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聯城中央是一片空地,騎士團聯盟內的騎士們自發地在這裡辦了一處小小的集市,城內沒有正規交易市場前這裡的交易有著無法替代的作用。抱括藥品、繃帶、紗布,盔甲、武器、馬鞍等等,許多東西被聯盟的後勤部門從就近的克蠻購入,再以成本價售出。
一棟建設中的二層小樓在中央廣場南邊孤凌凌的聳立著,城內民生建築的匱乏令小樓分外地突兀。
幾個NPC建築工人和學習建築生活技能的玩家在小樓各處忙碌,司徒旗也在其中深一腳淺一腳地指揮。
「都精神點兒,別馬虎了!這裡未來就是正規的藥材店,門面弄好了招標的時候才有人投,明白不?」他扯著喉嚨喊了兩聲,肩膀卻被一個手下推了推。
「都督,好像是楚大都督來了!」這手下伸手指點著遠方。
城內的房屋太稀少了,顯得路面非常寬大。一騎黑馬飛馳過來,穩穩停在小樓下。馬上騎士布衣,半長的頭髮,正是楚江。
「什麼風把楚大都督吹來了?現在好像是打通西克(西聯城到克蠻鎮)公路的關鍵時期吧?」司徒旗小跑著下樓,遠遠打著招呼。
圈地攻勢已經開始,至少五十個小隊的黑旗兵夜以繼日地戰鬥在甲馬森谷地和大草原中,希望早日打通北上克蠻的通道。楚江臨陣指揮了整整二十四小時,直到不久前才補了個覺。
「才睡醒,累死了!」他疲倦地跳下馬來,一把攬住司徒旗的肩膀道:「我的前鋒十小隊正在建造西聯城與克蠻間的魔法傳送陣,那裡可能會建成一處防衛型驛站,還得先謝謝你支援的法師呢!」
「我還真得說別客氣。那個主力法師的陣盤可是稀有任務的獎勵,你可別讓他掛了,那陣盤可是會碎的!」司徒旗將他的髒手甩開,見他明顯黑瘦了些,又扶住他的手臂。這姿式怎麼看都像扶著王爺的太監。
「掛不了,十個小隊圍著呢!」楚江任他扶著,空出的手錘著後腰再次連聲道辛苦。
司徒旗嘿嘿笑道:「我說大都督別裝了,你跑這來的意思我知道,不就是為了黑旗軍的獎勵問題嗎?」
楚江尷尬地揉著鼻頭道:「我知道聯盟的財政困難……」
「不止困難,是黎明前的黑暗!」司徒旗抓著下巴上的鬍子碴。這些天來騎士團聯盟眾高管都難得睡個好覺,不累是假的。沉吟良久他才咬牙說道:「不瞞你說,現在城防軍兄弟都是義務在執勤呢,我這個財務都督看著都臉紅。這樣吧,我這個月股市上有兩百萬的分紅,都換成金幣先給兄弟們發下去吧!見習騎士沒得分,正規騎士暫定每人發放二十金幣,精英隊如血手黑旗和戰鬥法師隊一百金幣!」
楚江在他背後用力拍了一記道:「有錢人裡就你小子的心是紅的!」
司徒旗呲牙咧嘴道:「別太憤青了,有錢人裡除了我還是有那個……或許有那個一個兩個好人滴!」
楚江無心再和他貧嘴,轉身上馬道:「我還得回去看看,防護型驛站正位於草原腹地,防禦設施沒建好我心裡也沒底。」
司徒旗揮揮手道:「走吧,明天我就把發薪的公告貼出來,讓那幫小崽子自己查帳戶吧!」
楚江不再多說,雙腿夾動馬腹向南城門奔去。一路林木稀疏,環境幽清。附近的怪物早已經被肅清,甲馬森谷地第一次有了世外桃園的景像。
跑了不遠折路北上,穿過一處山口就是南克蠻大草原。山口已經修建了一座小型哨所,其中駐紮著十幾個衛軍。楚江對這些義務為西聯城看家護院的人還是非常尊敬的。這樣枯守在一處地方,卻並沒有完善的輪替制度和薪水,從這些衛軍的品格中就能看到聯盟的前景肯定是非常壯觀的。
哨所裡的幾個衛軍正在打牌,而且輸贏不小。楚江與他們打個招呼繼續北上,十幾分鐘後就進入了漫漫黃草之中。
草原中的路面非常簡陋,但跑馬不成問題。放眼望去天高雲淡,草長鷹飛,一派秋高氣爽的景色。他索性放開馬韁,任由馬兒肆意飛奔。
這種飛奔持續了一會兒後他再度握住了馬韁,眼睛也瞇了起來。不對勁,嚴重不對!沿路零星可見幾隻落單的魔獸驚惶地飛奔,怎麼沒有一個人影?他的血手黑旗兵呢?至少也該有些散兵圍殺這些魔獸吧?
馬越跑越快,他的眉頭也越皺越緊。沒有人,還是沒有人!怎麼會?
