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也有很多種區別。快得比如砍頭,慢的則如凌遲。此時此刻,速戰速決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因此首先衝過來的披甲狼人大吼一聲俯身抄住了楚江的兩踝,舞了個大圈猛慣向旁邊的牆壁。
「咚」地一聲巨震,楚江像個皮球一般撞在牆上,留下好大一處坑洞又隨著碎裂的岩石掉落在地。
不能反抗的敵人就是靶子。又有兩個披甲狼人衝了過來,準備鞭屍。
「呀!還沒死!」
這兩個狼人吃了一驚。全身都不能動,沒有任何保護動作地砸在牆上,楚江正咧嘴在地上苦笑。除了腦門上有點血跡外竟然還沒掛掉。
這還虧得黑塔鐵匠鋪為他打製的烏龜殼式戰甲防禦力實在不俗,減震抗震能力也是一流。剛才的攻擊只算是小菜得很的鈍器重擊,他除了全身骨頭松活外甚至只受到一點點小傷。
不過這可不是好事情。楚江正後悔自己太大意受制於人,巴不得他們一刀砍了自己。沒想到第一次的重擊竟然沒掛,NND,這些狼崽子不會就這麼硬摔死自己吧?
是男人就給自己來個快的!他如果能說話肯定會這樣喊,就如同在斷裂空間水道下的黑神一般。可惜他現在連嘴唇都動彈不得了。血禁之術是墮落魔族血統純正的吸血鬼高手獨有的秘法。只有血統純正的吸血鬼才能用魔力從自己的血液中提取出體內的一絲原血作為武器!
原血依然是血,卻是最純淨的血液。經過墮落魔族吸血鬼魔力的加持,這滴血打入人類的體內後可以阻斷人類血脈,使之全身經血流動受阻而失去對**的控制。不能動還是小的,若是阻斷的時間長了,同樣會因此掛掉。大體相當於血栓之類。
又衝上來的狼人依舊沒有拔出武器。卻起大腳,像踢皮球一樣將楚江身體捲起,再一次將牆壁撞了個大坑。
楚江自然還是沒啥大傷,眼睛半瞇著跌落地上,卻是在傻笑。他終於知道這些狼人為啥不用武器了,剛才飛上半空才發現他們背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副碩大沉重的鋼枷。這玩易似乎是用來捆人的,用來砸人雖然威力同樣不小,但實在有些另類。難不成這玩易平時是用來拘禁這些狼人的?所以他們都懶得用?他這一猜倒是十中其五,最早產生的狼人確實需要被枷鎖訓服,枷是武器,同樣是狼人不願面對的東西。這些身居高位的披甲狼人能用上這另類武器的機會本就不多。
正想著那邊的獨臂老狼突然皺起了眉頭,又重重地哼了一聲。他看的是戰場的方向,那邊的戰況似乎並不盡如人意,但這對楚江來說可就是好消息了。至少魯有熊比他想像的支持得要久,要堅挺。
不過這一聲哼也讓那墮落魔族的副議長煩躁起來,漫不經心地轉過頭,他也蹙眉哼了一聲。
正在圈踢楚江的眾狼人首腦知道老大見自己這幫人這麼久都沒弄死這個人有些生氣了,只得不情不願地拿下了鋼枷,最前面三個舉枷齊揮,就要給楚江來個泰山壓頂。
楚江長噓口氣。心中暗罵:「靠,老子終於要解脫了!這次死回去一定要告共和國光輝軟業,他們研究出的破遊戲裡面的NPC虐待玩家呀!自己被虐的好慘,現實中都不讓虐殺的!」
不過顯然他的大限還沒有到。護頸在鋼枷落下的瞬間似被什麼東西鉤住,然後一股大力從那東西上傳來,自己被硬生生扯出去老遠,要命的兩枷就此落空。
「大師兄,你咋硬挺著被揍呀!」夏傑抹了把熱騰騰的汗珠子,咧嘴笑開了。看到楚江被揍成了豬頭,他沒來由地就是開心。這可能和曾經在楚江身上吃過虧有關係。
「敢把我們大師兄揍成豬頭,有你們好看!」滿都裡收了魯爾鋼鏈飛爪,大踏步向前。剛才就是這飛爪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楚江救下。
別上前啦,你們不是對手,咱快跑吧!楚江很想這樣提醒他們,可惜自己根本說不了話。不過脖子不自然地扭著,讓他看到了入口處的情形,這才明白滿都裡和夏傑為啥打腫臉充胖子,不退反進了。入口那裡只有十多個掛尾狼正在死扛,而他們的狼人敵手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一個擠著一個,竟然將通道都塞得滿了。
哪來這麼多的狼人?而且看樣子怎麼都是一副瘋狂的樣子?普通狼人不是不敢上這山嗎?楚江一腦門子的問號。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十二個披甲狼人首腦已經逼了過來,夏傑和滿都裡身邊只有二十個人,但人數優勢在水平分巨大的差距下什麼都不是。
十二個披甲狼人看不到通道裡的情形,聽到外面些微的狼吼還以為是那二十多個灰毛巨狼反追了過來,因此不緊不慢地舉起鋼枷,向夏傑一眾人包抄了過來。
「拼了,保護大師兄!」掛尾狼裡最瘦小的傢伙擋在楚江身前,看著這副小身板小模樣,楚江難得汗了一下。
戰鬥在這狹小的洞廳裡轟然爆發開來。以夏傑和滿都裡為首的掛尾狼結成一種雙尖錐狀的奇怪陣勢,毫不退縮地硬悍而上。
兩方猛撞在一處,刀槍與鋼枷對撞,震得洞廳中嗡嗡直響,所有人的耳膜都在發抖。那十二個墮落魔族吸血鬼有些厭惡地退到一邊,顯然並不想和這些披甲狼人一起戰鬥。而且看狼人忙來忙去而墮落魔族一邊閒看,雙方的地位差距顯而易見。
一次撞擊,二十二個掛尾狼瞬間掛掉兩人,連退三大步。但他們也是豪勇之輩,同時怒喝一聲重結陣勢又一次頂了上去,又是一次轟然對撞,掛尾狼掛了兩人之後又退了回來。沒有任何停留,他們再喝一聲再頂。
楚江在他們第一次發動衝鋒時就看出了這個陣勢的奧妙,那就是十二個狼人的大多數攻擊都很巧妙地被雙錐陣前方兩人接下了。這兩人死得不能再死,但卻保全了大多數人。但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必死的情況下多苟延殘喘一刻?
