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克遜一邊解救鸞笙公主的人選已定下來,現在就等楚江了。
)西剛招見於他,正是催行之意。
高悅那邊在此時此刻沒有消息傳來反倒是更好的消息了。楚江還寄希望於到撒克遜部吼兩嗓子仍能趕得上爬山,那人生就完美了。
抱著這個想法,當然是越早去越好。這次他準備孤身前行。廉鳩要坐鎮西秦,八十掛尾狼固然是高手,但在爬山時要面對的是兩個實力恐怖的盜賊,人多反而是最大的破綻。兵貴精而不貴多,縱覽不周山,敢硬著頭皮說在神級盜賊的窺視下仍能保命的也僅有楚江一人而矣。
既然時間不等人,他也不在斯科普林多做停留。馬不停蹄再傳送到東北方向。想來以這個速度,是絕不可能撞見宋猜的。盎格魯裔似乎也有高手過來,但如宋猜等就是觀禮團了。他們過來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在鸞笙復活後拉拉關係。畢竟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可是有著統一野蠻人部族的威望的。
大陸絕大多數地區春暖雪融,刺刀騎士團西境要塞卻依然寒風凜烈。這裡的氣候和明斯克有些相像,對於春日的溫暖總有些後知後覺。街上的積雪還沒有絲毫融化的跡像,行人步履匆匆,大多都是西出的商旅。
作為刺刀騎士團與撒克遜野蠻人領地間的要衝,西境要塞敢於將傳送魔法陣公然和斯科普林相連,主要原因就是撒克遜從沒有產生過東侵的想法,也不可能像不周山中央軍般偷陣玩中央開花。兩者關係說不上好,但全沒有卻兵戎相見的地步。
就因為此,這西境要塞並不堅固,甚至還有些殘破。
撒克遜固然是敵人眾多且主要敵人就是叛變的兩大野蠻人部族,而刺刀騎士團就算是稱霸了東北也從不認為自己的實力足夠去招惹這個龐然大物。
披甲士近百萬,此時的撒克遜是足以與馬刺多尼亞王國對抗的超強勢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野蠻人王死後,其大多數的力量都被撒克遜繼承了下來。
從春意盎然的斯科普林到冰天雪地的西境要寒,楚江走出傳送陣後先打了個冷戰。
高悅應該就在西境要塞裡,但現在卻不是見他的時候。若讓他知道自己應了西剛的任務而不能第一時間去爬山,沒準怎麼爆走呢。
灰溜溜出城去,飛身上馬。老狐狸電一般衝了出去,乍看上去好像在雪原之上劃翔一般。
這等速度看得過往商旅直緊張,以為是哪個BOSS出門溜彎來了。
艾絲摩爾雪山是綿延數千公里的長松嶺山脈主峰,完全在撒克遜領地之內,海拔在兩萬米以上。在撒克遜語中,艾絲摩爾意為「通天的階梯」,少有人能夠攀登到山頂的。這不僅是因為隨著海拔升高而溫度驟降,還有氣壓降低,能力下降的威脅存在。
長松嶺山脈作為東北與北方的分界線,好像一條臥龍橫在雪原之上。剛出西境要塞就能看到遠處的峰頭了。只是楚江十分清楚,那些山峰後面可能還會有峰嶺,要想到達艾絲摩爾雪山還不知道要經歷幾千山幾萬水呢。
當然,艾絲摩爾雪山是肯定看不見的,就算站在山前,你想看到山峰頂端也絕無可能。只因為那山實在太高了。
正在思維發散,天馬行空般亂想的楚江突然發現右臂上的傳音魔法亮了起來。
現在有通訊要求可不是啥好事情。自己從西境要塞出門,難道被高悅發現了?
「別逃了,小樣!沿著官道一直向西,到水鏡峽和我匯合吧!你小子,咋和楊遙一個得行呢?」高悅在另一邊笑罵道。
周圍沒人,楚江卻鬧了個大紅臉。好像偷偷買黃瓜的小媳婦被老公撞見了一般。沒耐何,只能悶頭向前走了。
不過他還在奇怪,怎麼自己就和楊遙一個樣兒了?難不成這小子也接了西剛的任務?不可能呀!
