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騎士團霜之哀傷精英隊第六大隊在北克蠻針葉林中與楚江纏鬥了兩個半小時。事後統計共重傷三人,輕傷無,逃生二十一人,死亡七十四人,重傷獵犬七條……
這些人死亡後損失的裝備費用就不下萬金,殘酷的事實終於讓阿爾薩斯的高層清醒過來。錢不是那麼好賺的!他們追擊的並不是一株搖錢樹,而是食人花!天下排名第一的頂尖高手也不單單只是水平分高那麼簡單。
正是有了第六大隊的前車之鑒,霜之哀傷的策略由高層組織大撒網變成了自願原則。也就是說誰自認有兩下子,有實力拿到那五千金乃至十萬金,那就自己找齊人手去吧!楚江沒有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路程雖然安靜了些,卻更加危險重重,因為敢於狙殺他的無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
瑟銀強化魯爾鋼鉤銅全身甲非常合體,而且並不臃腫。他坐在樹梢上,沐浴在燦爛的秋陽中。手中的鵝毛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算算,不知在記些什麼。
「向西南或向南都是魔族的腹地,我一個人沒有補給很難活下來。看來只有取道西北或北方了!嗯,若是繞開阿爾薩斯騎士團城,直接插入野蠻人故居地,再跨過斯巴達大雪山的話天下之大就再沒有人能找得到我了!」
計劃已經確定,他解開手臂上的繃帶,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癒合。因為沒有牧師治療,這樣重的傷也只能用大量的金瘡藥來塗抹。除了手臂上的傷口外,小腿,後腰,雙肩都是纍纍的傷口。紗布綁了一處又一處,若是將他此時的樣貌畫成油畫絕對是最真實的暴力美學。
從前身為大都督,他幾乎從來不需要買金創藥,那時自有小弟幫他治療。虧得他在能力低微時曾經存了滿滿一空間戒指的藥品,否則現還真的會慌了手腳。
「水平分提高了五十?真是古怪!我幾乎沒有殺怪物而只是殺人,又沒有力量的崇拜發生,為什麼水平分會提高呢?難道是因為格鬥技巧的提高?或許是力量的提高?」
他喃喃自語著搖頭不解。而實際上用他想到的哪個理由都能解釋得通他水平分提高的問題。遊戲非常智能,你可以將其做為另一段人生來理解,卻絕不能死板。
兩天了,凶險重重的兩天!死在他手下的敵人又增加了將近二十個,而且可以明顯感覺到敵人的水平分、格鬥水準和協作能力在提高!這不是好現像!
漆黑魯爾鋼面甲上的兩個孔洞中分別露出兩隻眼睛。一隻緩緩眨動,另一隻則是永恆的黑暗。阿爾法球根之瞳,事無鉅細洞徹無遺!若是沒有這眼罩,這兩天就算他沒有死掉身上的傷口數量至少還得再增加一倍。
獨自戰鬥,孤立無援的兩天。他的性格發生了些變化。比如喜歡自言自語,而頭盔的面甲再也沒有拉開過……
可憐嗎?誰又會可憐你?
向後仰倒在樹枝上,頂盔冠甲的身體過於沉重,這一個小動作將整株樹幹都晃動。幾枚針葉飄落下來,斜向一邊飛去。有風嗎?這應該是一個沒有風的日子吧!
這樣想著,他翻轉身,像一個熟透的蘋果般從枝枝上滾落下來。身體剛剛離開樹枝,一支羽箭攜帶著強大的鬥氣轟上了這根樹枝,將其攔腰炸成四五截。
楚江與地面的距離還有五米多時突然扭身並腿纏住樹幹,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式停在空中。額頭的留海被風扯動揚起,漆黑如墨的五根指甲從他眼前的空氣中顯露出來。接著是醜陋的長臉,彎曲的獠牙!
這只從地面躍起的玻璃毛強隱狒狒潛伏了許久,本以為必殺的一擊仍然是差之毫離。狒狒的躍升高度達到極限還沒有來得及下落,就見到頭頂那個人笑了笑。是的,他沒有眼罩的左眼彎成了月牙。
燕式鯊牙鉤不知從何處伸出一鉤鎖住了它的右臂,一鉤鎖住了它的咽喉。這狒狒慘叫一聲被甩飛了出去,正迎上再度射來的亞馬遜精準射擊。
倒霉狒狒胸前被炸出個大洞,而楚江已經不知所蹤。
站立在百米外某株樹幹上的獵人沒有絲毫猶豫地背上短弓翻身下樹,頭也不回地開始奔逃。一擊不成則遠遁,這是死了幾十人後霜之哀傷才總結出的經驗。
不過……逃得了嗎?