楚江閉上眼睛,耳中都是金鐵之聲。他覺得自己並不能這樣放棄,總該像掛尾狼這一眾師弟們一樣,至少再拼一次!
意識沉入體內,入眼的肌肉僵硬如同石塊。而血液,竟然完全停止了流動。
不對,還是在流的!他將注意力轉移到胸口的血脈中。在那裡,一滴外來近似於黑色的血珠蠻橫地擋在血管中,卡住了血液前進的通道。但卡得並不很嚴密,還是有一絲血液可以滲過去,進行著若有若無的流動。
血液就是力量,自己的血還在流,也就是說……力量並沒有被完全禁錮住!
他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墮落魔族副議長用的是什麼手段,但自從血蒸大成後,他自認對於血液和力量本源的認知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或許比那個副議長還要高吧!他知道自己是外性野蠻人,卻不一定知道自己擁有血蒸這樣的變態能力!
那就讓你看看,誰才是真正是血之掌控者吧!他內心冷冷一笑,根本不理會外面殺得沸反盈天,反而控制著那一絲流動的血液快了速度!這一絲的加速帶動了後面血液的加速,在他如同長江大河般的血管中,有一絲血液循環就這樣陡然提升了速度。
流速馬上就快得離譜起來,幾根絨毛悄悄從楚江的兩臂上探出頭來,然後又是幾根。他就以這樣愚公移山的速度在向外長毛,而其中幾根在不經意間變成了血紅!
是的,他在不完全獸化狀態下開始了血蒸技能!再度從原血中滲過的血液已經是汽態,從液到氣,再從氣到液,體積驟大驟小之下,原血竟有一絲被沖得星散。看似不起眼的一點變化,終於點燃了導火索,奔流的血液因為原血的一點星散而擴大了一點流通,血蒸更加劇烈,原血瓦解的就更加快速!
這種瓦解呈現不可逆轉的趨勢。以不動對動,百川鑿山,浪濤碎巖就是前車之鑒!
……
不周山遠征軍絕大多數防禦線都告崩潰,絕大多數處於法師塔上的法師都已戰死,其中包括法系師副師督張爽在內。現在,所有能戰鬥的人都頂在中軍大帳和復活點前面,結成了最後的防線。
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是萬劫不復!
魯有熊剛剛從復活點掛出來,還處於虛弱狀態。當然,就算不虛弱也沒有盔甲給他穿了。遠征軍攜帶的儲備剛剛告罄。
對著手臂上剛剛加持過的傳音魔法,他不停地下達著命令。
「二營二營,你們營頭不是還剩二百三十人嗎?收縮防禦懂不?我再說一遍,我們人數不夠,要縮小防守面積!什麼?你們已經縮小了?大哥,我讓你們收縮的意思是背靠背明白不?不是玩同志呀!不用管退路的陣地了,你們被俺老熊放棄啦!頂在前面戰至最後一個人吧!給你們派援軍我會死更多的人……放心,蒼天為證,黨國會記得你滴!」
「六營第四大隊,你們太靠前了!退,再退,屁股對著五大隊腦袋就是了!」
「四大隊六小隊,你們位置……靠,都啥時候了,我命令到小隊不行呀!說的就是你們,退回來當預備隊吧……靠!我留一個小隊當預備隊不行呀?想戰死?等著排隊吧!」
疲倦地放下手臂,中軍大帳中突然傳來一連聲女孩子的歡呼。
「好像是傳送陣接通了!」身旁兩個剛剛復活,尤穿著新手衣的士兵小聲提醒。
魯有熊並無歡喜,臉色更加難看。仰天長歎一聲,他對著手臂上的傳音魔法干吼道:「大團長呀大團長,傳送陣都開了,俺已經堅持四個小時啦!陣線收縮成這樣,就算加上傳送陣裡新過來的人也頂多能支持三十分鐘,是不是要帶著傳送魔法陣突圍以保全咱們隊中最值錢的玩易,您是死是活也得給個話呀!」
PS:瓶頸呀瓶頸,痛苦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