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興瞧了一陣方榮,道:「花姑娘,你沒騙我吧?」
方榮笑道:「難道她敢冒充別人的妻子?」
懷興大喜,道:「快請進,快請進。」忽然又問道:「你們怎麼上來的?」
方榮道:「我們自有妙計。」
懷興忙又道:「對,是我糊塗,沒有方師弟去不了的地方。」
剛才那七人一人道:「懷興,現非常時期不能讓人隨便進來,現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方榮,絕對不能讓他進去。」現在他們已然撿起了劍,還是攔在方榮面前。
那被折斷劍之人哼一聲道:「若是方榮,他定不會如此囂張,目無尊長地折斷貧道之劍。你到底是誰?不然我們不客氣了。」
方榮忙道:「弟子剛才失了分寸,只應這北斗七星便劍陣太過厲害,弟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請恕罪。但弟子是方榮無疑的。」
懷興忙道:「師叔,他可以不信,難道花姑娘也不信麼?」
花語婕這時來到方榮面前,接過他劍,又拉了他手,道:「方哥哥是來給師父上香的。同時他知道武當有難,所以才來的。」
眾所周知,花語婕是方榮的娘子,而現在她對眼前男子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那這男子不是方榮是誰?那人忙道:「久聞方榮武功天下第一,今番一見,果不虛言,這北斗七星陣在方少俠劍下過不了三招,還有誰這年紀便有這份本事?方少俠請。」
方榮忙道:「多謝師叔,師叔叫弟子方榮便成了。」
懷興高興地上前來笑道:「方師弟,你怎麼變成這付模樣了?易的容麼?方師弟,我雖整日在山中,但也聽說了你的事跡……」邊說邊進了門,一路走一路說,方榮倒有點衣錦還鄉的感覺,也有些飄飄然來。害得花語婕在旁邊不住地拉他衣袖,不過心中也是萬分高興的。路上也有許多武當道士戒備,只怕朝廷之人突然攻上來。
到了三清殿,懷興也不敢進去,於是方榮與花語婕自行進去了,見到了貽元,忙跪下拜道:「弟子方榮拜見太師叔。」
貽元本在打坐,見了方榮喜得站了起來,上前來扶起方榮道:「方少俠快請起。你來了便是武當莫大的榮幸,更是武當的幸運。」
方榮道:「太師叔,方榮定會助武當打退朝廷之人。」
貽元歎口氣道:「這次朝廷是故意而為之,定然有其它目的,只不知是何目的。」
方榮也想不明白,道:「不管他什麼目的,我們的目的是將他們趕走。」
貽元又將現武當的局勢說了出來,看來是刻不容緩了。最後貽元幫方榮提出去祭拜武王,方榮這才帶了花語婕往武王祭塔而去。
這回方榮已沒了上回的激動,只燒香磕了三個頭。然後拉了花語婕走。花語婕也不知他心裡怎麼想,也不敢問,只跟了他走。方榮來到以前住的地方,走到以前藏劍的地方,摸著鎖頭,呆了一陣。
花語婕惑道:「方哥哥,裡面是什麼?」
方榮道:「裡面什麼也沒有。」
花語婕更惑,道:「那你為什麼……」
方榮道:「不過裡面有個通往外面的地道。不知什麼時候會有用。可是現在我在想如何開這鎖,當年師父也沒給我鑰匙。」
花語婕道:「連你也打不開麼?」
方榮這時笑道:「我沒試過,我試一下。」說著聚氣於指,用力一扯,那鎖絲毫未損,失望道:「師父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又聚氣於掌,用力推門。鎖環忽然變了形。
方榮大喜,花語婕也是大喜,忙也上前幫忙,兩人滿頭大汗,忽地呯地一聲,鎖環斷裂,門開了。方榮喜得摟住花語婕轉了一圈。花語婕羞得不住打他雙肩,方榮這才放下她,往裡走了進去。
花語婕忙拉著他手臂跟著走了進去。裡面除了黑,果然什麼東西也沒有。方榮直接拉開地板,現出一個洞來。
花語婕害怕道:「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吧?」
方榮笑道:「不會有的。嗯,我們回去吧。」說完拉了她往外走,又將鎖環插好,這才走回去見貽元。
到得第二日,方榮提出要下山查看情況,貽元也不留,只望他多加小心。
方榮走到半山腰,已有官兵帶刀衝了上來,見了方榮忙都停了下來,一人恭敬道:「爺,您若再不下來,我們便衝上去找您了。」