楚江像一頭發瘋的大猩猩在樹幹間縱躍著追來,其速度快得不可想像。獵人奔跑中幾度回身速射,卻根本無法阻止敵人的接近。
跑不了那就戰!這獵人滿臉決絕地停住腳步抽出腰刀,擺出一副準備死戰的架式。楚江冷喝一聲撲下,雙鉤交叉分割他的喉管和心口。
只差一點兒便要得手時左側空氣突然波動,又一頭玻璃毛強隱狒狒號叫著撲來,一把抱住他的腰部直向最近的樹幹撞了過去。
「喀嚓」一聲脆響,腰圍粗的樹幹被一撞而斷。楚江痛哼一聲只覺全身的甲葉都在吱吱亂叫。不及細想雙鉤回擺想掛住這狒狒將它甩出去。沒想到鉤子揮到一半就被一雙爪子擒住,不知何時又一頭玻璃毛強隱狒狒已經欺近到了他的身後!
「這傢伙養狒狒的吧!」楚江別提多窩火了。獵人一共只能擁有三隻寵物,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獵人的三隻寵物竟然都是玻璃毛強隱狒狒。
跌跌撞撞中兩隻力大爪堅的狒狒已將他撲倒在地。一人兩獸在林木之間翻翻滾滾,攪起無數落葉。隱隱能夠聽見人類的悶哼和狒狒的慘叫或爪子抓動盔甲發出令人牙根發酸的「嚓嚓」聲。
獵人遠遠站在四五十米外,手臂穩定地拉弓放箭。兩箭之間間隔的時間較長,因為他要避開自己的寵物和把握住楚江的位置。不得不說,這個獵人的眼力和射術都是一流。
十幾箭後一切歸於沉寂,飛舞的針葉落下,首先露出的是兩個狒狒的屍體。它們光澤的玻璃毛上血跡斑斑又蓋滿針葉,交錯趴著一動不動。而它們的身體下方隱隱露出一角甲葉和一柄燕式鯊牙鉤。
「得手了?」
獵人勉強抑制住內心的狂喜,向那邊走時抬起手臂用上面的傳音魔法與其他隊友接通了聯絡。
「克蠻的復活地點有那個人出現嗎?我好像殺死他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你那裡鄰近貝多和芬提娜,或許他在另外兩個城市復活也不一定。不過每個城內的復活地點都有我們的人,料想他復活後沒有裝備也是跑不掉的。不過江大隊長你要注意些,那小子詭詐得很!」另一邊提醒道。
獵人放慢了腳步。儘管霜之哀傷精英隊將附近的復活地點都控制了起來,不過除了克蠻他並沒有其他城鎮的聯絡方式。
還有十幾米距離時他的腳步更加緩慢,每一步下去都是腳尖先著地,隨時準備轉身逃跑。這個距離對於一名獵人來說已經太過危險了——無論這個獵人優秀與否。一頭狒狒的屍體突然活了一般飛起,打著旋轉著圈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距離過近,屍體的速度又快得像炮彈。獵人知道不好滾身急閃,屍體在毫離之間與他擦身而過,帶起的勁風掀起了他的皮甲甲裙。沒有機會再回頭,他剛剛蹲身而起一柄鯊牙鉤已經鎖住了他的咽喉,鉤扯,人頭落!
楚江喘著粗氣跪倒在地,胸口處一支羽箭只露出箭翎,堅持了片刻他終於躺倒在地上,呼吸眼見的微弱起來。
「沙沙沙」的輕響在他的身後響起。走來是個盜賊,水平分只有六百多。儘管這個盜賊也曾經幻想過撿到大便宜,不過這種便宜真的來到眼前他還是無法相信。
花了兩分鐘走近楚江的身邊,他顫抖著手將兩把匕首同時刺了過去。
楚江翻身、回鉤,將兩把匕首都壓在鉤下。與那雙驚懼的眼睛對視一瞬,微歎口氣將其踢倒,一鉤犁死在地。
這就是人生啊,追逐類似於金錢的一些東西。要麼成功,要麼付出代價!
楚江在死去的獵人和盜賊身上搜索片刻,拿走了他們的空間戒指。又等到他們都選擇了回城復活後才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剛才確實中箭,但並不是太嚴重,畢竟不是亞馬遜精準射擊,在魯爾鋼護甲的保護下也不可能被箭枝沒入胸口那麼誇張。隨手將在胸口做樣子的斷箭扔掉,掏出金瘡藥開始塗抹傷口。紗布還有一些,只是並不多了。他現在收集了幾十個空間戒指,卻沒有一個能夠使用。因為他沒有魔力也沒有鬥氣,而其他健全並且會貪心這五千金幣的玩家也絕無可能購買價格更貴的B類空間戒指。
整理好傷口,重新束緊了盔甲。他怔怔發了會呆後艱難起身,拿出剝皮小刀開始幫三個玻璃毛狒狒脫衣服。窮過日子細算計,而且他不準備給殺手留下任何值錢的東西。
既然想要來殺我,失敗了總該付出最大的代價!在實力至上的世界,這才是最基本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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