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煙料特別好,楚江吸上一口就能清析地感覺到淡淡的香氣。
「不大爽,有沒有從前的那種?」他摁掉了只抽兩口的煙卷。
「有!」黑塔隨手又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包,給自己也捲了一支才嘿嘿笑道:「我也就是抽這個才順口,那個一等煙料是拿來充面子的!」
楚江吸著煙上下打量黑塔,發現他穿得不倫不類,好不好不說,反正一身行頭哪一件都不便宜!自己從前怎麼就沒發現黑塔這麼愛面子啊!
黑塔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將車廂門拉開一條小縫見到家還有一段距離時便放下心來。苦笑道:「分開也有些日子了。我也算發了點小財,沒想到你嫂子一有錢了就變得特愛面子,這不把我也都給武裝起來了!」
他扯著脖子上的金頂圈,笑得比黃蓮還苦。隨手打開坐下的木箱,卻是又拿了兩瓶酒出來。
馬車並沒有回黑塔的鐵匠鋪,而是在斯科普林的街頭慢慢的繞著圈子。楚江本能地並沒有將黑塔當成NPC,反而把他看成是如廉鳩一樣的知已。從兩人分別開始,他將自己從阿爾薩斯的追殺下一路西行,幾次險死還生,再到盎格魯野蠻人定居地,再至颶風並混到如今的大團長的過程一樁樁一件件說了出來。就連自己的壓抑的愛情也透露了許多。
一口酒,一句話。酒難醉人,因此楚江的話越來越多。
黑塔開始只是聽著,然後悶頭喝酒。後來也打開了話匣子,交待起自己發了筆小財的經過。原來黑塔剛來斯科普林時混得也像楚江一樣,和風聲水起沒什麼大關係。要說他的手藝當年在克蠻時也算上一號,但斯科普林是什麼地方?這裡的鐵匠鋪成千上萬,其中甚至還有宗師級的高手!這樣一對比差距就很明顯了,你想自己做做小生意養家餬口,行!但你要是想出人頭地就不用想了。於是黑塔只是每天喝喝小悶酒,準備就這樣憋屈著過完一輩子。沒想到,突然而來的北方戰事讓他的生活發生了極大的轉機。
從前剛來斯科普林時他正準備大幹一場,於是儲備了大量的桃紋蘭鋼。沒想到生意清淡,基本都沒怎麼用。戰事一起屬於大眾商品的桃紋蘭鋼價格飛漲,幾乎是從前的四五倍還多。而黑塔這個老實人也在不經意間戴上了傻人有傻福,搞投機的帽子。一口氣賺回了十年也賺不到的錢!
「現在鋪子裡聘了個大鐵匠,手藝比我牛多了,生意也好了!老婆已經勒令我下崗,專心當老闆啦!」
黑嗒歎口氣,眼神中有些落寞。他的手藝不行,但卻非常喜歡自己親手打制裝備。但在愛面子的老婆眼中,一個店老闆是不應該親自打裝備的。在老婆的面子和自己的愛好面前,他無奈地選擇了後者。
楚江有些同情地看著黑塔,不由得開口道:「大哥,你沒必要這麼順著嫂子吧!」
黑塔嘿嘿笑了一會兒,老臉微紅道:「你是不知道,自從我現在有錢了她把我看的可緊了!就怕我有錢了變壞,天天都神經兮兮的了!我哪還敢和他唱反調啊!」
楚江也咧嘴傻笑起來。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對活寶啊!正想著馬車突然就停了,外面傳來女人的喝罵聲。
「黑塔?怎麼坐著車轉來轉去的啊!你車裡沒藏著什麼人吧?」
「我老婆!」黑塔抹了把臉開門跳了出去。沒幹壞事心就不慌,他搓著手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攔住馬車的正是黑塔媳婦,手裡還拎著兩塊肥肉!她也不管黑塔,直接就跑到車廂邊察看,一副要捉姦在床的模樣。看到車裡坐的是楚江,臉蛋不由得紅艷起來。一時都不知該做什麼好了,只是緊張地捏著衣角:「是楚兄弟啊!我說黑塔身上怎麼一股子酒氣呢!」
「大嫂好!」楚江也跳下了車,看到黑塔的模樣只覺好笑。
「走吧,快回家!我還要給楚兄弟看樣東西呢!」黑塔拉她的衣袖。
黑塔媳婦拍了他一眼,嗔道:「你也是的,楚兄弟現在可是騎士團的大團長,多金貴的人啊,你要請他喝酒也應該在酒樓,怎麼在車上就喝起來了?」
楚江算看出來了,這大嫂在自己老公面前還是挺放得開的。不過被這從前調戲過自己的大嫂稱為「大團長」,他心裡卻並不十分好受。
「哼,說是去朋友家,結果馬就拐跑了!」黑塔媳婦嘀咕著走在前面。
楚江不小心聽到不由得汗了一把。估計這大嫂之所以能截住馬車多半跟了黑塔挺遠的哨,就算手裡的兩塊肥肉可能都是幌子!