方榮哈哈大笑,道:「昨日我與武當之人在門口大戰一夜,他們打我不過,通通閉門不出了,我也進不去,肚子也餓了,所以下山來吃些東西。」
那人又驚又喜,道:「爺,你能破得了他們的北斗七星劍陣?」
方榮笑道:「那算不了什麼,好了,我要下去了。你們也下去吧。」
眾人這才跟了他下山,後來方榮不讓他們跟著自己,最後只問道:「攻打武當山之事宜由誰管?我想見見他。」
那人忙道:「爺,這武當是武林第二大派,所以連朝廷重臣崔呈秀崔也來把持這事。看來這武當是必死無疑了。」
方榮驚道:「崔呈秀?他現在在哪裡?」
那人道:「崔大人在寧王府上。」
方榮嗯一聲道:「寧王府我識得,我自己去吧。」說完與花語婕走入城中,買了些物什,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方榮又提出去見韓鉦,花語婕又興奮又不好意思,上回之事,自己哭著走了,又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得去的。住了一夜,兩個往那幽林去。
到了湖邊,正見何蓮碧出來提水,方榮忙叫道:「何姑姑。」
何蓮碧見了二人大喜道:「方教主。你怎麼來了?一定是為武當之事吧?快進屋坐。」
何蓮碧如此大反應,引得屋內之人也出來了,方榮又驚又喜,原來八仙都齊了。更讓人驚喜的是,寧詩莘已有了身孕,那大大的肚子一眼並瞧了出來。八仙齊聲道:「教主。」
方榮忙道:「各位前輩不必客氣。」眾人進屋去了。
花語婕忙跑到寧詩莘身旁,小聲問些女兒家的事,寧詩莘忙拉著她跑到外面去了。
八仙其時也在做著如何助武當之事,方榮一來,他們自是信心大增。八仙又提起今次朝廷派來的都是大內高手,崔呈秀也在其間,八仙又探得消息,其實寧王與崔呈秀不合。
方榮心道:「寧王與崔呈秀會合才怪,不然也不會暗殺魏忠賢了。」又聊一會,何蓮碧已做好飯,於是叫了眾人來吃飯,飯後方榮提出八仙不要露面,由他解決這事。只因寧王還在搜查著八仙。
八仙也知方榮的本事,吃過飯後,方榮向八仙告辭。路上花語婕不解問道:「怎麼這麼快便走了?我還有話要問寧姐……寧嬸嬸呢。」
方榮道:「其實我來便是想讓他們不要管這事的,我不想讓寧王知道八仙的下落。如果這事與寧王無關,我還想叫八仙幫忙的,可這事偏偏與寧王有些關係,我便不希望他們管這事了。」
兩人先回到那客棧,正好到晚間,方榮準備一番,叫花語婕留下,自己往寧王府去。
寧王府本來戒備森嚴,今有崔呈秀,兵力更是增加了一輩,到處都是人,方榮這回算是白來了。只得在外守著,希望崔呈秀什麼時候出來來個暗殺。方榮暗想這捉拿武林中人整個事一定是他挑起的,他是魏忠賢左右手,定然要為魏忠賢報仇。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遠遠往寧王府駛來,旁邊簇擁著一幫侍衛。方榮閃身至旁邊,想瞧瞧這是誰,但聽得馬車內一柔弱的聲音道:「真是累死啦,一點也不好玩。」
又聽得馬車內另一女子聲音道:「小姐,既然不好玩,以後都不要再出來了吧。」
那小姐道:「不,還要出來,在府中更加悶。早知去杭州啦。」
那丫環忙道:「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去杭州,要是被方……公子見到你,一定不會饒你的。」
那小姐笑道:「方哥哥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他表面上對我凶凶的,其實他才捨不得殺我呢。」
方榮惑道:「她是誰?好像是在說我。」忽然想到一人,心驚道:「崔秀秀?」哼一聲,身子一竄,如電般直接入了馬車疾點了馬車中兩女子的穴。
外面侍衛都不及反應,方榮已制住崔秀秀了。方榮抱了崔秀秀,破蓬而出,直接飛身上了屋頂,道:「叫崔呈秀馬上退兵,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說完又抱了崔秀秀離開了這裡。
其時方榮雖易了容,但崔秀秀被方榮這般一抱,便已知是方榮,柔聲道:「方哥哥,你來找秀秀啦?秀秀也好想你。」
