發力,因此由他走在排頭,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另外兩人拉開二十多米距離隨後跟隨。
洞裡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到。儘管三人將腳步放到極輕,沙沙的腳步聲響仍像打鼓一樣清楚。
走了百十米,眼前豁然開朗。能見度也大大提高。不知從哪裡來得光線,經過了何種樣子的折疊轉向,在眼前形成了一片光影迷離的世界。頭頂是什麼樣子已不可見,紅、黃、藍、綠等等各種顏色的光線交叉縱橫,似真似幻,美麗非常。
不過也因為這些光線的存在,視線根本無法及遠。各種顏色的光帶像幕布般擋在前頭,一層層,無窮無盡。就算這光幕的另一邊隱藏著幾個敵人也很難發現。
腳下也再非冰川,而是蓋著尺許厚白霜的碎石。稍遠處還有一大堆小山般的殘碎巨石,石山雕刻精美,可以看出這裡曾經有一棟滿高大的建築。不出意外,這棟建築有很大可能性是當年的靖安裡伐諾將軍帶人拆掉的。遺跡還是遺跡,物是人非後曾經的將軍已化成了墮落魔族的祖狼。
「為什麼沒有那些神龍箭手的腳印?難道他們沒有從這裡進來,或者根本就沒進來過?」楚江回頭問道。
靖安裡伐諾苦笑著說道:「這裡不如外面寒冷,而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神龍箭手。別忘了神龍箭手是燕精靈獵人,是有飛行寵物的。」
楚江啞然,若神龍箭手稍謹慎些肯定不會留下腳印的。現在連他們是否進來都不能確定了,只得無奈道:「線索算是斷了。之後應該怎麼走?」
靖安裡伐諾道:「總要看看才安心,這處精靈宮殿遺跡遠不如喀山城大,咱們只能慢慢找了。」
說了等於沒說。在一座小型城市大小的範圍尋找可能蓄意藏起來的百十人,其難度可是不小。如今只能後悔沒有將高悅的靈嗅蝠帶過來一隻,那樣把握還能大上許多。
「不過要小心這裡的空間折疊谷道。誤入其中可是很麻煩的。雖然不致命,但谷道中的空間自成一體,過了這麼多年沒準會有大的變化。」靖安裡伐諾補充道。
「能具體說一下嘛?」烏仁其木格小心地問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靖安裡伐諾老臉微紅,尷尬道:「當年我也是一軍統帥,哪能事事躬親。等我進來時安全的道路都被前鋒標記出來了,只聽說有幾個士兵誤入了其中,過了兩天才出來。」
楚江瞪大了眼睛,卻根本看不出哪裡的空間有異常。不由得問道:「那具體總有分辨出空間谷道位置的方法吧?你們當年是怎麼做到的?」
靖安裡伐諾伸臂前指,道:「前鋒拉大網齊頭突進,用短弓開路。哪一箭射出去沒有回音,前面就有空間折疊谷道了。」
貌似這頭老狼的利用價值已經到頭了,楚江無語,索性邁開大步向前走去。會不會一步邁進空間折疊谷道中,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人品和運氣了。
烏仁和老狼很陰險地碾著他的步點兒跟在後面,全然把他當成了踩雷的肉盾。
楚江回頭看到兩人猥瑣的樣子,只能暗罵人心不古,老實人倒霉。
沿途光影迷離,古精靈宮的遺跡遍佈四面八方。腳下的白霜綿軟,倒是很好地掩藏住了腳步聲響。走出千多米遠,要從兩堆遺跡間穿過時,楚江突然停住了腳步。
老狼來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向下看,就見一串腳印彎彎繞繞著消失在旁邊的碎石堆裡。
打出讓兩人站在原地別動的手勢,楚江貓下腰,躡手躡腳地潛了過去。
這處建築毀得很不徹底,還留下類似於凱旋門的架子。待走到門下,他已經能夠聽到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音了。
循著聲音走過去,就見一個胖嘟嘟的玄甲盜賊靠坐在碎石壁上睡得正香。胸前抱住的手爐把周圍的白霜都融化了大半。看他肩上的標誌應該是刺刀騎士團的人沒錯了。而刺刀騎士團的盜賊會跑到這裡的,定然又是小和族叛軍了。
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騎士團標被白熊皮袍子擋得嚴實。他又回頭向烏仁其木格打手勢,讓她掩藏住騎士團標。這才大模大樣上前,一腳踢在這盜賊的**上,怒喝道:「怎麼睡著了?你眼睛裡還有沒有北星皇大人?」
這胖盜賊被驚得竄了起來,捂著皮盔猛扭頭才看到楚江,小眼睛飛快眨動,驚魂未定道:「你是誰?我……我就是睡一會兒。上山都一天多了,然後這裡又不會有人來……」
「哼,我不是人呀!算你好運氣,若我是敵人你已經死掉無數次啦!」楚江用眼角傲然地看著他,大拇指點著胸口道:「我是北星皇大人請來助陣的高手,那邊還有兩個更猛的呢!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來得晚了點兒,你們的隊長應該知道我們的存在吧,快帶我去見北星皇大人。」
胖盜賊唯唯諾諾道:「我們這些處於外圍的暗哨沒有隊長級的,他們都在下面的挖掘現場呢。這裡有魔力干擾,沒法使用傳音魔法,恐怕不能讓我們隊長出來迎接了,還是由我帶您們過去吧!」
「蒙對了?」楚江暗樂,轉頭就看到靖安裡伐諾和烏仁其木格都走了過來。還別說,有老狼這個NPC高手摻和,他的詐語可信度還是滿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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