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的異常舉動充分說明了此事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而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舉止有些不妥,慌忙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故作平靜地問道。「那……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看上去,她並未受到什麼傷害,她將你送到學院後,便離開了。」楊炎平靜地說道,只是雙眼一直盯著方禾,努力從後者的身上發現著什麼。
禾輕輕地應了一聲,隨即低下頭去。
「你不打算再向我們解釋點什麼嗎?」楊炎凝重地看著方禾的側影,淡淡地說道。「從那個女人的身上,我感覺到一絲冷漠與血腥,如果沒有猜錯,她應該是個殺手吧。」
「我……」方禾心慌地抬起頭來,看著楊炎那平靜地眼眸,再看看房間內的所有人,臉龐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憂鬱。
「說吧,這裡都是自己人。」楊炎繼續說道。而為了讓方禾解除對大家的警惕,緩緩坐到了床沿上。
「你們都知道焚天吧。」方禾似乎說了一句廢話,但此話一出,所有人還是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楊炎口中的那個女孩是焚天的人?」軒叔那渾濁的雙眼裡,突然大放精芒,吃驚地看著方禾,問道。
「是的,她的確是焚天的人。」方禾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不僅她是,我也是。」
寂靜,整個房間裡瞬間變得異常的寂靜。
「四年前,我從這裡離開後,便加入了焚天,也是在那裡,認識了比我大兩歲的林夕兒,在她的幫助下,我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而這一切,都只為報仇,前段時間,正巧發現有人懸賞要歐陽家任意子嗣的人頭,所以我便悄悄地接了下來。沒想到……」方禾雙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淡淡地說道。「本來是瞞著她去的,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也正是這樣,我才僥倖撿回一條命來。」
「這麼說,你一直都呆在焚天了?」程叔想了想,問道。
「是的,這些年,我接過的任務雖然等級都不高,但也有二十多個。可惜,以為這一次只是報仇的第一步,卻也成了最後一步,到現在,我連回焚天的機會都沒有了。」方禾失望地說道。
「為什麼不能回去?」秦霄皺著眉頭問道。
「焚天規定,任務失敗,則不能回去,否則也只是死路一條。」方禾苦笑一聲說道。即使是有回去的機會,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呢。
「那……你對焚天瞭解多少?」軒叔沉思片刻,沉聲問道。
「談不上瞭解。」方禾搖頭道。「焚天太過於神秘,即使呆了四年多了,但依舊對它沒什麼瞭解。只是知道焚天分為外焚和內焚。外焚就是不超過劍王級別的人,而內焚,則是高手如雲,幾乎都是劍王級的人,而且還聽說有劍尊級人物。只是我連外焚的負責人是誰都不知道,還談什麼瞭解呢?」
「按你這樣說,林夕兒應該屬於內焚的人吧,那你們又是怎樣認識的呢?」楊炎疑惑道。那天晚上,楊炎從林夕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便已經確定,後者的修為絕對不低。
「是的,她是內焚的人,在一次偶然我與她相遇,兩年後才知道她是焚天的人,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才開始對我施於幫助。」回想起那段快樂的日子,方禾的嘴角邊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微笑。
「你喜歡上她了吧?」周天挑了挑眉頭,打趣道。
「是啊,只是她的心如寒冰一樣冰冷,我卻不能將之融化。」方禾並未否認,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失望地說道。
「沒事,相信你們會再見面的,而在她的心裡,似乎還有你的席之位。」楊炎笑了笑說道。「既然你已經好了,我也得走了,要不然讓陛下等得太久,我可又得加罪了。」
「老大,你真的不帶我去嗎?」秦霄嘟了嘟嘴,說道。
「不了,我又不是去做什麼,只是去皇宮一趟,沒有陛下的說明,我可不敢帶你去的。哈哈……」楊炎說著便大笑起來,而心裡卻已經在盤算著堂堂一國之君為何找上了自己。
隨即,楊炎與眾人告別後,便與小龍直飛而上,消失在流雲劍宗的上空……
