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清風並不相信絕對的平等,他清楚得知道,即使人類征服了整個宇宙,絕對的平等也不會存在。{手.打首發}就像自己一方面希望這些普普通通的人能登上天穹號一樣,但另一方面又首先要替林古蘭安排好足夠多的預留位置,而且就是這些普通人當中,他也希望自己看得順眼的人能登上這艘船。
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彥清風能分清理想與現實,他只是注視著這些人,仔細觀察著他們。
每一分鐘都有人增加,偶爾也有人離去,這些人的眼神裡充滿著渴望,他們希望能離開這戰火包圍中的要塞。
彥清風發現有現役軍人、警察的身影,只看到一個個最普通的身影,他們的眼裡只有蒼穹號那修長的艦體。
「要不要向要塞警備區請求增加兵力?」霍紅船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人太少了。」
面對成千上萬人的圍攻,光靠兵力是解決不了問題,彥清風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政治解決的規劃,他只是巡視著人群,隨時準備應變:「暫時不需要。」
兩個排組成一條淺淺的隔離帶,只要任何一次情緒暴發就能衝破,但是人群還保持著理智,他們在距離隔離帶大約一米半的地方停了下來,和哨兵們形成了對峙。
在他們的頭頂,是無盡的星空,兩顆火紅的太陽,淺藍色的安恩星,無瑕的星光。
宇宙如此雄壯,人類如此渺小。
彥清風來回巡視著,卻沒發現梅寧雪的身影,倒是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從舷梯上飛了下來,接著是木紫緣動聽的聲音:「我和林少校溝通過了,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將開始向安恩轉移傷員。」
「你們將有三十名醫護人員作為隨行人員登艦,至於重傷員,我們將進行一對一移交。」
「沒問題。」
彥清風臉上浮現著微笑,他再次伸出了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但是在木紫緣的字典裡似乎找不出握手兩個字,她只是有些傲慢地答道:「合作愉快。」
彥清風轉過身去,望著星空:「希望到時候一切順利。」
這時候梅寧雪終於到了,彥清風拿起了手機:「好,我是彥清風,你在哪裡?怎麼和你見面。」
在他的前面是潮水般的人群,梅寧雪卻是很有辦法:「我已經看到您了,我們走進來就可以。」
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原本擁擠不堪的人群突然分開了一條通行的道路,彥清風可以看到兩個年輕的女子推著嬰兒車走了過來,人們小聲地議論著,還有的在說著「小英傑母親姐妹會」、「梅寧雪」之類的話題。
彥清風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梅寧雪,但是這對玉女都美極了,一點都不比木紫緣差,木紫緣因此用長統靴在鋼質的地面上輕輕劃過:「是她們?」
她對於有其它人能享受自己同樣的待遇而有些不快,彥清風很快就判斷出那位推著嬰兒車的少婦應當就是梅寧雪,雖然說是少婦,但是彥清風在她身上看不出多少少婦的味道來,她彷彿還是一個精靈般的少女,特別是那瓷器般的面容,總是讓人有太多的遐想。
她產後恢復得非常好,梅寧雪這個名字真是恰如其名,一簇劉海劃過額頭,眼神的溫柔能讓你陷進去再也無法逃離這樣的沉溺感覺。
梅寧雪略略有一點點豐滿的感覺,但是恰到好處,她走路的時候有如風拂楊柳,總是能看出許多幽靜的意味來。
而陪同梅寧雪一起來的少女,就多了許多嬌艷的感覺,如果說寧梅雪有若雪中寒梅,她就有若春日桃花,眼睛同樣會說話,卻會讓每一個男人變得大膽起來,那一抹紅唇,似乎是渴求著什麼。
與梅寧雪披著米色的大衣不同,她穿了一件露肩的晚禮服,胸前也露出雪白的一片,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煙視媚行的魅力,連衣裙下兩條修長的美腿罩著若隱若現的絲襪。
她們走得不快,但是人群都自發地讓出一條路來,還有趕緊拿起手機,直播起了現在的場景。
對於梅寧雪帶了這麼一位美女同行,彥清風稍稍有些不滿意,但是他還是走了過去,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梅寧雪?」
推著嬰兒車的少婦臉上還有點淚跡,她不好意思地說道:「彥清風?對不起,來遲。」
她介紹起了同行的這位美女:「於姐,我們的贊助人之一。」
於姐顯然是位很擅長交際的女人,她搶著握住了彥清風的手:「非常感謝您對姐妹會的支持,更感謝您發來的那段錄音。」
梅寧雪的手冰冷如霜,而於姐的手卻是溫暖而熱情,柔膩凝脂,但是彥清風卻寧願與梅寧雪多握一會。
他又掃了一眼嬰兒車裡的寶寶,應當是個小女孩,還沒幾個月大,正半閉著眼睛瞧著自己,還沒長開,有一點醜醜的感覺,但臉形和梅寧雪有點相近,注定是個美人胎子。
他引領著兩位美女退到隔離帶之後,卻沒敢帶她們登上舷梯:「非常歡迎兩位。」
他知道自己如果把這兩位美女帶上天穹號,肯定會惹出不少風波來,而於姐作為一位交際花,也把握到這一點:「放心好了,我是不會離開虎牙,離開安恩的,我的根在這裡。」
那邊的木紫緣掃了一眼於姐,毫不客氣想說:「離開安恩你會是什麼?是個誰都不知道的小女人而已,只有安恩才是你的舞台。」
梅寧雪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後彎下腰給彥清風行了一個大禮:「非常麻煩彥清風閣下,現在我們姐妹會有新的想法。」
女人就是主意多變,就是麻煩!
彥清風有些後悔自己多事,只是看著梅寧雪低著頭向自己抱歉,又有一種淡淡的滿足感:「請講吧,我能幫到你們的地方不多。」
說話的是於姐,不過梅寧雪雖然叫她一聲「於姐」,但是她的年齡似乎比梅寧雪更小一點點,她的臉上永遠帶著彷彿發自內心的笑容:「剛才我們姐妹會的姐妹都聽到了彥清風閣下發來的錄音,非常感謝彥清風。」
「那是應該的。」
「但是姐妹們能聽到丈夫生前最後的聲音,知道他們是何等英勇與富有犧牲精神,能共同分享生命的最後一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的丈夫回來以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勝過這一點了,真是讓姐妹們不知道怎麼樣報答彥清風閣下的恩情。」
她的語言組織得非常好,彥清風很樂意接愛這樣的恭維:「舉手之勞,這段錄音也幫了我很多。」
「但是姐妹們得到的最多,除了物質上能有很大的收穫,更多的是精神的安慰,我們已經找到了錄音上每一位英烈的妻子,把這最後的時光與她們一起分享。」
於姐年齡不大,但確實是一位傾國傾城的交際花中,幾句話就拉近了與彥清風的距離,彥清風覺得女人似乎也不是那麼麻煩:「那就最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去找英靈們的遺屬。」
接下去是梅寧雪說話了:「姐妹們反覆聽了好多遍錄音,包括我在內,都哭得不行。」
不用說,梅寧雪的眼角帶著淡淡的淚痕,她繼續說道:「大家都為這樣的犧牲與決心而感動,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姐妹們雖然懷孕了,但不應當享受什麼特別待遇,我們決定了,繼續留在虎牙,留在安恩,把船票讓出來。」
雖然梅寧雪說話柔柔的,但是彥清風這一刻能聽到她心底的勇氣、犧牲與奉獻,也深深地為這一群可敬可愛的妻子、母親而感動。
梅寧雪繼續柔柔地說道:「我們能不能把這樣的機會,讓給其它人?」
彥清風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