方榮冷笑道:「正不知哪裡找你呢,這回定叫你也受受苦。」方榮找了一陣,找到一破廟,重重將崔秀秀扔在地上,道:「如果你爹不退兵,那只有讓你受受苦了。」
崔秀秀扒在地上抽泣起來。方榮見了她令人憐惜的模樣,本來花語婕好了,也對她恨不起來了,忙鋪好了草床,又將崔秀秀抱上了床,不再理她。
崔秀秀抽泣道:「方哥哥,秀秀知道方哥哥捨不得秀秀,可是方哥哥對秀秀又好又壞的,秀秀好傷心。」
方榮哼一聲,直接點了她昏睡穴。一夜無事。
第二日醒來,方榮解了她穴道:「不要耍花招,不然……你知道我厲害的。」
崔秀秀偎依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點頭。方榮一把推開她,道:「餓了吧,去吃點東西。」
兩人走在大街上,避開朝廷之人,隨便買了幾個饅頭吃了,又往武當山去。還未出城,城門官兵已在搜查,捉了許多人去了。
方榮忙要尋另一處出城,忽聽得一老婦人哭著大喊道:「大慈大悲的大俠客,求求你放了崔秀秀崔小姐吧,不然我家娃便要死了……」方榮聽了一陣,忽地又有幾個老婦人大哭大叫起來,無非也是要叫方榮放了崔秀秀。
方榮不理,走了一陣,竟是一路都有人這般哭叫。又行一陣,正好到了刑場,幾個年輕人已然被砍下頭來。
方榮大怒,回頭望了一陣崔秀秀,忽地一巴掌將她擊昏在地。他萬料不到這崔呈秀竟然如此草芥人命,竟然用殺死百姓來威脅自己。但自己不得不照做,不然真有不知多少人這般死去。
方榮將崔秀秀抱起,又往寧王府去。方榮又一把將崔秀秀扔在了寧王府門口街上離去。方榮胸中氣悶得緊,真恨不得馬上衝進寧王府殺了崔呈秀,回到客棧,將事說給花語婕聽了。
花語婕自然也知道了,整個城都是哭喊著的人,她也猜到是方榮挾了崔秀秀,忙安慰道:「方哥哥,辦法總是有的,你不要著急。」
方榮道:「我在想如何才能嚇走他們。」
花語婕忙笑道:「方哥哥來啦,誰人不驚,誰人不慌?」
方榮知她在安慰自己,也笑道:「希望如此。花妹,今晚我要讓你驚慌一下。」花語婕羞紅了臉低下了頭。方榮嘿嘿一笑,拉了她道:「那我們走吧。」
花語婕羞道:「下流胚子,天早著呢,急什麼?」
正在此時,忽聽得門外一人哈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方少俠如何不急呢?」話說完,走進來兩人,正是秘王與邪王。
方榮大驚,更是奇怪,也不知他如何知道自己來了武當的,而且這麼快到了這裡,上回更是不知他們如何知道自己被藥王抓去過。
秘王又笑道:「方榮,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從寧遠無聲無息便走了,害我們跟你到杭州,你又無聲無息來了湖北。這不是叫我們白跑麼?」
方榮哼一聲道:「找我何事?」
秘王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方榮笑道:「我不是說過了麼?那根本不是寶刀的秘密,不過是魏忠賢以前的寶藏而已。也不知現在被魏忠賢取走了沒有。」
秘王笑道:「什麼都不用說的,跟我們去去便成了。不然對你花夫人可不客氣了。」
方榮怒道:「我方榮怕你不成?」
秘王笑道:「我一個人你當然不怕,可是我們現在是兩個人。」
花語婕哼一聲道:「我們也是兩個人。」
秘王笑道:「花夫人巾幗不讓鬚眉,不過跟我們老前輩比起來,還是差那麼一點的。」
邪王道:「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花語婕知道,比武較量,差一點便是生死一線,更聽到那日秘王說要抓了自己威脅方榮,她倒不怕死,只是怕方榮為了自己真的什麼傻事都做出來,身子不禁顫抖起來。
方榮將花語婕攔在身後,道:「跟你去黑山可以,不過你們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秘王笑道:「聽說崔呈秀來了這裡。不會是叫我們殺他吧?方榮,你連魏忠賢都殺了,還怕殺不了他?」
方榮笑道:「秘王真是聰明,不點也破。你們連我都不怕,還怕殺不了他麼?」
邪王道:「我可不幹這種蠢事。」
方榮道:「那我也不幹那種蠢事。」
邪王道:「現在由得了你麼?」
方榮冷笑道:「不試過怎麼知道?」
邪王道:「可不要後悔。」