「小龍,要不你先回到我的肩上來吧,我怕你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半空中,兩人並肩而行,楊炎側過頭來,微笑著說道。自從小龍徹底成年後,就再也沒有回到楊炎的身體中,而此次卻是去皇宮,要是因為他而惹得皇宮心驚膽顫那就不好了。
「好吧。」小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楊炎的要求。隨後化作一股細小的金色光芒,瞬間消失在楊炎的左肩之上。
小龍再次進入圖紋中時,楊炎只覺得與以往有著極大的不一樣。現在的感覺就如同一股精純的能量突然輸送到自己的體內,整個身體都似乎在那一刻漲大了不少。一股熱熱的氣流流過所有的經脈,引得身體出現少許的膨脹感,但卻很舒服。
「不要擔心,這是我的能量遍佈你的全身所產生的效果。」正在楊炎疑惑時,腦海中輕輕地響起小龍的聲音。
「可是我感覺到我現在的經脈都被撐滿了一樣,而且還帶著少許的熱量,會不會暴掉?」楊炎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這不是在懷疑我嗎?」小龍沒好氣地說道。「我的力量難道我還不能控制啊,真笨啊你。快走吧……」
「那現在我的身體就是你的身體嗎?」楊炎苦笑一聲,繼續問道。而此時,兩人已經飛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
「可以這樣說吧,但我卻不能控制,呵呵。」小龍調侃道。「如果你的靈魂被其他靈魂所侵蝕,你的身體就可能失去控制權,從而你也就不再是你了。」
「哦……」
「不過放心,我有身體,還看不起你那身體,所以你大可放心。」見楊炎心中有些遲疑,小龍接著說道。
楊炎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向前飛去,清涼的白雲從耳旁劃過,讓人神清氣爽,看著下方呼嘯而過的風景,心裡不勉又生出一絲惆悵。如此美景,卻沒有父母一起欣賞,實在讓人黯然神傷。
「在想父母了?」小龍居在楊炎的體內,自然對楊炎的情緒波動很是敏感,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是啊,也不知父親現在怎麼樣了。」楊炎沉歎一聲說道。雖然宋筌已經說了楊呈秋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楊炎卻始終相信他奇跡會發生。
「相信他現……小心!」小龍悲涼的說道,突然一聲大吼,將失神中的楊炎瞬間拉回。
楊炎心中一緊,驀然發現一道紅芒以流星般的速度瞬間放大,幾乎還來不及反應就已到了身前。楊炎身形暴退,猛然側身,紅芒擦破衣袖,帶起呼嘯的風聲隨即消失不見。而他剛剛穩住身形,只見一道人影靜靜地懸立於自己的前方。
歐陽火!
隨著歐陽火的出現,又是四道人影飄然而至,眨眼的功夫,便將楊炎圍了起來。手中的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寒氣逼人。
「歐陽火,你真卑鄙!」楊炎罵道。而看著眾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楊炎已經明白,今天想要憑著他一人之力,幾乎不可能離開。不過同時也為歐陽家的實力深感震驚,兩天前便有六名劍王葬身於小龍的手裡,沒想到此時還能派出四名劍王來,再加上歐陽火的實力,隨便走到哪裡,都是一股強橫的力量。
「卑鄙?前幾天有人刺殺我的豪兒,難道與你沒有關係?當天我的二弟等人卻突然消失不見,想必與你也脫不了干係!你倒是說說,我的卑鄙真的很過分嗎?!」歐陽火虛瞇著雙眼,怒視著楊炎喝道。不過他現在倒顯得很是謹慎,能夠一次性讓六名劍王消失的能力,就算是他,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做到,更何況,那劍王之中,有五名劍王的修為達到了二級,稍有不慎,就可能是身敗名裂。
楊炎環視了一圈其他人,淡淡地笑了,四人中,只有一人是見過的,也就是鴻門宴時的一位長老。而那人也同時看著楊炎,他與另外一位長老的感情就幾乎可以和程叔和軒叔的關係相比。而現在看上去,似乎又蒼老了許多。
「楊炎是吧,今天我便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痛苦!」歐陽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確筋,再將你活活折磨至死。」
「歐陽火,看來你們歐陽家還真的很不一般啊。」楊炎雖然心中有些擔心,但表面依舊平靜地說道。「你們每個人的心都是黑的,除了做盡壞事外,幾乎一無是處。而且還將自己的過錯推加到別人的身上,看來你這四大家族之名,也並非名正言順得來的嘛。」
「體得胡言!」歐陽長老突然雙眼大冒精光,長劍一揮,一道黃色劍氣,隨著身體的陡然加速,直奔楊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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