一路走到黑塔的鐵匠鋪,這裡果然比在克蠻時氣派了許多。有一個師傅兩個小徒弟在前面打鐵,後面的鋪子也很大,存著許多的成品。而黑塔的房子還要在鐵匠鋪後面,看似是剛剛建起來的二層小樓。
戰事結束沒有多久,看來黑塔發財是在條頓或滅風兩家大肆儲備物資的時候。一個黑黑的五六歲小孩正和另外幾個小孩和泥玩,被黑塔媳婦一眼看見頓時就急了。跑上去扯住黑小孩就向房子里拉,還一連聲地斥道:「怎麼還玩這種遊戲啊!這遊戲就是土包子才玩的……」
黑塔嘿嘿笑著,引著楚江來到鐵匠鋪存東西的廂房。搬開一堆兵器盔甲露出後面的一張桌子。
桌上有許多灰,擺著許多小玩易。都是精鋼打造的小刀小劍之類。還有一個不大的方盒,打開來卻是一枚空間戒指。
「這是我最後一件作品,楚兄弟看看吧!」黑塔遞上空間戒指。
楚江看了他一眼好奇地接過,剛剛拿出裡面的東西就覺墜手得很。這是一顆光滑的珠子,有雞蛋大。乍看之下好像玻璃的。但能讓他感覺到墜手的自然不會是玻璃製品。
「鋼晶裝備?」楚江問道。
黑塔笑瞇瞇地點頭。
楚江倒吸口冷氣,將珠子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起來。這時不管怎麼看除了重都和一顆黑色玻璃球相仿,卻不知如何將其開啟。
「輸入鬥氣,就可以打開了!」黑塔有些躍躍欲試道。
楚江頓時傻了。輸入鬥氣?要是未來鋼晶以上的裝備都需要輸入鬥氣才能開啟,那自己是不是也不用玩了?難道自己這個無職業者的盡頭就是這裡?擦擦的,他這一刻竟然有種世界末日到來的感覺。
「怎麼了楚兄弟?」黑塔好奇地問道。
楚江這時又冷靜下來,笑了笑道:「沒事!」
之所以冷靜下來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比如這個世界還是有一種人沒有鬥氣的,比如野蠻人。野蠻人能活到現在還強大得一榻糊塗,肯定因為他們是能夠穿著晶類裝備的!畢竟沒有裝備的戰士實在太脆弱了!
也就是說,自己這個無職業者理論上也是能夠打開這東西的。戰士有鬥氣,法師有魔力,那自己有……力量!對一個野蠻人來說力量是什麼?當然是血!
想及想他不再猶豫,咬破自己的手指讓一滴血落在珠子上。
鮮血化成一蓬蒸氣升騰而起,而這顆類似乎玻璃製品一樣的珠子也發出一陣機械的「卡卡嚓嚓」聲以極快的速度伸展開來!
片刻後他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套漆黑的全身盔甲,頭盔、連體戰靴一應俱全。一些重要的關節部位都是用細鱗鋼晶製成的軟組織,看上去無比的精巧。
「呼!」他吐出一口氣。為自己心思電轉而慶幸。乖乖的,要是自己真的穿不上鋼晶裝備,那還混個頭了!所有的夢想和希望可能都會煙消雲散吧!
「怎麼樣漂亮吧,把你那一身破爛脫下來穿上試試吧!」黑塔道。
楚江身上的本來是一套價值不錯的魯爾鋼裝備,可是連日大戰早已經瀕臨粉碎。這才幾天啊,他都要懷疑自己是裝備殺手了!不過他並沒有準備試穿,搖了搖頭道:「不穿了,我聽說鋼精的裝備大多價值連城。這套盔甲的市價怎麼也得上百萬金幣吧!」
黑塔賊頭賊腦地壓低聲音道:「確實是那個價。鋼晶只有西域生產,最近價格一直在抬頭向上。不過我打制這些盔甲的鋼精都沒花錢。嘿嘿,這事兒你大嫂也不知道。你穿著肯定合體,其實這套盔甲我就是模仿你的身材打製的!」
楚江抬頭,眼中都是疑問。
「看嘛,本來就是送你的!」黑塔大氣地揮手。
楚江哪裡敢要,連忙推辭。不過黑塔是鐵了心的要送他,怎麼說都不行!徹底被這大度的過頭的哥哥打敗了,楚江只能認命地試穿,果然非常的合體。隨著水平分的提高,他近來越發感覺手中的錘子和身上的盔甲顯得輕了,這套盔甲重量倒正正好好。
對著鏡子一照,他對這套盔甲的喜愛又提高了幾成。乍看上去整個人比從前都粗了一圈,由此可見用料是非常扎實的。而且鋼晶的防禦能力是魯爾鋼的數倍,自己以後貌似不必再變成盔甲殺手了!
盔甲採用的是水紋設計,細密的鱗片像波紋一樣。胸前有兩整塊的鋼晶護心,而背後剛誇張地設計成了烏龜殼形態,感覺防禦力特牛的樣子,只是這形態……
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黑塔擺手道:「別看,挺好!現在就流行烏龜式戰甲,沒人嘲笑你!」
烏龜殼式水紋鋼晶全身甲,水平分450。
穿上這身盔甲再拿起魯爾鋼槍錘,楚江的水平分輕輕鬆鬆就突破了三千六,實力馬上提高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