秘王笑道:「邪王老弟稍安勿燥,崔呈秀我們不殺,但我們可以嚇嚇他的嘛。方榮不就是想讓朝廷退兵麼?至於殺不殺得了崔呈秀好像是在其次吧?」
方榮點點頭道:「秘王前輩說得沒錯。」
秘王笑道:「那方少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逛逛寧王府?」
方榮瞧了一眼花語婕,笑道:「不用了。秘王前輩一人去便成了,不然晚輩在那礙手礙腳的。」
秘王微微一笑,道:「邪王,你先陪方榮說說話,我去去就回。」說完閃身出去了。
邪王坐下道:「方榮,我們喝兩杯吧。」
方榮也坐下,現在他一個人,可不怕他了,道:「還沒跟邪王前輩喝過酒呢。」
邪王自飲了一杯,道:「秘王的輕功大概只有劍王與方少俠能比了,也不知他這是什麼輕功。」
方榮嘿嘿一笑,道:「他原來沒告訴你啊,他看來也有羞於人的地方。」也飲了一杯,繼道:「量天尺。聽說過麼?」
邪王乍一聽沒醒悟,忽地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花語婕也笑道:「他是樑上君子。嘻嘻,怪不得你以前經常這麼罵他呢。」
邪王道:「那他取一個人的首級不是輕而易舉麼?」
花語婕忽然輕輕對方榮道:「方哥哥,我們又要去塞外麼?可是這裡的事怎麼辦?武當之事可以了,可是還有少林呢?峨嵋呢?崑崙呢……」
方榮忙道:「你當我能日行千里麼?*我這般救法,我也救不了什麼啊?所以一切還是得*他們自己的。」
邪王心中怕他反悔,道:「不錯,今武當已是迫在眉睫,堂堂武當已然這樣,何況其它門派?」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回武當來的是大內高手,所以棘手是自然的,其他門派自然是一些蝦兵蟹將,對於武林人士來說不足為懼。所以也不需要方少俠了。」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想連武當也不用當心的。眾所周知,魏忠賢雖是方少俠所殺,但都知是寧王策劃了那次暗殺,崔呈秀與寧王豈會和睦相處?而且當時武林中人幫了寧王大大一個忙,寧王豈會袖手旁觀,或恩將仇報?不然,我想以崔呈秀帶來的大內高手,與寧王的精銳之師,區區一個武當,豈會這麼久攻之不下?我想官兵隨便放把火,這武當也燒成灰燼了。」
方榮想想也是,但自己不來,武當也總成這樣,主要是斷了糧,也不知還能堅持幾天。兩人才喝了三杯酒,忽地一物一閃入了門。方榮本能地護住了花語婕。那物一坐下,才知是秘王已然回來了。
秘王哈哈大笑,道:「我找到崔呈秀房間,在他床上撒了泡尿。」
花語婕羞紅了臉藏入方榮懷中。方榮道:「然後呢?」
秘王笑道:「還在門上刻了幾個字,好像是『速退兵,否則死』。」
方榮道:「這惡作劇算得了什麼?嚇得了誰?崔呈秀又非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秘王想了想道:「嗯。那我再去一次,定要剪了他一撮頭髮下來。」說完又閃身去了。
邪王搖搖頭笑道:「他這般去不是自投羅麼?他在崔呈秀房門上刻了字,在床上撒了尿,崔呈秀還睡得著?他怎麼接近?」
方榮笑道:「這可不得而知了,他自有他的辦法吧。」
兩人又喝了十幾杯,秘王喪氣地走了回來,道:「現寧王府之人緊張得跟什麼似的,寧王與崔呈秀更是層層保護,接近他可難了。」
方榮笑道:「那你明日多守一會,雄獅總有睡著的時候。」
秘王嗯一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
方榮拉了花語婕往自己房間走去了。秘王與邪王相視哈哈大笑。羞得花語婕無地自容。
方榮將花語婕扶上床,柔聲道:「花妹,你睡吧,我守住。他們不敢進來的。」
花語婕以為他會欺負自己,本來已然準備好了,他這麼一說,反而有些失望,羞紅了臉道:「既然他們不敢進來,一起睡吧。」
方榮忙道:「我扒在桌上睡,到時有什麼突發事件我也反應得快。」
花語婕點點頭,道:「話雖如此,但你這樣也讓他們瞧你不起。」
方榮壞笑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欺負你才這麼多話?」
花語婕將頭轉過裡面道:「不管你了。」