老狐狸撒腿狂奔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山嶺之下。這裡恰好有一處河道劈山而過,河上有數百米長的石橋。只是因為河水尚未融化,商旅都不走石橋,而是直接由冰封的河道穿山而過,如此便節省了許多路程。
峽口一側山壁下方,高悅和高平兩兄弟坐在雪窩裡,隔著老遠就向楚江招手。
楚江硬著頭皮催馬過去,閃目間果然沒有看到楊遙。
「你們怎麼在這裡?」他先聲奪人,把主動權操到手裡。
高悅指了指山腰,道:「那裡有我們一處暗諜的隱秘據點兒,我倆本來是在那裡等動靜的。若有什麼重要人物從西境過而沒被探子發現,這裡也算是第二關吧。沒想到別人沒來,卻把你等到了。咋偷偷摸摸過來了?也想自己上去不帶我兩兄弟了?」
楚江乾笑道:「哪能呢。怎麼,楊遙又搞自由散漫特殊化,先上山了?」
高悅咬牙道:「事實是那個事實。不過他說自己先去山上探探情況,只是一去就再沒回來。」
楚江咧咧嘴,說不出話來。楊遙也是真急用錢,自己幾人在中央軍城商量的計劃是若能將一弓一匕搞到手,仍是按需分配原則。楊遙能分到的理應是月語弓。只是計劃是這個計劃,真開始爬山要面對神級盜賊的偷襲,隊伍被打亂的機率很大。就像那次在瑞爾布魯斯峰一樣,萬一弓匕都被楚江搞到,楊遙是不好厚著臉皮來要的。
「他這樣幹不就是拆伙了嗎!」楚江準備先將矛盾轉移。
「也不算拆伙。他也是太心切那兩樣東西了,生怕有人逃出我們的監控再得了先手。離開之前他也曾經說過,萬一自己得到那兩樣東西,開風刺定要給小五的,不要都不行。反倒是你,這麼偷偷摸摸地,想幹嘛呀!」高悅翻起眼睛,盯住楚江。
「那個……事情是這樣的。」楚江用小指甲刮著眼角,低頭道:「我當然不會像楊遙那樣無恥啦。不久前西剛聖約我在斯科普林會面,並交給我個任務。讓我幫助撒克遜部解救出鸞笙公主。就是吼兩嗓子那個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得先去那裡一趟,馬上就能完事兒,然後就會與你們匯合了。所以我才早走一會兒……」
高悅的嘴巴張成O形,怔住半天才恨恨道:「你比楊遙還要無恥呀!你知道困住野蠻人那個叫什麼鸞笙公主的位置距離艾絲摩爾雪山有多遠嗎?」
「呃,不是說就在山腳下嗎?」楚江也傻掉,聽他這個意思好像距離比天涯海角都過份呀。
「確實是在山腳。只是在東南山腳呀!艾絲摩爾雪山方圓數百里,其東南坡幾乎就是九十度,根本沒法攀登!要想爬山,還得先繞到西北去!一來一回,都有五百里了!」高悅越說越激奮,聲音卻越低,貌似都要哭了。楊遙拋棄了他,現在楚江也被不能推的任務纏住了,他有很深重的挫敗感。
楚江悶頭不語,靜等著這位老大拿主意。
「走吧,我倆和你一起去。這裡的山道我都熟,速度還能更快些。」高悅無精打采地說道。高平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話都懶得說上一句就隨在二哥身後出發。
「那個……小五哥呢?」楚江問道。
無力地揮了揮手,高悅頭也不回道:「撒克遜解救公主,因為是鄰居便邀我大哥的刺刀騎士團前去觀禮。大哥沒法去,小五就過去了!」
楚江在後面咧了咧嘴,心道怪不得你沒了鬥志,原來商量好的隊伍竟然就這麼四分五裂了。
有了高悅和高平這兩個嚮導,前進的速度不見得多快,但走得絕對是直線。
沿著河道峽谷走出十幾里,高悅輕車熟路地引著他上了山。這次走的是獵道,很多地方戰馬都無法通行。一路艱難跋涉,就在楚江累得滿頭大汗時高悅突然輕吐口氣,道:「到了!」
楚馬趕快加速,踏過一道山嶺豁口,眼前豁然開朗。前方山下是無邊無際的雪原。長松嶺山脈像一條大龍,在這裡產生了一處迴旋。這迴旋環抱的就是艾絲摩爾雪山了。
遙遠的天邊,雪白晶瑩的山體直插雲霄,層雲環繞在山腰處似漾似靜,好像大家閏秀蠶絲編就的腰帶,讓人不能不生出探究之心來。
人類有征服大自然的本能,而其中最富有挑戰性的無疑就屬登山了。
「走吧!」
豪邁之情充塞心胸,楚江揮手呼喝一聲,當先向山下跑去。
「個沒心沒肺的!」高悅在後面又咬起牙來。也不知在說楊遙還是高五,亦或是楚江。沒得奈何,也只能隨後跟上。
下得山嶺便是一馬平川的雪原。三匹健馬奔行如飛,留下一串蜿蜒的蹄跡。
撒克遜高大壯碩的牧人趕著羊群,友好地揮動馬鞭打著招呼。那些黑白相間品種未知的綿羊咩咩叫著,用前蹄刨開積雪,啃著汁水充足的草根。牧羊犬人一樣堆坐於地,眼神冷漠而自然。
這副景像才是真正的北方嘛!楚江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