試著通過附加在肩頭的傳音魔法聯繫劉國衛或毛化歧,卻發現傳音魔法早已經過了時效。
「媽的,兩個傢伙搞什麼飛機啊!」他掏出馬鞭,狠狠抽在馬臀上。這匹馬瘋了一樣伸長脖子,快得就像飛起來一般。
終於看到人了——很多人!還有魔獸——很多魔獸!
至少四百個黑旗兵成椎形向前衝鋒,卻因為前鋒不利在隊尾形成了變形的臃腫。喊殺聲驚天動地,其中混雜著刺耳的狼嚎。
是的,這裡的魔獸都是狼。數不清,數不盡的魔化草原狼。它們的灰毛中夾雜著枯草的黃褐色,放眼看去就像海潮般起伏,一眼望不到邊。
有多少?五千,一萬,兩萬?不知道,也沒有辦法數得過來!四百騎的血手黑旗兵就像一枚黑色的釘子,努力想要刺穿一片大得離譜的灰黃色皮革,卻總是被狠狠地彈回來。在矛與盾的交鋒線上,人與狼的屍體層層相疊。狼群只是防守,哪怕它們的陣形再鬆散些,只要讓騎兵的戰馬衝突來戰況也不至於惡劣到這種地步。
「劉國衛,你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楚江拍馬衝入黑旗兵戰隊中扯開嗓子大喊大叫。黑旗兵太過集中的擁擠,他根本就闖不進去。
「是大都督!」
「大都督來啦!」
「快他媽的給大都督讓路,別讓著茅坑不拉屎!」
堆在後面有力使不上的黑旗兵認出了楚江,自發地向兩邊躲讓出向前的通道。他們閃得跌跌撞撞,有幾個差點掉下馬來。
楚江急忙衝入其中,剛跑了一多半就見劉國衛和毛化歧滿身是血的迎了上來。也不知是兩人受的傷還是狼血。他們都是步行,馬匹多半都被狼吃新鮮了。
「都是你的錯,憑白地起個破名字叫狼群攻勢,這下好,被包餃子了吧?」毛化歧邊走邊指責劉國衛,他的一條手臂都險些被撕扯下來,用紗布固定在胸前。
劉國衛悶著頭不聲不響,來到楚江面前低下頭道:「報告楚大都督,狼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只知道防守不讓我們過去。如果不出意外它們應該在圍攻前鋒軍駐守的臨時驛站!我在傳音魔法消失前告訴他們一定會去救援,但,但……衝不過去!」
他懊惱地摘下頭盔,用力甩在地上。說話時已經帶了哭腔。若是前鋒全部陣亡,裝備的損失折合成金幣就不會低於一萬。這還不包括幾乎無價的魔法師陣盤。當然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打擊!
前鋒部隊一半的任務是臨時防禦工事的建設,其裝備和戰鬥力都十分的有限。因此,面對這無邊無際的狼海就越發讓人絕望起來。
楚江陰沉著臉掃視一圈,黑旗兵已經停止了衝鋒緩緩退後。前方的狼群綿密如牆,卻並沒有追擊上來,其中不時露出血紅色的獠牙和黑色的腳爪。瀰漫在四周的有血腥,狼臊,更多的是一種說不上來類似於牙垢的令人只想嘔吐的味道。最前方的二十多個戰士操著盾牌步步後退,他們的馬都被狼咬死。只憑著雙腿想要衝過去只能說是一千零一夜的神話故事。這種戰鬥打得有夠喪氣就是!
被他的目光望到的戰士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想拋棄戰友,問題是怎麼過去?
「大都督,給我一百騎,我再衝一次試試!」毛化歧咬著牙回頭瞪著遠方的狼群,吊在胸前的斷手握成了拳頭。
劉國衛仍然低著頭,眼神閃爍不定道:「狼群怎麼會這麼集中……一定有指揮者,高級魔族?地聽魔族?他們怎麼會跑到大草原來……」
楚江也在奇怪這個問題。他蹲過點的怪物不少,唯獨沒有這種魔化草原狼。只因為它們太分散了,打死一隻再想找另一隻需要很多時間。當然也有規模稍大的狼群,卻是不容他一個人跑過去蹲點了。不過像這樣龐大規模的狼海出現卻實在是聞所未聞了!
重重出一口長氣,他伸手按住劉國衛的腦袋一字一頓道:「把你的盔甲脫下來給我」
劉國衛昂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也一字一頓地回道:「不給!要衝我陪你著!我死也應該是我先死!」
「我也去!要死大家一起死!」毛化歧也上前一步,隨之上前的還有十幾個跟來的大隊長……
近千雙眼睛都燃燒起洶湧的鬥志,一瞬不離地望著楚江。這一時,這一刻,血手黑旗兵團結得如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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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書友在討論區的回復了,這本書不會太監的。有人看就會寫下去,呵呵。上本書更新到將近五十萬字時我的收藏還一直在二十多個徘徊,不是也寫完了嗎!俺的心理素質還是挺硬實的。
明日更新時間:零點後三十分鐘內,中午十二點後三十分鐘內,晚六點後三十分鐘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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